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飛瞟了姜旭一眼,眼中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只要你有資格進入那個境界,便可以讓第一條鎖鏈斷裂,以二十載壽命為代價去揮動那一劍。而且你記住這種秩序鎖鏈鎖的不是人,而是劍。”
姜旭眼睛一亮,所以王小巧說小七不一樣了,但是小七明明是靈器,不是人間之劍。
他皺眉思索,第一,人之劍的強弱和打開幾條鎖鏈有關;第二,人之劍被揮動的代價是壽命;第三,秩序鎖鏈的崩裂作用的不是人,而是劍;第四,每一柄爭奪鎖鏈的劍會變得不一樣。
但是這里有個最重要的點,只有當凡人領悟超出凡塵一劍的時候,秩序才會出現,這時候才會有后面的一切。
那多以凡人的壽命,最多也只能承認五劍,這還是最理想的結局。
他問道:“第二劍要如何斬出?”
如果無法修行,這種以透支凡人壽命的方式,換來最極端的一劍,確實也是一種修煉方式。
白云飛臉色凝重,說道:“幫助手中之劍振開鎖鏈的關鍵是打破秩序,需要持劍之人有逆天的意志。我猜測第二道鎖鏈的斷裂會有天劫降臨。”
姜旭驚訝道:“你沒有用過第二劍?”
白玉飛苦笑搖頭,“當年我開始振開第二道鎖鏈時,我便感覺到會有天劫降臨。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仿佛是你開始時,變會有預告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這條路仿佛從一開始就是終點,以凡人之軀如何可以去承受住天劫?”他嘴里喃喃著。
姜旭有些喪氣的告辭了白玉飛,他沒有想到白玉飛給他的路也是斷的,這最后一條希望也破滅了。
似乎他不能修行也是世界的一道規則,他感覺自己身上也有著無形的鎖鏈,纏繞著自己。
那是一種很無力,很絕望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歸一樓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客棧的。
他就那樣坐在那里,眼神無光的看著前方,呆呆的坐在院子里。
王小巧發現了他狀況不對,她罵道:“你這小子為何一心想要修行,修行有什么好的。”
她不知道為何姜旭一心執念想要修行。只是因為他想幫助自己老爸,他都不知道敵人是誰,但是他覺得只有比老爸厲害才行。
她的手指輕輕點在姜旭的眉心,姜旭只覺得身體酥麻,仿佛被電了一般。
她白了一眼姜旭一眼,看著他從渾噩的狀態中出來,沒好氣的說道:
“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這么容易就放棄了,那你還不如不修行,免得你以后更加絕望。修行如果那么容易,司徒家也不至于以一城百姓為代價去踏上那條路。你在渾噩什么?”
被王小巧這么一說,姜旭自己倒是覺得有些作了。他老臉一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王小巧見好就收,柔聲說道:“當初人族先祖創立修行之法的時候是從零到一,從零到一的路從來都不是只有一條。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走出另外一條路來。”
此刻她只能安慰他,從零到一的哪有那么簡單。
姜旭眼睛一亮,他本就是樂觀型人格,被王小巧這么一說,瞬間來了精神。
既然前方無路,那就走一條路出來。
此時一個女子走了進來,對著姜旭微微行禮,說道:“姜公子,繡春姑娘想請你一敘。”
王小巧看著姜旭,她想看看姜旭如何拒絕她。
姜旭走上前笑著說道:“好的,我這就跟你去。”
王小巧愣在那里,笑容開始僵硬,臉色開始變得冰冷。
姜旭趕緊上千,握著她的手說道:“別生氣,今日去歸一樓,老頭子告訴我繡春和左夢言有關,我想去看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來的。”
在王小巧半信半疑的眼神中,他跟著伺女走了。
勾欄主船,那座擁有閣樓的巨船停靠在岸邊。
白日里會有商船從蒙河上經過,所里勾欄的船白日都是靠岸的。
閣樓上,繡春穿著白色抹胸,外面披著一件似有似無的輕紗。她慵懶的躺在床上,旁邊伺女給他剝著葡萄,喂在她的嘴里。
“姑娘對那少年動心了?”伺女調侃。
繡春那日在城外依然可以看到少年的身姿,那獨斷萬古的一劍,光寒十四洲的氣勢,給她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
“有趣的少年。”說著她嘴角上揚,微微扶起胸膛,白皙如脂的雙腿輕輕晃了晃。
“姑娘回來就是為了見他?”伺女問道。
繡春沒有回答伺女的話,說道:“我們與姬族的交易已經完成,我也快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
說著,她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讓伺女離去,她脫掉了自己的輕紗,坐了起來。
姜旭走上閣樓,他看著眼前的繡春,有些口干舌燥。
白皙的皮膚,小肚平滑,微微扶起的抹胸。她的身子微微前傾,抬頭仰視著姜旭,露出一道雪白的溝壑。
她輕笑,笑的花容綻放,傾國傾城,國色天香。
饒是姜旭有心理準備,這樣的場景依然讓他勾起了男人的欲望。
“公子還未教我練劍呢!”繡春唇齒輕咬,眼中有著癡迷。
姜旭心想,這么直接的嗎?可是他畢竟是個雛兒。
繡春站起身,從身邊抽出一把細劍,握在手中。
“公子看看我的劍舞的如何?”
說完便在姜旭身前舞其劍來。
姜旭心想,他是不是誤會了,難道真要陪她練劍不成。
曼妙的身姿在身前翩翩起舞,他倒了杯茶喝下,準備壓壓心口的燥熱。
可誰想茶壺里裝的是酒,一杯下肚,就不只是心口燥熱了,肚子也開始熱起來。
繡春順勢倒在他的懷中,輕輕撫摸他的耳朵。
“咳咳”
姜旭咳嗽兩聲,將繡春推了出去。
繡春用幽怨的眼神看著姜旭,“奴家可是特意為了公子的約定回來的。”
姜旭臉一紅,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問道,“司徒家的左夢言和你有關系。”
繡春一愣,“你說冬兒啊!她是我的伺女,后來被司徒家接走了。”
姜旭愣住,“伺女?左道的后人是你的伺女?左家是淪落到了這種地步嗎?”
他心里想著,開口說道:“左夢言有沒有左家的東西留下?”
繡春輕輕一笑,醋意十足的說道,“公子在我的閨房,跟奴家談論我的伺女,是怕奴家一個人伺候不了公子嗎?我可以多叫幾人一起啊!”
姜旭臉色通紅,他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燥熱越來越嚴重。
他看著此刻的繡春,慢慢的走到她身前,將她抱了起來。
閨房外,伺女喃喃道:“天都黑了,還是去準備一些糕點吧。”
索性已經成為事實,他也不在逃避。更何況初嘗人事,他覺得很美妙。
清晨,姜旭醒來,他舔了舔嘴唇,感受著床上的清香。
他翻身下床,繡春已經不在。房間十分凌亂。
桌子上有一封信,他倒出里面的信紙,隨著信紙掉落的還有一張古樸的紙張。
他看了看那張紙沒有看懂,打開信紙:
姜郎,昨夜星辰昨夜風,奴家很是舍不得,可是卻也必須得走了。
雖與姜郎只有一面之緣,可奴家卻日日思念姜郎的劍舞。
看著姜郎的白發,奴家很是心疼,希望有一日,姜郎可以再度少年模樣。
左家傳到夢言這一代,留下的也只有這張舊紙了,希望了可以幫到姜郎。
如果將來姜郎再次遇到奴家,還請姜郎一定要愛惜奴家。
種子已經種下,等他開花結果,我在日出的地方等候著姜郎的到來。
嘻嘻嘻......
姜旭看完后燒了這封信,他拿起手中的舊紙,看了半晌,也沒有研究出來什么?
等到他回到客棧,王小巧已經不在了,桌子上同樣留下了一封信。
信中寫道:
我走了。
勿念!
記得還錢……
姜旭默默的站了好久,他猜到王小巧應該已經知道昨天的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昨夜王小巧提劍飛到勾欄上,站了好久,又回來坐了很久。
他猜測對方的離開或許于此有關,王小巧的心意他知道,只是兩人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最重要的是,仙凡有別......
那是他們之間難以跨越的鴻溝。
姜旭苦笑,自己好色嗎?
好色。
自己對王小巧是否有心?
有心。
他不在想此事,轉身向著歸一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