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所傳金軍首被設計敗于現任軍首之事,倒當真是確有其事啊……”
獅狂白卻沒有著急,而是出言試探起一直沒有多少反應的金鳳秋。
如果這個關頭金鳳秋反水,那么他們的大好局面也就蕩然無存了,萬一金鳳秋當真有意想再重回浮瀧城,只要他在這關鍵時刻幫燚鳳軍一把,以他在燚鳳軍的根基,還真不是不可能之事。
畢竟也不能排除金鳳秋演的一出苦肉計來山賊聯(lián)盟臥底的可能。
而面對獅狂白和猿搬山審視的目光,金鳳秋卻未多做辯駁,只是默默的亮出了金翎長劍,遙指向紅衣男人。
“好!”
猿搬山見狀,頓時惡笑一聲,笑聲如雷。
“哎,雖然你們這些廢話動搖不了我燚鳳軍心,但總被你們這些陰溝臭蟲嚼舌頭,我也很煩惱啊?!?p> 紅衣男人淡淡出聲,他渾身氣息沉凝,濃重而威嚴,“今日便讓你等看看我是如何打敗這個沒骨頭的東西,當上燚鳳軍首的!”
“燚鳳軍何在!”紅衣男人猛的厲喝一聲。
“在!”
一直默默無言,蓄勢待發(fā)的燚鳳軍登時應聲高喝道,音浪滾滾如潮,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煌炎旗聽令!結煌炎焚世陣!”
“燼翎旗聽令!結燼翎展空陣!”
“煪翅旗聽令!結煪翅覆天陣!”
隨著紅衣男人的冰冷命令落下,蕭林三名副旗首皆是恭聲應諾,而后同樣面色冰冷的指揮起所屬軍部。
一道道命令落下,好似一臺巨大的機器開始轉動它的齒輪,燚鳳軍士們重演著已經演練過無數遍的陣法,一切看起來亂而有序。
不過片刻,三旗燚鳳軍士已然各司其事,各占其位,而三位副旗首則是站在軍陣的中心,面色鄭重而莊嚴。
紅衣男人的話也在此刻剛好落下。
“三旗歸位,燚鳳化形,顯!”
紅衣男人對著凝聚了燚鳳軍士全部精氣神的赤紅軍陣伸出了手,而后他手掌遙遙一握。
軍陣蘊藏的巨大到足以讓人感到畏懼的靈炁盡數顯化了出來,化作一頭略有些虛幻的赤紅光鳳,鳳鳴驚天。
而獅狂白三人也是面色凝重的看著這燚鳳軍靈,這凝聚了無數燚鳳軍士精氣神之物,就算是他們也不敢輕易無視。
而在他們的震驚目光中,紅衣男人對著那赤紅光鳳輕輕一點,口中輕喝一聲:“來!”
赤紅光鳳再次發(fā)出一聲震天動地的長鳴,而后頭也不回的撞向了紅衣男人。
紅衣男人面對這看似自殺式襲擊的沖撞,卻是毫無反抗的意思。
而當光鳳與紅衣男人真正碰撞到一起,卻沒有發(fā)生任何震顫波動,那光鳳便化作靈光融進了紅衣男人的身體,化作道道赤色靈光于他周身游走,像是給他披上了一層輕薄紅鎧。
與此同時,紅衣男人的氣息以驚人的速度開始暴漲,不過數息的時間,便徹徹底底的邁入了通天境,絲毫不遜色于獅狂白三人中的任何一人。
獅狂白三人皆是面色凝重的看著好似如獲新生,氣勢狂漲的紅衣男人。
按理說修煉一途上的階梯越往后越難以跨越,到的納元之后,只要在修為上出現差距,那么數量的意義甚至都變得淺薄了許多。
在筑基化息境時,甚至修士能尋覓時機,以小博大,擊敗甚至殺死淬靈境的高手,但到了納元伏虛之境,只需要一步,甚至半步的差距,就比如甘卓,只不過悄悄領先了半步,而與他齊名的賀謹二人便自知聯(lián)手也不會是其對手,甚至威脅都無法造成多少。
也正是如此的原因,獅狂白三人才對紅衣男人能如此作弊的跨入通天境而感到震驚。
“浮瀧軍陣名不虛傳,你們大軍首能創(chuàng)造此陣,更是名不虛傳?!豹{狂白沉默半晌,最終緩緩嘆道,“而且你能以這般數量的燚鳳軍陣便跨過天人之隔,看來的確是有些本事在的,我還以為你最多只能增加些靈炁底蘊罷了?!?p> 如果燚鳳全軍在此,那紅衣男人借此跨入通天倒不顯得突兀,但對方只憑借這一小半不到的燚鳳軍便達到如此地步,可見對方對于軍陣理解之深,以及自身底蘊之強。
“我看,不如你我雙方各退一步,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你們的目的也達成了不是嗎?”猿搬山眼見紅衣男人達到通天,盡管只是暫時,但也足夠讓他生起無邊的忌憚之意,故而又起了退意。
獅狂白見狀不由的心中暗罵猿搬山看起來兇惡,做事卻這般窩囊,不過是看對方通天,就心生退意,他們這方可是有三位通天,就算硬碰硬斗上一場又有何懼?
不過他心里雖然這么想,但其實戰(zhàn)意也削減了不少,通天最為了解通天,別看他們三位通天聯(lián)手,但要想這樣便奢望將另一位通天輕而易舉的拿下,那簡直是癡人說夢,對方又不傻,即便無法正面相碰,迂回拉扯,撤退離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呵,臭猴子我看你是沒聽見我的話還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紅衣男人冷笑道,“我說過了,你們既然敢欺凌我的屬下,這口惡氣,我自然要討回來,而且,非得用你們的血才行!”
“好,好好……”猿搬山也是氣極反笑,泥人尚有三分火性,更何況他這堂堂通天巨頭,“那猿爺爺我就看你今日到底要拿什么來討回這口惡氣!”
金鳳秋聞言,頓時眉頭一皺,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他左右看了看,確認那少年劍仙當真沒有悄悄隱伏,但這更讓他心里的不安加劇。
按理說,對方就算是意外來此,但怎么說也是浮瀧城所屬,無論如何都沒有理由坐視他們三人為所欲為,但眼下看起來對方似乎是真的離開了,將燚鳳軍所屬都棄之不顧,這實在太過反常!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對方認定,即使他們三位通天在這也討不到便宜,才會安心離去。
也就是說,那位少年劍仙認定,紅衣男人能夠解決掉他們三人。
這個結論一出來,金鳳秋頓時瞳孔一縮,剛欲開口。
但紅衣男人比他更快。
“我便讓你們這些臭蟲看看,我到底是憑什么!”紅衣男人大喝一聲。
此話一出,那股子驕狂之意再也掩飾不住。
而紅衣男人也完全不需要掩飾,烈烈狂風吹起他的衣角,吹動他的長發(fā),卻吹不動他好似藏有熊熊烈焰的堅定眼神。
“弓來!”
紅衣男人左手一伸,一握。
一張赤色的牛角硬弓便悄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牛角弓一看便非凡品,周身熒光流轉,帶著古樸之意,而當牛角弓出現的瞬間,陡然有煞氣沖天,顯然不知有多少冤魂葬身于此弓之下。
“箭來!”
紅衣男人又是大喝一聲。
他周身的紅鎧頓時顫抖了一下,而后再度化作流水般的靈炁,流向了牛角弓之中,悄然熔鑄成了三支樣式簡單卻寒芒盡顯的箭矢。
紅衣男人竟以燚鳳陣靈為矢!
而離了紅鎧,紅衣男人的氣息竟出乎意料的沒有絲毫變化,仍是穩(wěn)如泰山的通天境。
這般狂然之中透著老成的舉動,頓時讓獅狂白三人面色凝重無比,即便是他們也在那寒芒閃爍的箭矢上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自身的皮膚都隱隱刺痛起來,那是靈識對于危險的預知。
他們竟然真的會有危險?
而就當三人以為到此為止時,紅衣男人看了他們一眼,而后再次大喝一聲:“火來!”
緋色的火焰悄然浮現在紅衣男人的右手手心,靜靜搖曳,好似無害一般,卻讓獅狂白三人都為之勃然變色。
“這火…這是什么火!”獅狂白厲聲吼道,他緊緊盯著那安然燃燒的緋色火焰,只覺得心神阻滯,腦生警兆。
而一旁的猿搬山和金鳳秋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里去,都死死盯著那緋色火焰。
這火焰在紅衣男人露面時便出現過一次,但那是他們還沒有任何反應,但現在紅衣男人再度把它召出,他們才從中感覺到了難以忽視的威脅,那是足以致命的威脅。
“呵呵,你說它啊?!奔t衣男人淡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呢……”
“少唬人了,你會不知道?那你哪里來的?”猿搬山面目猙獰的吼道。
“啊…這就說來話長了…”紅衣男人一副不著急,和你們嘮嘮的態(tài)度,“簡單來說,就是我找來了九十九種不同的天地奇炎,然后把它們融在了一起,最后便化成了這道獨屬于我的火焰?!?p> 這話紅衣男人說的輕巧,但落在獅狂白三人耳中卻讓三人頓時如遭雷擊。
“世有鳥,吞百炎,乃為朱雀,一息焚天下。”這話竟是猿搬山念出來的,那張丑臉上寫滿不可置信,滿是驚疑道,“你居然敢自比神獸朱雀!”
“自比?我可沒那興趣,我只是不知道該容納什么火焰,隨便想了個法子而已?!奔t衣男子否認道,但聽那語氣,怎么都像是在說那朱雀是什么東西也配讓我比?
而看著驚愕無言的獅狂白三人,紅衣男人輕笑了一下,朗聲道:“那么,三位,準備好接受我這股惡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