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泗城。
【主線任務(0/1):誅饕餮】
【事件說明:近百年內云饕心懷不軌,恰逢西域劇變,閣主密令你在西域斬殺云饕,嫁禍給妖軍,以期在其余四域瓜分西域時能名正言順地占據更多的資源】
【任務指引:不可使用封存在云饕體內的禁制殺死云饕,需要偽裝成云饕為西域戰死】
“云饕啊云饕,不止閣主要殺你,序列也想著讓我殺你啊。”
“之前閣主一直不動你,只是還沒有找到一個好的利益置換的時機罷了。”
而城樓之上,云饕加快吞噬妖軍的力量。
“給我的時間不多了,閣主恐怕已經想好怎么在談判桌上拿我的死當做籌碼了。”
“如果我能一舉突破至上玄第四境,才有望打破閣主設下的禁錮。”
二人心思各異,暗自角力。
……
炎陽王朝-帝都。
眾人收集了一早上的消息,回到客棧處進行匯總。
龔琦超捏了捏眉心:“這消息還真繁雜。”
滕家瑞:“沒想到皇后失蹤案在民間流傳著這么多版本。”
“我們先把一些看起來就離譜的信息剔除,再對剩余信息進行對比甄別,挑選出最可能的三種版本,再各自進行深挖。”
于是眾人便開始對收集的信息進行整理和辨別。
最后得出了三種可能性最高的猜想:
一、宮廷內斗或黨羽之爭,有人想要陷害皇后或者拿其作為政治籌碼。
二、賊人構逆,有人在炎陽帝位欲要更替之時蠢蠢欲動。
三、外敵所為,有炎陽王朝之外的人劫走皇后。
王嘉毅:“我們從掌院學士那里了解到,血月域修真者曾共同定下一個規矩,便是‘凡人之事凡人謀’,山下王朝的帝王必須是凡人,不得是修行者。”
“那就是說,可能有修真者在西域大部分修士都殞命的情況下,對帝位起了覬覦之心,便參與到了這件事中?”蘇紫萱想了想道。
李博成接道:“是的,我們確實有這樣的懷疑。但皇宮之內眷養的高手并不少,別說帝都之內也是臥虎藏龍。”
“看來不是禍起蕭墻,就是有強大的修真者參與其中了。”滕家瑞皺眉。
魯科雅提議:“皇后失蹤是在城外皇家林苑,據說她當時想自己走走,便只帶了幾個貼身丫鬟,把車隊侍從丟在了外面,之后便是再無消息。我們不如去林苑附近考察一番。”
……
幾人出了城,來到林苑附近。
只見數隊衛卒巡邏著,守衛森嚴。
“嘶,看來不能進去觀察現場了啊。”
“想什么呢,皇家林苑怎么會允許平民進出?我們便在附近看看吧。”
林苑地處帝都西南二十余里之地,占地百里,專供皇家成員游樂。
“如果皇后被人劫走,他們會如何逃離現場?”
幾人正勘測著周遭的地形,楊華衡突然說:“怎么這林苑旁人還不少。”
眾人這才發現,也有不少人正繞著皇家林苑,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不會都是來尋找皇后失蹤案線索的吧。”
“嘿,這位兄弟說對了!”一長髯大漢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陛下可是重金懸賞皇后娘娘的下落,誰不想來碰碰運氣?這是告示貼出有幾個月了,才顯得人少。剛剛貼出來那會,可是人山人海。”
眾人被嚇了一跳,心下也是警惕了起來,能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們身邊,修為定當比眾人要高。
“幾位有沒有找到什么線索?”
“沒有。”眾人搖了搖頭。
“其實啊,在這里找不到線索很正常。”長髯大漢神神秘秘的。
“哦,此話怎講?”
“其實皇后并不是在林苑中失蹤的,這消息只是皇宮放出來的空靶子罷了。”
“啊?怎么會這樣?陛下難道不是希望借助百姓的力量尋找皇后的蹤跡嗎?”
長髯大漢搖了搖頭:“這事情很復雜,不是普通人能接觸得到的。陛下放出這消息,大家討論的重心就不會是為什么皇后都能被劫走,而是該如何找出皇后失蹤的線索。之后陛下再隨便找幾個人賞賜一番,這樣就能夠很好地把控輿論的導向。”
“原來是這樣。”王李二人陷入沉思。“只是不知道這位老兄告訴我們這些,所為何事?”
“之前我看你二人進出翰林院。”大漢沒有什么扭捏,“我有個子侄,仰慕翰林院中一位五經博士已久,不知二位是否有門路為我子侄引薦一番?我這還有一些關乎皇后失蹤案的線索,相信能給你們帶來不少幫助。”
王李二人思索一番,他們感覺他們這般也不是做不到,他們也很需要線索,只是:“多謝這老兄,其實我們二人也只是湊巧入翰林院一觀罷了,本身并無什么門路。”
那名長髯大漢遺憾地搖了搖頭:“原來是這樣,那就不打擾幾位了。”
語罷,便是抽身離開。
“沒想到皇家林苑只是一個幌子。”滕家瑞皺眉道。
李奕含:“嘶,那是不是說,線索直接就斷了?”
“倒也不能這么說,這樣吧,我們回頭調查一下誰與皇后有恩怨,或者皇后的存在會影響哪個黨派集團的利益,先從這方面進行著手。”王嘉毅說道。
“嗯,好的。”
……
大理寺。
先前的長髯大漢躬著腰,恭敬道:“盧大人,我已經和那兩人接觸過了。”
“那兩人與其同伴確實是為了調查皇后失蹤案而來到的帝都,他們到現在為止的所有行動都是圍繞調查展開的。”
“另外,他們應該沒有額外的眼線或者背后的組織,只是一群單打獨斗的少年少女罷了。”
“至于先前入翰林院的兩人,據他們自己說,他們只是湊巧進入的翰林院,并無內部門路。”
大理寺卿盧漫山翻看著手中卷宗:“他們幾人通關用的文牒是江泗城發的,另外,幾人大都非我炎陽王朝的子民。”
炎陽王朝,戶籍管理制度完備,至于朝中修行者,更是要單獨登記造冊,以便管理。
“那個靠近密林,最先被妖軍襲擊,之后又有饕餮現身的江泗城?盧大人,屬下聽聞那饕餮來自中域,那這幾人會不會……”
盧漫山搖了搖頭:“本官會命人繼續跟進他們這條線。”
長髯大漢聽出了大理寺卿話中的不對勁:“大人,這條線不是一直是屬下在負責嗎?”
“你被人跟蹤了。”盧漫山放下手中卷宗,緩緩踱至大漢身側,從大漢后領處夾出了一片火紅的楓葉,“即日起,我會銷毀你在王朝的檔案,你和你的手下都轉入影部繼續效力。”
“是,屬下領命。”長髯大漢面色有些難看。
銷毀檔案,意味著他徹底失去了炎陽王朝公民的身份,屬于律法層面的死人。
轉入影部,意味著更殘酷的任務與更高的死亡率。
只是他別無選擇罷了。
待大漢走后,盧漫山輕輕轉動著手中的楓葉:“楓葉,景王府。”
他輕輕一用力,那片火紅的楓葉便是碎作齏粉。
“沒想到連景王你也坐不住,準備入局了。”
“真是風雨欲來啊。”
……
眾人回到客棧。
王嘉毅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將靈力度入其中。
很快,玉佩中傳出一個年輕的聲音:“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
李博成對道:“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
對罷暗號,對面的人問道:“怎么這么快就啟用了玉佩?”
這枚玉佩是王李二人離開翰林院時張澤端所予,用以在不方便見面的情況下進行通訊。
王李二人便將之前那長髯大漢的事說了一遍。
“你們描述一下那人的體態樣貌。”
王嘉毅回想了一下,答道:“他,他……誒,他長什么樣來著?”
玉佩中傳出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你們的對那人的印象應該是被他身上的某樣法寶或者某種法術影響了,此事我會稟明張大人,你們最近也要多加小心。”
“好的,多謝。”
……
翰林院。
張澤端聽著年輕儒生的匯報,沉吟片刻:“應該是大理寺那邊的人。”
他手中拿著一張銘刻著楓葉的信箋:“他們兩人這次應對的還算可以。”
“您這是起了愛才之心?”年輕儒生也看過兩人的文章,出口問道。
“算是吧。”
其實王李二人那日退下后,并未直接離開,而是又在翰林院內寫了三篇文章,待到正午方才離開的。
那三篇文章的謄抄版就放在一旁的架幾案上,分別是《封建社會矛盾》《社會發展趨勢》《剩余價值學說》,抄錄者便是眼前的年輕儒生。
“我倒是對他們的授業之師‘胡桑先生’更有興趣些,只可惜他們說她已經云游數年杳無音信了。”
年輕儒生:“如果這幾篇文章落入俗世,恐怕會掀起軒然大波。”
老者放下信箋,揉了揉眉心:“你認為現如今的社會制度如何?”
年輕儒生低下頭:“學生不敢說。”
“這就是結癥所在啊。”張澤端嘆了口氣。
“您準備如何做?”
老者并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你知道我因何而做官嗎?”
“光啟(年號)三年,我齠齔之齡(七到八歲),見富貴人家裹狐裘、傾飯菜,而貧民饑寒而死。”
“光啟十年,我舞勺之齡(十三到十五歲),見一平民被一富貴人家的奴仆當街毆打至死,而其親友卻不敢報官。”
“元嘉二年,我及冠之齡(二十歲),入仕為官。”
“當時我便想著,要當大官,要為朝廷革除積弊,要天下百姓吃飽穿暖。”
“然匆匆數十年過去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
“要革除的積弊,原來是我們自己。”
老者目光幽深:“古有圣賢言:”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而今日,我張澤端,愿試著為這天下,開一世太平。”
……
翰林院沉寂百年的古鐘轟然作響,一道清氣直沖霄漢。
整個皇城都刮起了陣陣清風,又仿佛有書頁翻動之聲不絕如縷。
司天監,觀星臺。
白袍監正猛地站起:“文曲異動,滿城清風,有儒家修士踏入了上玄境!”
這一刻的異象,不知挑動了多少人本就緊繃的神經,又不知推翻了多少人本來的布局。
……
翰林院內。
年輕儒生駭然抬頭:“您,您突破了?”
修真者之所以遠離世俗,正是因為凡塵濁世,不利修行。
而儒家不同,他們的根基就在世俗,從而也導致了儒家強者的匱乏。
而如今,炎陽王朝屹立千年,第三位踏入上玄境的儒家修士誕生了。
老者暢然大笑,朗聲道:“胸中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于是城中,風聲更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