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無法忘記
很顯然,此人的心思還是沒有轉變,盡管親眼看著徐婉嬋鐵索連舟覆滅,此時也沒有怒而離開。
而是關切的走過去安慰,因為想聽到那邊的對話,權月桅就收起傘,不著痕跡的往那邊靠近。
權月桅一直覺得徐婉嬋腦子不大聰明,就是因為她總是喜歡約著人在大街上說話。
而且說話的聲音一點也不壓低,只要稍稍關注這里,且靠的稍微近一些,就能聽到大概的內容。
至于和徐婉嬋在一塊的系統,也被權月桅一并打上蠢貨的標簽。
“嬋兒,你放心,他們不相信你,我會永遠相信你。”
權月桅剛湊過去,就聽到這句話。
她踉蹌了下,余光瞥了一眼,發現兩人正在深情對視后,眼角不禁一抽。
這人見識過鐵索連舟,也沒有絲毫的退卻,可見其決心了。
權月桅撐著下巴,一只手輕撫著茶盞的邊緣。
路邊的茶攤不如茶樓的講究,不過味道卻也不差。
聽了一會,都是兩人情意綿綿你儂我儂的話,權月桅想著再待下去今日怕也是沒有更深一步的進展,索性先離開。
……
自從在容景闕這里跌了個跟頭,并且得到他明顯的拒絕后,秦窈便不再指望他了。
只是她遍尋旁人,竟也找不出一個幫她的人。
從前那些老臣,在朝堂上已經沒有絕對的話語權,也不會因為多年前與父親的交情冒著風險幫他們。
所以秦窈心里著急,只能一邊想著法子,一邊繼續在京城里舉辦詩會等活動。
但上回秦禮和崔柄林聯合想將她送進宮的事,進過潤色和加工,早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所以即便她好聲好氣的邀請,也有一多半的人不會過來。
剩下的人見來的人少,也頗覺得尷尬,就待了會隨意找了個借口要離開。
秦窈攔不住她們的離開,只能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
沒多久,從后走出一個男人。
如果權月桅在這,便會認出此人正是先前看見的秦窈的表哥。
“窈窈,我母親病重,所以我會離開幾個月,如果……”
不等他說完,秦窈便道,“表哥,我不會走。”
男人早有預料會聽到這話,不過此時還是覺得失望。
母親病重,他大抵也知道原因。
他年紀已長,家族里差不多年紀的男子都已經早已成婚,唯有他一直以學業為理由,跟在這里。
“窈窈,我很快會回來。”男人拋下這句話,怕自己不忍,轉過了身幾步走遠。
等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秦窈才緩緩抬起眼眸,微微怔愣的看著某處。
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現在最該做什么,可是她無法忘記那些事情。
一旦忘記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再活一次的意義又是什么。
容景闕雖然很想派人跟著秦窈,以防她太過沖動,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只是這里是扈京,他又沒帶著王妃,若是被人察覺,難免會誤會。
所以他也能只能在暫時住著的地方干著急。
原先他還想同秦禮在外面找個地方說一說這事,然而半路遇見了,他從秦禮眼中看出了窈窈眼里差不多的欲望。
容景闕沒了法子,只能被迫等待。
在流言傳得愈發肆虐之前,權月桅派人制止了。
她此舉沒瞞著家里人,所以沒多久蘇煙就找了過來。
蘇煙瞧著容徵歡喜,先逗了會才讓人抱走,同權月桅說正事。
她轉過頭,正想著云綺和她說阿桅近來很顯得文靜賢淑,于是蘇煙看過去時,眼里帶著驚詫和期待。
權月桅正拿著一塊磨刀石,仔仔細細的打磨著一把小巧的匕首。
蘇煙:“……”
迎著蘇煙眼里的復雜,權月桅用帕子將匕首擦了擦,然后走到石桌前坐下。
“娘,你今日怎么有空過來,和爹吵架了?”
蘇煙:“……”
孩子太聰明和貼心,某種程度上其實并非什么好事。
“沒有的事。”她先否認,接著道,“阿桅,你先將匕首收起來,萬一傷著就不好了。”
“不會啊。”權月桅手指抵著首端,將匕首轉的飛起,“娘,你看。”
尖利的刀鋒被陽光照著每轉一個角度就折射出刺眼的光。
蘇煙眼皮抖了抖,以手擋住視線,連忙道,“你快收起來。”
聽此權月桅只能將匕首收起來,還不忘炫耀,“娘,我隔壁院子已經快放不下了。”
蘇煙隱約記得,有容徵在這里,阿桅就將手里的武器都整理了下,送去了隔壁的院子。
那院子雖然不大,但也有三個屋子。
蘇煙心情繼續復雜了短短一瞬,趕緊說今天她來的目的。
“你用了你父親那邊的人,我想著你此舉也是沒準備瞞著我們,所以我今日過來。”
“秦家那姑娘的心思,我是知道的,阿桅,我不是非要你懂這些陰私,只是太過仁善不是好事。”
“你放過她,她未必能放過你。”
權家后院干凈,所以蘇煙不用費神管這些瑣事,但等到了女兒身上,她就忍不住要擔心了。
她又說,“陛下的意思,明顯是要打壓秦禮,不讓他有入朝為官的機會。”
“你這般做法,豈不是和他唱了反調。”
對秦窈蘇煙倒還不覺得擔心,她擔心的正是后者。
權月桅將匕首放在一邊,輕聲道,“娘,你和爹不用為我擔心,我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在。”
旁的再多權月桅就不肯說了,蘇煙見狀也只能作罷。
“對了,宮里傳來消息,說下午會有嬤嬤過來。”
“宮里來人?”
蘇煙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整日也不關心婚事,之前嫁衣做好了,難道不要先拿過來給你試一試,若是不合適還需要改。”
權月桅頗覺得心虛,她還真將這事給忘了個徹底。
蘇煙坐了沒一會就準備離開,走到院子門口又想起一樁事,于是停下道,“下午容徵就待在我那,等宮里的人走了我再將人送來。”
這是擔心容徵的相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意思。
權月桅將匕首拔出來,尖端抵著書靈一側,眸中情緒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