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滅門
日暮祝金烏,蹣跚學(xué)步初;
朝霞新問道,兩鬢落霜鋪。
過往親不復(fù),年年酒醉無?
閑云流金處,歲月安可度?
……
閑云流金處,歲月可安度!
……
傍晚時分,隱隱約約似有歌聲從遠(yuǎn)處傳來,老六背了滿滿一小筐鳥蛋,帶著頭頂著小灰的小七往家走。
平日里的此時,正是人們從田里回村的時候,路上會有很多人,然而今天卻異常的安靜,安靜到死寂,仿佛失去了一切生機!
如果仔細(xì)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路邊的小草已經(jīng)變黃了,樹木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常在村口聊天曬太陽的幾位老人,竟在樹下一動不動,仿佛成了雕塑。
老六的心中忽然就多了一絲恐懼,他緊緊地牽著妹妹小七的手,慢慢地挪過去,盯著那幾位老人仔細(xì)看了又看,方才伸出手去,輕輕地碰了碰平日里最是和藹的那個奶奶的身子,忽然,就見那個奶奶的身子開始傾倒,繼而像木頭樁子一樣栽倒在地上,使得其他幾位老人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相繼倒地。
老六驚得往后一跳,駭然張大嘴巴,卻發(fā)不出聲音來,過了幾息后,忽然感到妹妹的手還在手心里攥著,拉上妹妹瘋了一般往家跑,被甩下來的小灰撲扇著翅膀奮起直追。
小七看著哥哥的樣子,沒來由地有些害怕,雖然跟哥哥身高差距大,為了不拖哥哥的后腿,仍舊奮力地奔跑著。
一路上都沒有人,到家后,老六和小七看到家門緊閉,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老六忽然就膽怯了。
小七看看哥哥,上前輕輕一推,門“吱呀”一聲就開了,小七見爹爹娘親和五個哥哥都安安靜靜地躺在院子里,覺得十分奇怪,便開始挨個拍打呼喚,“爹爹!爹爹!娘親!娘親!……你們快醒醒,六哥找到一筐鳥蛋,咱們今天能好好吃一頓炒鳥蛋了!你們快醒來呀!”
小七急得返回去直搖六哥的手臂,卻見老六肩膀一垮一筐子鳥蛋摔在地上,黃白相間的蛋液瞬間流淌的四處都是。老六急忙奔到爹娘哥哥身邊,查看之后抱著爹娘的身體嚎啕大哭,“小七,爹娘和哥哥們都死了!都死了——!”
“怎么會?可他們不是都好好地躺在那里么?”小七楞楞地?fù)u著頭,一點也不想相信。
“你過來摸摸,他們都沒氣了,心都不跳了!嗚嗚——!爹說過……像這樣就是……魂走了,魂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人就死了!嗚嗚嗚——!”老六哭的上不來氣。
小七慢慢上前,摸了摸爹娘的鼻子和心口,果然如此!瞬間淚流滿面,無聲抽噎了一會兒才哭出聲來……
在小七的世界里,這世間,怎可如此荒涼?!
卻不知:天道渺茫,世事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