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
月沉星隱。
天雨山如同被黑霧遮住,黑暗、寒涼。
嗖!
古樹晃動,沙土揚起。
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他速度飛快,像是貼著地面飛行。
僅僅一閃,便是十丈。
靈虛之力汩汩而出,凝成了一片,出現在黑影的腳下,托著他疾行。
足足八道。
八品虛武!
無疑,他便是王卿山。
“哇!”
突然。
王卿山腳步一停,張口便噴出了一道血箭,微黑的面容,一片雪白。
他掀開衣服,望向胸膛。
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從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胸下。
肋骨折斷。
傷口翻卷。
肺臟受傷。
要不是因為他是八品靈虛境,剛才已經是死人了。
“天宗!”
王卿山暗恨,雙目冷凝。
可又很無力。
天宗是一座大山,不是天雨宗可以撼動的。
如今。
天雨宗洞天境強者正守在洞口,但估摸著守不住多久的。
他要盡快把這一重寶送回天雨宗。
他皺了皺眉,取出一個藥瓶,服下了一枚丹藥。
嗖!
他再次疾行,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盡管服用了丹藥,可以抑制傷勢,但力量消耗實在太大了。
“近了!”
王卿山雙目微亮。
他已經沖出了天雨內山,距離天雨宗不是很遠了。
然而。
情況比他預想的要糟糕。
他遇上了天宗弟子。
“留下他!”
雖然天宗弟子們實力不強,大多是虛武境武者,最強只有靈虛二品。
但人數很多。
很明顯天宗強者通知了天雨宗弟子,特別是外山的。
讓他們一定把天雨宗武者留下來,特別是受傷的武者!
天宗武者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王卿山,但只要是天雨宗武者,那便先留下來。
“死!”
王卿山雙目冷凝,動用全力,轟向天宗弟子們。
雖然他重傷了,但八品靈虛豈是這些弟子可以抵擋的?
而且。
王卿山知道事態嚴重,想盡快結束戰斗,力量就更強了。
僅僅一百多個呼吸,天宗武者便死傷一片。
被他一個個屠戮了。
嗖!
王卿山沒有任何猶豫,疾馳而過。
不久后。
王卿山又遇到了天宗武者。
顯然,天宗強者知道王卿山要逃回天雨宗,想用弟子拖住他。
“擋我者死!”
王卿山大喝一聲,全力轟擊,將天宗弟子一一擊斃。
“哇!”
王卿山大口噴血,傷勢更嚴重了。
即便是丹藥,作用都不大了。
更重要的是他一路疾馳,力量消耗太多,壓制不住傷勢了。
“突圍!”
他咬了咬牙,傾盡全力,將阻擋他的天宗武者盡皆斬了。
最終,他突圍而出。
進入了天雨山外圍,距離天雨宗只有一百多里了。
而且。
他已經通知了宗主,估摸著要不了多久,宗主就會回到宗門。
風習習。
王卿山大步走向天雨宗。
前方是一片楓樹林,落葉如火,顏色鮮紅。
他一身血衣,幾乎與楓樹林融為一體。
王卿山停了下來,大口喘息,再次用藥。
一片楓葉落了下來。
“嗯?”
王卿山看了看,又搖了搖頭。
那只是一片楓葉,他感覺自己太敏感了。
楓葉飛落,就要落在王卿山的肩頭。
王卿山皺了皺眉,抬手想把那片楓葉揮落。
他揮了揮手。
那可是那片楓葉,依舊垂直的飛落下來。
“嗯?”
王卿山雙目一凝,緊跟著手指劇痛。
他的五指消失了。
整整齊齊!
而剛才他竟然感知不到。
不是他的手沒有揮到楓葉上面,而是他的手指被削斷了。
“?。 ?p> 王卿山慘叫一聲,不可思議的看著那片楓葉。
如同見鬼一樣。
以他的敏感與警覺,竟然沒有發現那片楓葉的不同。
噌!
終于,那片楓葉爆發出耀眼的血光,直接斬向王卿山的腦袋。
“找死!”
王卿山雙目含恨,差點氣炸了。
很明顯這不是楓葉,而是一種兵器。
但距離實在太近了,即便他想要反擊都已經太晚了。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竭盡全力躲閃。
嗖!
他閃電后退與側身。
但依舊沒有躲過。
噗的一聲。
鮮血四濺。
那片楓葉雖然沒有斬下他的腦袋,但卻斬下了他一條胳膊。
“啊!”
“到底是誰?”
“天宗,你們這些卑鄙的小人!”
王卿山冷汗直流,氣怒滔天。
堂堂天宗武者,竟然用這種偽裝刺殺的手段!
嗡轟!
正在這時。
那片楓葉變了,變成了一片雷葉。
雷電交織,悶雷聲響起。
王卿山臉色驟變,匪夷所思的看著那片雷葉。
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可以變形?
他的大腦,僅僅遲疑了一個呼吸,便快速反應過來。
緊跟著便是快速后退。
但就是這一個呼吸,便足夠要命了!
喀擦……
雷葉爆發出無邊的殺機,一道道雷電轟擊而下,將王卿山籠罩了。
盡管那雷電威力還不夠強。
只有虛武四五品級別。
可是,真正的殺招不是雷電啊。
一道暗影從楓樹林出現,爆發出急速,只用了五個呼吸,便到了王卿山面前。
“哼,雷電威力是很驚人,但你太弱了!”
王卿山從震驚中鎮定下來。
最初他確實猝不及防,被雷電轟的很慘,但當靈虛之力涌出時,雷電便失去了作用。
咚!
他一拳轟出,雷葉瞬間便被轟了開來。
然而。
他還沒來得及欣喜,便看見一根根竹簡四周飛舞。
竹簡范圍,不僅有他,還有一人。
一個戴著草帽,身材消瘦,個頭只有他肩高的人。
“你是誰?”
王卿山雙目微凜。
僅從氣息來看,對方似乎不強,還不是靈虛境高手。
但那片雷葉以及四周飛動的竹簡,則讓他心驚肉跳。
“我嗎?”
一道森冷嗜血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認識我?!?p> “我也認識你!”
“王卿山,我真想將你們大卸八塊啊!”
終于。
草帽人揭開了草帽,露出了那張畫滿草汁的面龐。
面龐看似稚嫩,卻布滿了滄桑。
他是一個少年。
一個被天雨宗折磨了三年的少年!
“你是……楚天?!”
王卿山驚呆了。
他一直以為楚天被王焰雨折磨死了,可誰知楚天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且還成了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