“衛國哥,我回來了。”
“回來了,洗洗手,休息一會兒,飯很客氣就好了。”
沒有聽到沃琳的回應,壽衛國覺得奇怪,平時沃琳都會問今天給她吃什么好東西啊,或者直接跑進廚房來看。
可今天沃琳不止沒這么做,說話還有氣無力的,聽起來情緒不太好,這讓壽衛國有些擔心。
沃琳心性平和,很少有事能讓攪亂她的心緒,但自從沃琳的母親上個月去世之后,沃琳表面看起來似乎和以往一樣,實際上沃琳的情緒很容易受環境影響。
壽衛國探腦袋往廚房外看了一眼,沃琳正往沙發上坐呢,看樣子確實有些心不在焉,可他正拿捏著火候炒沃琳喜歡吃的菜呢,這個時候關火,等下再回火接著炒,菜就不那么好吃了。
等壽衛國把菜炒好端上桌,沃琳還原樣窩在沙發上呢。
“怎么了這是?”壽衛國干脆拉起沃琳去洗手間洗手。
邊給沃琳洗手,壽衛國邊問沃琳發生了什么事,可無論壽衛國怎么問,沃琳始終不吭聲,然后吃飯的時候沃琳也好像丟了魂兒一樣,壽衛國給她夾什么她吃什么,不夾她就不記得吃,水喝進嘴里也忘了咽,幾次嗆著。
“算了,一會兒再吃。”壽衛國拿走沃琳的筷子。
給沃琳擦過嘴,壽衛國拉沃琳進沃琳自己的臥室,把沃琳安置在床上,本來想讓沃琳躺下睡來著,可沃琳靠在床頭坐著不愿動,壽衛國也不強求,給沃琳用毯子圍上。
兩人十多年的夫妻了,依舊保持著新婚時擁有各自空間的習慣,各有獨立的臥室和工作間,壽衛國的工作間是他的裝潢設計室,沃琳的工作間實際上就是個書房,兼游戲室。
沃琳的性子喜靜,休閑時也不怎么出去逛,就在家看看書,寫寫網文,悶了或者思路堵塞了,就玩玩游戲。
醫務工作者們,不管是自愿精進學術,還是因晉升職稱所迫,都是把自己的所得所感以及實驗結果寫進論文里,發表在期刊上,沃琳呢,反其道而行之,用壽衛國的話來說,她把不喜爭搶和隨性而為的矛盾性子發揮到了極致。
她的不喜爭搶,是指在職稱晉升上,用沃琳的話來說,這不是不思進取,而是不如把這無謂浪費的時間花在興趣上。
十幾年前沃琳從事物理師的時候,國內只有三百多名物理師,當時國內有物理師這個職業,沒有物理師這個職稱,說是從業人數太少,職稱申請不下來,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國內物理師人數已經增加到三千多人,國內依舊沒有物理師職稱,說是從業人數還是太少,申請不到職稱,物理師想要晉升職稱,只能想辦法走其他門路。
沃琳中級走的是電子計算機工程師,李博走的是電氣工程師,譚斌走的是影像師,曲靖走的是技師,李文彬目前還在為晉升中級苦惱中。
早幾年沃琳和李博就該晉升副高了,可走其他門路競爭不過人家正兒八經的從業人員,且名額有限,沃琳干脆放棄了晉升副高,休閑時間都用來看書和寫網文了,李博還在掙扎中。
晉升中級是在本醫院評,晉升副高要到省里面去考,考完再評,先不說那么多人打破頭搶那么幾個名額,就說你考不考得過人家專業人員,即使考過了,你寫的論文評審專家團有沒有人看得懂,你的論文人家看不懂,憑什么給你過。
沃琳雖然放棄了晉升副高,也沒再往雜志社投論文,但其實她并沒有放棄寫專業性的東西,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寫進了她的網文里。
也因工作性質所致,不能保障每天的碼字時間,沃琳的網文時常斷更,加上情緒不好或思路堵塞時的遲滯,沃琳基本都拿不到全勤獎,壽衛國玩笑說,沃琳辛苦碼字的收入,還不夠交因碼字耗費的那點電費呢。
但是沃琳卻很堅持,說是碼字已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吃飯睡覺一樣,缺一不可,這就是壽衛國認為的沃琳的隨性而為,寫文只為遵從她的內心。
壽衛國開著一家飯店,就在老院區附近,以前沃琳還在老院區上班時,壽衛國對飯店還挺上心,時不時搗鼓一桌子菜讓沃琳和科里的同事們一起去吃,或者干脆直接打包送到科里。
自沃琳到新院區上班后,壽衛國這個飯店老板就成了甩手掌柜,做裝潢設計的同時不耽擱做美食,除非要做的美食自家廚房不夠用,否則鮮少去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