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溪,再去端盆熱水。要快!”
“雨悠,去找嬤嬤要些包扎的白布,越多越好,還有把門帶上。“
黎燕脂此時正忙著手上的活,壓根沒有注意到剛剛自己的一推差點害了人,也沒有看見珠溪那臉上的表情變化。聽到吩咐的兩人來不及應下,便飛快的跑出了屋內。
黎燕脂拿著沾濕后的面巾,輕輕的按壓在傷口邊緣上,讓其碣磍的位置慢慢的軟化。過了一會兒,她把面巾拿起,拿起在一旁的剪子,在燭火上微微烤熱消毒。
拿起剛剛加熱完的剪子,拿起,剪開粘在一起的碣磍,一氣呵成,絲毫不敢停歇。
床上昏過去的蓮兒忽然抽動了一下身子,似乎是因為剛剛的動作,疼的整個人在微微顫抖著。
她此刻更不敢停歇了,飛快的處理完其他傷口,把碎布丟到地上,再去盆里沾了些有些發涼的溫水來清洗后背粘上的血污。
現在只剩個別皮膚有些發青的淤青,黎燕脂只是輕微按了下,在床上昏過去的蓮兒忽然發出一陣痛呼聲。
“啊......好痛......“
黎燕脂急忙收回手,轉頭便看見看著蓮兒雙手想要撐起來,還有臉上那痛苦的表情。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問道:“蓮兒,怎么樣了?是不是哪里還很痛?“
蓮兒此時臉色煞白,眼睛緊閉,額頭上滿是汗水,聽到黎燕脂問,她勉強睜開眼睛,看向黎燕脂:“小姐,蓮兒,蓮兒好痛...”
她的話音還沒落,又一次暈了過去。黎燕脂臉上的臉色越發難看了,然后快速的處理完的剩下的血跡。
后面倒是沒有裂開大出血,傷口上的血已經止住了,但是因為是在后背上,她也不敢太用力,只是簡單的擦拭了一遍。
黎燕脂隨手把那沾滿血污的面巾丟在那水中,這時,兩人都回來了,雨悠手上拿著幾捆白布,似乎還有。
然后把東西放在桌上后,走過去把那已經泛涼的水盆端到了地上,珠溪走上前,隨即把熱水盆放在了那架子上。
“珠溪你出去吧。”
黎燕脂淡淡的開了口,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然后一個眼神望向雨悠,隨即收回了視線。
珠溪自放下水盆就一直低著頭,心里似乎在想著什么,倒是沒有看見那眼神,徑直出了屋外。雨悠在人走后馬上關上了門,上了鎖扣。
屋里此時只剩兩人還有已經暈過去的蓮兒,黎燕脂起身走向那水盆,上面還冒著剛燒開的熱氣。
她拿起一旁的干凈面巾仔細浸濕,水還有點燙,手剛拿著面具巾浸泡進去,手瞬間紅了起來,還有點刺痛,她皺了皺眉,但是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雨悠看見小姐手上紅腫的傷口擔心的不得了,本想上前去,但是小姐隨手拿起毛筆在桌上的紙上寫了起來,忽然開了口:
“你按照這張紙上的藥方去抓藥,然后盡快拿去廚房熬藥送過來。”
“是,奴婢知道了!“
黎燕脂聽見雨悠答應之后,便讓她下去。她此時有些累,也不想繼續坐在那椅子上,就準備坐在凳子上休息。
剛側坐到凳上,微瞇眼,還未坐熱,外面就傳來敲門聲,她有些詫異,以為是雨悠有事,便直接開口道:“進來!“
進來的是剛剛送藥回來的珠溪,她走到黎燕脂的身邊,微微點頭,便把手上一瓶看上去精致的小瓷瓶放在了桌上。
“小姐,藥已經安排下去熬了。還有,這是雨悠姐姐在管家那拿了燙傷的藥膏,叫奴婢給您帶來,效果極好,您涂在傷口上后,很快就會好了。”然后就匆匆的退下了。
黎燕脂輕捻那個瓷瓶,拿起來打開,手指輕輕的把那瓷瓶里面的藥膏均勻的涂抹在傷口上。
她的手法嫻熟,不一會,那原本傷口上紅腫起來的位置竟然漸漸退了下去。
隨手把那藥膏放在一旁,然后轉頭看向床上躺著的蓮兒,她的嘴唇還是蒼白的,顯得很憔悴。
“小姐……”
她的聲音虛弱無比,黎燕脂聽見,心中莫名一酸。
“蓮兒,你不要怕,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她的語氣柔和的安慰著躺在床榻上的女孩。
蓮兒艱難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抬起頭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小姐……你不必管我了,我只希望……小姐以后千萬不要再為蓮兒得罪二夫人了了……蓮兒死不足惜,小姐萬萬不可因此受了委屈。”
蓮兒此時還在擔心自家小姐,她知道,這次若不是因為她的緣故,小姐根本不會得罪那二夫人,而且這件事情肯定與三小姐脫不了干系。
她知道,如果小姐不做點什么,二夫人肯定會趁機對小姐下狠手。
“你放心,我心里有數。“
雖然這句話聽上去是在寬慰她,但是卻透著一股堅決,她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蓮兒知道小姐的性格倔強,但是蓮兒求你,千萬不要與二夫人起正面沖突,畢竟這府里面的主子就那么幾個。
小姐娘親去世的早,你爹現在又只寵愛二夫人,若是得罪了二夫人,她肯定會對你百般刁難。若是再搞出些小動作,小姐的名聲就會因此敗壞。”
蓮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像是累極睡了過去。
黎燕脂打開門走了出去,似在透氣,但又似在思考著什么,看著院子里的景色,心中暗暗嘆息。
看著她那纖細的身影,雨悠走了進來。
“小姐……你真的要為了這丫鬟與二姨娘撕破臉嗎?她畢竟是老爺的妾室,而且……”
她猶豫著不知該怎么勸黎燕脂,但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再讓二夫人繼續欺負小姐了。
“這丫頭是個忠仆,而且她對我很重要,況且這丫頭寧愿犧牲自己也不愿連累我,也不能就這么把她留在二姨娘那,算是給自己這幾年在二夫人那受的委屈,給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