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張幼靈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聲，表情略微有些呆滯。

　　這好像，是陳末第一次這么毫不留情的掛了自己的電話。

　　甚至，他的語氣之中，還帶著一絲的怒意與不耐煩。

　　“呵，你倒是轉變得快。”張幼靈搖頭笑了一聲，然后就不在去想。

　　既然都已經協議離婚，那以前的種種就都煙消云散。

　　往后陳末什么樣她不想過問。

　　他是好是壞，也跟她再無瓜葛。

　　等明天領了離婚證，這段關系就算是徹底結束了。

　　以后，大概，也不會再見面了。

　　放下電話，張幼靈又拿起了桌上的耳機戴在了腦袋上。

　　耳機里，循環播放著余音的《剛剛好》。

　　她此時是有些嫉妒余音能唱到寡言這首歌的。

　　同時心里也矛盾著，想聽又不想聽。

　　從專業專角度上來說，余音唱得真的很好，比她以前任何一首歌都要好。

　　整個人的演唱水平和情感表達都上升了一個臺階。

　　甚至于，她又有些找回了一些當初對余音演唱能力的贊嘆和欣賞。

　　可是，每聽一次，她就難受一次。

　　如果這首歌是自己唱的就好了。

　　……

　　咖啡店里，陳末掛掉張幼靈的電話后，就再次回到了吧臺里面，拿起一袋已經烘焙好的咖啡豆研磨了起來。

　　“咋了老陳，前女友找你復合??？”看到陳末在那磨豆子，顧瀟不禁放下了手機，靠過去有些賤兮兮的問了一句。

　　對于陳末，顧瀟雖說不能算了解。

　　但對于陳末的一些習慣性動作她還是知道的。

　　比如，他一句話不說的開始磨咖啡豆了，那就說明他心情不太好，或者在糾結某些事情。

　　作為店里唯一一名優秀員工，顧瀟覺得自己是有義務開導老板，讓老板有個好心情的。

　　老板心情好，就容易上頭，一上頭說不定就給我漲工資。

　　“你想多了。”陳末回了一句。

　　前女友？那是前妻好哇。

　　再說了，她也不是來找我復合，是催我明天去領離婚證的。

　　“老陳，想開點。”顧瀟拍了拍陳末的肩膀。

　　陳末手一抖，幾?？Х榷谷龅搅俗烂嫔希缓蟮瘟锪锏臐L落到地上。

　　陳末有些幽怨的轉頭看了顧瀟一眼。

　　我沒有想不開，我想得很開。

　　感情這事又強求不來，不愛了就分開，很正常的事情。

　　而在顧瀟看來，陳末手里的咖啡豆掉落，是因為他的內心被我的話給擊中了，他已經被我破防了。

　　再努力勸導一下，老陳就能放下心結，重新開心起來。

　　“吶，老陳，感情的挫折就像是你掉落的這幾粒咖啡豆。”

　　“雖說很可惜，但又有什么關系。”

　　“你的罐子里，還有大把的咖啡豆?！?p>　　“這才是你人生的絕大多數，這才是集結了一切美好的主旋律。”

　　“來，跟我一起說：愛情就是王八蛋，還是搞錢最舒坦?！?p>　　陳末眼角肌肉抽啊抽，我這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我為什么會遇到你這樣的家伙。

　　“瀟哥，你有男朋友嗎？”陳末突然問了一句。

　　聽到陳末的話，顧瀟整個人瞬間繃緊，然后嗖的一下往后彈了出去。

　　“老陳，使不得！”

　　“我知道我確實比較優秀，容易被男性喜歡。”

　　“但你現在正處于感情創傷期，心靈迫切的想要尋找安慰?！?p>　　“這個階段的感情，都是虛假的，這不是你的真心實意，你能明白嗎？”

　　顧瀟一臉的緊張。

　　陳末：

　　誰說我要找你當女朋友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男朋友，他一定是個勇士，是個敢于正視淋漓鮮血的大毅力者。”陳末一邊說著一邊豎起大拇指。

　　顧瀟切了一聲，朝著陳末豎了一根中指，繼續拿起手機劃水。

　　我好心好意開導你，你還隔音我。

　　渣男。

　　兩人就這么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的過了兩個小時。

　　晚上8點59分42秒，顧瀟將手機揣回口袋用了3秒，脫掉身上的咖啡店圍裙用了5秒，洗手用了3秒，跑到門口用了5秒，開門2秒……

　　九點整，顧瀟正正好好站到了門外。

　　下班。

　　對于顧瀟的準時性操作，陳末早已見怪不怪。

　　聽著顧瀟發動機車離開后，陳末也開始收拾東西，然后關門，拽起白天睡覺晚上作妖的鋼蛋和百歲山，上樓睡覺。

　　臥室里，陳末已經把自己洗得香噴噴。

　　剛要上床，看到床頭自己和幼靈的婚紗照，整個人不禁沉默了數秒。

　　半個小時后，一切與張幼靈有關的東西，全被陳末收進了一個大盒子里。

　　就連以前她穿的衣服鞋子都不例外。

　　既然結束了，那就結束個干干凈凈。

　　做完這些，陳末便躺到了床上，靠著床頭，玩會手機。

　　正好也看看自己賺到多少錢了。

　　按照余音那首《剛剛好》一開始的下載速度，這么半天下來，應該有不少了。

　　打開海豚音樂，陳末直接進了主頁排行榜。

　　海豚音樂的主頁排行榜，一個月一次榜。

　　所有東洲音樂人都可以沖榜。

　　下載量越高，排位越靠前。

　　排位越靠前，海豚音樂的推薦就越多。

　　很容易就形成滾雪球效應，讓原本就火熱的歌，更加火熱。

　　至于刷榜什么的，那基本是被各大音樂平臺嚴令禁止的，一旦查實，歌曲直接下架。

　　所以即便是成名大佬，發歌都會比較謹慎。

　　因為如果成績不好，海豚那邊又刷不了數據，那可是會敗名聲的。

　　一次兩次還能扛得住，這要是次數多了，粉絲大概也不會買賬了。

　　這是個大娛樂時代，人民對音樂的鑒賞能力非常高，誰都不會樂意為爛歌專業戶買單。

　　“沒上首頁？”找了兩遍沒找到之后，陳末多少還是有點詫異。

　　余音新歌在熱榜上的話題度都沖到前十了，怎么可能連海豚音樂的主頁都沒進？

　　雖說今天已經是5號了，比別人少了四天的打榜時間，可按照下午的下載勢頭，完全可以追上來。

　　即便沒有好的排名，但也不至于連主頁榜單都進不去。

　　陳末又打開了獨立音樂人分榜，也沒有找到余音的歌。

　　歌呢？

　　不會被下架了吧？

　　為啥啊？

　　難道是徐戈干的？

　　陳末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我因為這首歌損失了兩千萬，我賺點錢回點本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