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十人的隊伍,只有一輛馬車,車中是左擁右抱的王履正,隔著車廂傳出一陣陣嬌聲。車旁是一名不太高的青年,他騎馬的姿勢有些僵硬,但是馬匹卻很聽話。囚徒們被捆在車后,他們后面有一些騎著馬的官兵,這些官兵的舉止很是散亂,顯然這車隊不大正經(jīng)。
隊伍行的不快,囚徒步行也能跟上。
第一次騎馬的陳倫不知曉如何駕馭馬匹,小心翼翼的爬上馬背,沒想到這馬匹竟似知曉他心意,只輕輕拍了拍馬背便動了起來,這讓他興奮了好一會兒。盡管這樣,他的身子還是沒放松下來,惹來了后方騎兵恨恨的視線。
車夫駕輕就熟,一路上不需要任何人的指示,領(lǐng)著隊伍不假思索的走過了許多分岔路口。
眾人停在一處驛站,會在這荒郊野嶺修建驛站的人,大抵是有些背景的。
車隊一到,驛站主人便走上前來,王履正推開簾幕,伸了個懶腰后用手遮擋陽光,在馬夫和驛站主人的攙扶下下了車廂。然后從車廂內(nèi)依次走出兩名女子,二人額上有些汗?jié)n,沾濕了發(fā)絲,這天氣下的車廂內(nèi)或許很熱吧。
幾杯茶水下肚,一行人面上的疲勞消散了許多,喝了些水的囚犯們懶散地在一旁乘涼,這片刻的閑暇竟然能讓他們忘記死亡的威脅。
靜,出奇的靜。
常人或許沒有感覺,但是陳倫是一名筑基修士,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些異常,他靜靜的喝著茶,想先看看這些人是如何應(yīng)對的。
幾名相約如廁的官兵,已經(jīng)隱沒在一人高的草叢中,很久了。
茶壺已經(jīng)見底,卻再也沒見到驛站主人,不管王履正如何吆喝,都沒有回應(yīng)。
“有人來了。”眼見這位少爺不但不焦慮反怒氣更甚,差點自己一個人出去,陳倫還是忍不住給出了善意的提醒。
“啊?有人來又如何?這店家再不出來受訓(xùn),這個月的俸祿就別想要了!”王履正轉(zhuǎn)身一只手橫著指向一旁說道。
一臉的咄咄逼人。
陳倫低頭,不住的輕輕搖腦袋,有些人就算被人用刀架著都不知道危險,真不理解他怎樣混到如今地位的。
“你看看你背后。”中正平和的男中音。
王履正還在憤怒中,聞言立即轉(zhuǎn)身,嘴里說了一個“你!”,然后他看到了脖子上閃著寒光的馬刀,臉上換成了他最和善的笑意。
“不知是何方高人?這玩意兒太危險,有什么指教直說便是,王某不才,還是能給出一些承諾的。”他輕輕捏著馬刀,想推開卻推不動,試著挪開卻被刀口貼著走動,還見了點紅。
“放開那人吧,我是他的侍衛(wèi)。”陳倫輕輕推開茶杯,站起身來,從容不迫,就像是在閑聊。
“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殺了他。”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看面容只是中年,刀握得很穩(wěn)。
“你要真想殺他,早就殺了,囚犯都在這里,要帶走誰去拿便是。”
“我殺了他一樣可以”
“你不是他!而且你若是殺了他,就真走不了了。”
此時幾名囚犯準(zhǔn)備走向中年人,被官兵止住了。
“讓他們過來!”王履正大吼道。
遲疑了片刻,他們不再阻攔,這下一半囚犯都走了過去。
中年人挾持著王履正,緩緩?fù)藚s,在囚犯們還離他有些距離的時候喝止了他們。
“你這樣可走不掉啊。”陳倫笑著說。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說完,他給囚犯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站到道上。
兩匹馬飛奔過來,馬上坐著兩名身形魁梧之人。
馬蹄聲臨近,中年人面色一凜,手上的刀正準(zhǔn)備動作,這刀卻怎么也動不了。
陳倫已經(jīng)到了面前,一只手死死的捏住刀身,對著中年人擠出一個笑容。
只一瞬間,道上的囚犯再次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因為這三人皆已被制伏。
“你,你!”王履正指著陳倫,硬是想不出一句話來。
“圭大哥說過,我有些手段。”陳倫和煦一笑,這笑容此時竟然有些高深莫測。
“你有這本事為什么不早點動手?”王履正終于冷靜了下來。
“因為我得等他們的同伙啊。”陳倫伸出手掌朝剛剛出現(xiàn)的兩名魁梧中年人指去。
“你要是失手,本少爺就死了!”
“我說過我會保護(hù)您的。”
王履正不再同陳倫廢話,他揮手示意官兵將這三人捆了,然后換上了一副沒有表情的面容,安排了兩人去搜尋失蹤的人。
“你想怎么處置他們?”王履正問陳倫。
陳倫:“我聽圭大哥說,這死囚只能多,不能少,多多益善。”
王履正:“聰明,哪里有那王胖子說得那么不靈光?我看是他腦子不靈光吧。”
陳倫:“圭大哥對我的要求有點高,對您也很尊敬,他害怕我做的不到位,所以才那么說的。”
“那他害怕的還真實現(xiàn)了。”王履正似乎想起了什么,點了點頭。
陳倫毫不尷尬的大笑,仿佛沒聽懂這句話一般。
驛站主人和失蹤的官兵都無礙,休整了沒多久,隊伍就再次前行,這一次這王履正竟然想叫陳倫到車廂里面坐,嚇得陳倫當(dāng)即跳上了馬背。
馬車門口的王履正搖了搖頭,說道:“唉,這位孫兄弟的腦子果然不靈光,不懂這種事情的好。”
好巧不巧這話被陳倫聽到了,他下意識地讓馬匹再遠(yuǎn)離了車廂一些。沒有人注意到,陳倫靠近草叢時催動法力,在地上寫了“放心”兩個字。
人群離去后,驛站老板四處查探了一番,看到了地上兩個字,朝著隊伍離開的方位注視,眼神很是深邃。
...
“已經(jīng)辦好了,孫兄弟的本事果然了得,再次看見讓我越發(fā)佩服他的實力,您能收服這樣的人,真是有幸啊。”絡(luò)腮胡老胡在書房前匯報。
“也不知他這把刀能不能用好。”黃圭提筆在書案上寫了些什么,他故意沒反駁老胡的話語。
“只是,如果他失敗了,我那幾個兄弟也就白白送命了。”
“老胡!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如果他成功了,你這幾個兄弟就能活下來,而且你出去辦事,多少次都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你數(shù)的過來嗎?看來你是安逸久了,爪子被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