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我正趴在窗戶上枯燥乏味地撥弄著阿堇送給我的那盆白玉無瑕的茉莉,我也祈禱著這次他也能像之前那樣打了勝仗,鮮紅的披風揚起威風凜凜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回憶,
夜里我躺下床上心里的喜悅久久不能平靜,因為與阿堇約好明日的元宵燈會要一起去清菏湖放花燈。
終于熬到天黑了我一遍遍的檢查著今日的衣著和妝發,重要的日子可不能出現什么問題。
我和阿堇走在街上,他還是和從前一樣走到哪都護著我讓我不被人流擠到。阿堇扎著高高的馬尾額間的劉海向兩邊分開,穿著玄色的衣服,腰間也一直掛著我三年前親手給他繡的香囊,里邊放著的還有我去道觀給他求的平安符,我希望我的阿堇在戰場上能平平安安。我也常常在想少年就應該如阿堇一般威風凜凜意氣風發。
元宵燈會上我貪眼一直看著阿堇不舍得挪開眼,畢竟能像現在這樣的時日一只手就能數清楚了。
“如此看著我做什么?莫不是……想成婚了?”阿堇微微的笑著看著我眼神卻很堅定,他不是第一次這樣說了,我知道他說的話并不是打趣,我也感覺到我的臉上滾燙燙的。
“若是阿堇,此刻便想。”我紅著臉說出了身為一個閨中女子不能說出口的話,阿娘也時時提醒我,女子應把矜持二字刻在心中。可若是再不說,下次是否還有機會。
“念兒,我答應你南疆一戰回來后我便去向你父親提親,要等我。”阿堇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發,我看到了他泛紅的耳根。
“好,那你可不能食言。”
“我對念兒永無食言。”
我知道,所以阿堇你永遠都是我的定心丸。
黑夜我被惡夢驚醒,戰場上阿堇被敵人折磨致死,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痛苦地死去。
阿堇離開已有七月之久,而這些日子我就靠著阿堇給我的一封安心到現在。
“一切安好,愿卿安之。”
可最近這段時間夢里卻是阿堇被折磨的場面,我的心也越來越不安。
現已至凜冬,也不知道阿堇怎么樣了看著窗外飄著的雪,又讓我想起阿堇撐著傘站在雪地里溫柔的看著我的模樣。
我為了讓阿堇送給我的那盆茉莉能撐過這個寒冷的冬天,在房里放了好幾盆炭火。
可就在我要拿起今日為阿堇求的平安符的時候,也不知道窗門緊閉的房里哪來的冷風把平安符吹進了炭盆里,我心急萬分可平安符下一瞬便化作灰燼消失在了這溫暖的房里。
我想想算了明日再去求一張好了,可房里突然響起瓷片碎裂的聲音。我有些猶豫的看向那盆桌上的茉莉,栽著茉莉的瓷盆已經四分五裂的碎在桌子上而那懨懨兒的茉莉再也堅持不住連泥土一起掉在了地上。
我的心開始慌亂,我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些可悲的事。
阿堇,我好想知道此刻的你是否如我求的那樣平安。
就在末冬的大寒,終于從南疆傳來捷報。
說是勝了,可是為何阿堇遲遲不露面,阿娘為何把我鎖在家里。我大抵已是猜到了,定是阿堇已經向父親提親,而快要成婚的新娘子是不能和新郎見面的,阿娘定是怕我會跑出去所以才將我鎖起來的。
我一個人坐在窗邊,可為何那么多盆炭火燒著我卻感覺不到暖呢,可能是太久沒見到阿堇了。
一個看著面生的丫鬟端著熱氣騰騰的梅花釀放在桌上,我想著她應該知道阿堇的事若是準備婚事堂堂將軍府肯定已經鬧的沸沸揚揚了。
之前進來的她怎么問都不說,這個丫鬟應該會告訴她。
“小姐是說徐小將軍?”丫鬟臉上露出了詫異
“是的,就是那個徐堇年。”
“小姐不知道嗎?徐小將軍已經戰死在南疆了,真是太可惜了年紀輕輕的……”
身體突然控制不住的顫抖,我捂住耳朵已經不愿再聽她講下去了,她肯定是騙我的,阿堇…阿堇肯定正在府里籌備著婚事。
丫鬟看出了不對勁,她跑了出去隨后阿娘就進來了,阿娘流著眼淚輕輕拍著我的后背
“念兒,去吧去看看他最后一面。”
我發了瘋似的跑了出去,這雪天的路好滑摔得我手和腳出了好多血,不過沒事,有阿堇在,他常常和我說他軍中的金創藥最是厲害,等一下見到他了一定要讓他給我包扎,他肯定會心疼我的,他肯定會心疼我舍不得我……
我跌跌撞撞地跑向徐府,徐府里里外外都掛滿了白色的喪幡,直到看到棺材前刻著你名字的靈牌,我再也忍不住了哭著抱住靈牌。
阿堇你說過你不會食言的,我用盡全力推開了棺材蓋,看到了躺在里面的你你的手里還握著那個香囊。
阿堇,你說過你會回來的,可為什么是以這種方式。
我拿出那個香囊,想把它燒掉我責怪它為何這次沒能保你平安,可卻發現里邊多了一張紙我拿出一看
“念兒,我心知此戰兇險,我便想把心里話都告訴你,若是我還能回去我必定親口對你說,之前我還僥幸的想一定要回來回來與你成婚,為了守護家國和你此戰必不能敗。娶你這件事終只能是在夢里了,我一個命不由己的人怎可耽誤你,原諒我一次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我的念兒最聽話了,一定要忘了我再覓良人。”
阿堇,除了你與我而言世間哪還有什么良人。
阿堇你不能留我一人感受這鉆心的痛苦,我撞向棺材,阿堇此生若不能一起白頭那就下一世吧。

桃知遙遙
這是隨便寫的一篇很短的故事,雖然并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