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雪下的大,黎江跑過來跟我講“公主,今日祥和公主大婚,好不熱鬧,那送親的隊伍好長啊,我跟著走了好久,這樣的出嫁真的風光。奧對了公主,剛剛我去大獄送今年的封賞,看到有個男人光溜溜的站在大獄中間,感覺要被凍死了,好可憐。誒呀,好冷好冷。”
我坐在窗邊,手里摸著伍夫子的《政論》,看著外面已飄飄揚揚一夜的雪。這個國如今已然是亂了,邊疆無將可派,無兵可用,國內更是一團糟。我站起身跟黎江說“那是外人看的熱鬧,和親千里迢迢,祥和該有多孤寂啊。”
黎江用他那個大眼睛看看我說“可是黎江覺得紅色在雪地里,好看。”我笑了笑,是啊。只是個10歲的孩子,他懂什么呢?
我突然又想到,你說那個人是怎么回事?
“臣剛去的時候看到的,聽說是把死囚的飯碗打碎了,所以獄頭罰的,要我看,這就是明擺著欺負人嘛”,黎江邊烤火邊看著我說。
黎江是從小在我身邊長大的,5歲時還是個胖乎乎娃娃臉蛋,便做我的小書童,我比他大上10歲,雖是主仆但我一直拿他當我的弟弟看待,
我起身收拾了一下,拿上一把傘,說“我出去一趟,你不要跟。”
我騎了快馬,從膳房采購用的小門一路到大獄拐角處將馬拴好,撐上傘,走到大獄門口,隨手拎的搟面杖狠狠的敲在大獄的門上不一會獄頭來開了門見到我畢恭畢敬,我只往桌邊一坐,說“把那個人被你脫光的人帶來”,獄頭只裝傻推延。我的搟面杖一下子從他的頭上揮舞過去,他嚇得趕緊跪下“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小人馬上帶人過來”我知道我這公主已經20歲了,定安定安,和親不過是遲早的事,所以就算我想方設法拿到了大理寺督查史的職,可,他們還是不怕我。
思緒轉回,人已經帶回來了,單薄的夏衣在冬日格外扎眼,我雖知道這世上苦難之人萬萬千千,可這一個在我眼前,卻讓人覺得這世道才是真的觸目驚心。
“小人本是一個本分的賣豆腐的,因付不起稅才來這里服勞役的”說罷他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下一下的磕頭,并哭訴說“小人本應8月就服完勞役,可他們硬生生拖到了12月,小人的兒子近幾日,日日在大獄門口等小人,小人心里實在難受,求求貴人救救小人吧。”他聲淚俱下,頭也磕的異常猛烈,他說完這個話。我才想到那外面好像是站著一個小男孩兒,看上去身形和黎江有點像。“你把你棉衣棉鞋脫了,讓他送出去”我看著獄頭,讓他趕緊脫,又指了指另一個揣著手的小斯讓他去送。“你能說出來,已是勇氣可嘉,勞役結束,便沒有再繼續呆下去的道理,你回去吧。”
“謝謝貴人,謝謝貴人我給貴人磕頭了”
“快走吧。”后我將這獄卒和獄頭都給發落了,準備回宮,出來以后便看到黎江在門口備了轎子等我,那個小男孩應是已經跟父親回家了。
我欣慰的笑了一下“黎江我們回宮。”

Pecan.
大麗國邊境與北疆接壤,北疆民風剽悍,因氣候干燥炎熱,一直有入侵大麗國的想法,近年來,大麗國朝內昏庸,便將雖有王爺和鎮邊將軍,但其他已經無將可派。北疆時時來犯,大麗國皇帝便將祥和公主嫁去北疆順便帶冀陽城外的三座小城當嫁妝,祈求停戰,但是北疆仍變本加厲。大麗國強征賦稅于戰用,但是真正能到邊疆將士手中的錢糧不過三成,大麗國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