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陸心染終于溝通到了自己的神通!
但來不及了,第九道神雷在她的溝通下雖然被削弱了大半,但那擊落下來的雷電仍有不弱于第七道神雷的威力。
神雷轉瞬落下,就在此時顧君澤終于恢復神志,他想也沒想直接撲過去,就要把陸心染推開。
但他失敗了。
當他的身體和陸心染相貼之后,他的力量不足,而陸心染卻將自己的身體緊貼在了他的身上。
顧君澤別無選擇,也只能將這嬌軀緊緊摟住。
人體導電,這是顧君澤剛才想要推走陸心染的原因。
但陸心染明白,此時狀態下的顧君澤虛弱無比,加上他本就是精神力修士肉身孱弱的原因,根本無法抵擋這一擊,哪怕她大概知道顧君澤身上有著防御性寶物。
想要抵住這樣的神雷,只能兩人共同分擔。
陸心染的元力瞬間輸送過去,而顧君澤的精神力也覆蓋給了陸心染的。
第九道神雷擊落!
“砰!”
二人直接被神雷擊如水中,首當其沖的顧君澤強忍著才沒有噴出鮮血——他不想將血吐到陸心染身上。
在他們落入水中之后,顧君澤再也忍不住,鮮血混入水中,血水彌漫開來,腥味撲鼻。
但陸心染仍然緊緊抱著這個男人,這個她一直以來嘴上不說,心里卻十分在意的男人。
身體相貼落入水中的兩人陷入了一種半昏迷的狀態,他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但他們能互相聽到各自在說什么——然而并非是言語溝通,而是思想方面交流。
“你為什么不趕緊借力離開?我身上有護體靈器。”
“如果護體靈器真的那么有用,你又怎么會吐血?”
“……你感覺痛嗎?”
“我如果說不疼那是假的,但我相信你一定更痛。你不如我。”
“……你還是不肯服軟。你為什么要那么任性,這樣的神通以你目前的修為還控制不住。”
“你知道一件事嗎。”
“什么?”
“我現在大概猜到昨晚并不是你。”
“你怎么猜到的?”
“出手的方式。他用那支筆時像舞劍,你用的時候才真的像一件靈器。即使他掩飾的很好,盡量避免使用元力交鋒,不過他發出的一絲元力還是被我感受到了,而你用的是精神力。如果是起初我只是略微懷疑不是你,當我們交手后我就知道確實不是你,是汐姐姐身邊的那個人吧?”
“你也猜到了?那你會報復他嗎?”
“沒必要了,他接了那威力最強的第八道神雷,我們已經算兩清了。只是苦了汐姐姐……是我對不起她,連累她了。”
“你沒覺得對不起我嗎?”
“你?明明不是你做的,你為什么要承認?想必是收了他什么好處,該不會就是那件毛筆靈器吧?像你這樣的人,活該挨劈。”
“……這算我的問題。可是既然你知道不是我,為什么還要引天雷破我的陣?”
“我只是不想被你壓住,我要證明我不弱于你,不,我比你強。”
“可是……”
“不管怎么說,我都是贏了,因為你的陣我破開了。”
“好吧,那算你贏了吧。我累了,我想睡一會兒。”
“喂,你別睡啊,你現在趴在我身上算怎么回事?你要睡也得……喂,醒醒,喂……”
—
“嗷……疼疼疼疼疼,心染你輕點。”
懿竹軒的一間客房中,陸心染正在為躺在床榻上露出大半個后背的顧君澤涂著懿竹軒上好的藥膏。
顧君澤此時雖然疼得呲牙咧嘴,但實際上卻不是一般的享受,心情也十分的愉悅。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葉寶走了進來。
“汐姐姐怎么樣了?”陸心染平靜的問道。
“還好,”葉寶也表現得很平靜,“她說你涂藥的手法很好,比我強多了。好在汐兒畢竟木之道修為精深,一來極大的避免了體內導電進行的二次傷害,二來自愈能力也很強,她還同時修煉了偏向凈化和治愈的水之道,二者相輔相成,傷勢恢復很快,目前和床上趴著看起來挺欠揍的那小子傷勢差不多,她應該能愈合的更快一些。”
“我怎么就欠揍了?”顧君澤一抬頭,哪知陸心染當即給他拍了下去,疼得顧君澤又“哎呦”一聲,卻是不敢再起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陸心染方才將藥涂好。她收拾了一下物品,道:“我再去看看汐姐姐”,就起身走出了房屋,并帶上門。
葉寶在屋里找了只木板凳坐下,看著顧君澤道:“你小子倒能忍,看陸姑娘去先給汐兒上藥,說什么也不讓我給你涂藥,就等著陸姑娘過來。現在如意了,你倒還真自在。”
“那可不,”顧君澤得意的道:“你怎么樣了?感覺你挺抗揍啊,那第八道神雷吃下去都好像沒啥事。”
“其實也就湊合看著和平時差不多吧,”葉寶道:“我舍不得讓汐兒為我療傷,就自己胡亂上了點藥,現在倒也不疼了——反正你不想讓我給你涂藥,我也還不稀罕讓你給我涂。”
“得虧你沒找我,”顧君澤笑著抻了一下懶腰,但一不小心又把傷口抻裂了一點,疼得他呲了一下牙,再也不敢亂動,“其實我們今天這幾個受傷,除了端木姑娘外都是自找的,可惜了端木姑娘……”
“說實話,在看到汐兒受傷時我很心疼,”葉寶道:“我當時對陸姑娘確實有些怒氣。但后來想了想,一切的根源在我,說到底是我把汐兒害成這樣的,怨不得陸姑娘。”
“不管怎么說,”顧君澤道:“端木姑娘其實還是因為我倆的原因才受傷的,這樣吧,我之前聽你說你要找一個好地方給懿竹軒開個分號當禮物送給端木姑娘,我倒是想到了個好地方,這就當是我和心染給端木姑娘的賠禮了。”
“你現在這樣不會耽誤你的行程嗎?”
“不耽誤,”顧君澤抬起兩根手指,“兩天后我按時啟程,當然可能會因為傷勢原因走慢一些,但無妨。因為他們失竊的紫節青竹其實就在我們手里,掌握主動權的是我們,這也正是我敢于在這邊耽擱幾天的原因。
“對了,心染呢?她雖然傷得不重,但還是讓我看看吧,畢竟端木姑娘傷得比她重,不太方便。”
“我總覺得你居心不良。”
“那個,可能有一點吧。我跟你說,心染的身體是真的軟,我剛才在水里抱緊的時候那可太舒服了,加上那雷給我一電,我的天,差點爽到起飛。我都想好了,找機會馬上和她完婚,成婚之后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連每晚睡覺的抱枕都省了……”
“之前沒覺得,但我現在覺得你每晚抱著抱枕才睡覺,可能是你對抱枕有某種少兒不宜的不良想法。對了,我猜得不錯你應該是要廢。”
“要廢,為什么?”
“砰!”
門被人重重的砸開。
顧君澤直接就看到陸心染一臉寒霜的站在門外,一雙粉拳緊攥。
顧君澤暗叫一聲不好,環顧四周才發現這間屋子壓根沒有窗戶……
跑是跑不了了,顧君澤只好轉過頭,對著陸心染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夜幕降臨。
顧府在這黑色的籠罩下燃起了點點燈火。
街道的另一邊,在司瓜和兩個護衛的互送下,解元楓正朝著那燈火最亮的顧家而去。
“少爺您累了吧?渴了吧?回去我讓人給您泡上好的新茶。您說顧濤武師也真是,怎么把您留這么晚……”
解元楓搖頭道:“別這么說武師,他是為我好。如果不是他在教我們練習精神力是進行檢查發現我雖然修為尚可,但知識的儲備太過稀少,為了讓我盡快趕上進度才留下我的。我知道你們守著很累,這樣吧,明天我進去上課后你們直接走就行,等我放課后再來,或者我自己走回來都行,這路也好走。”
“那可不行,”司瓜道:“那兩個護衛是貼身保護您的,不能走的,不然讓管家知道可要扣錢的。我……我倒是不怕扣錢,但我作為您的貼身仆從,跟著您是我的職責,這可不能不盡責。”
“可是……”
“哎呀別可是了,我們快進去吧。”
一行人很快就走過了這條街,而那邊的一個角落里,一個穿黑斗篷的男子閃了過來——他一直跟著解元楓等人,純黑色的斗篷配上他深厚的修為使得他能悄無聲息的隱匿于黑夜之中。
忽然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般,“出來吧。”
一個黑衣女子出現到了他的背后,正是海棠。
“我說過,不要跟我來,你為什么不聽話?”武魔尊問道。
“我不放心你。”海棠道。
“你跟我來,才是真的讓我不放心。”武魔尊道。
“不管怎么說我都來了,你現在總不能趕我走吧。”
“這件事待會兒再說,我得先進去看看,你小心些,這府里高手如云,莫要拖后腿。”
武魔尊說完,不再理會海棠,徑直朝著顧府走去。
以武魔尊的修為瞞過那些在顧府周圍巡視的護衛潛入其中自然不是什么難事,而他的目的就是進入府中找到解元楓。
昨天是解元楓入府的第一天,他沒有貿然進入其中尋找解元楓也是想讓其放松一下,而今天時機成熟,無論如何還是要先進去看看的。
通過感知,武魔尊很快找到了去解元楓的位置,在這偌大的顧府中,他飛快的穿梭,在幾分鐘后就來到了解元楓所在的院落前。
院子沒有門,只有一個拱形的入口,武魔尊慢慢隱入其中后,就看到了那邊練功的解元楓和在旁邊看著的司瓜。
想了想,武魔尊拾起一塊石頭彈出,那石頭正好砸到司瓜頭上,將之砸暈過去。
解元楓嚇了一跳,轉頭看時,見穿著黑斗篷的武魔尊走來,他有些害怕,怯生生的問道:“你……是誰?是……這里的……嗎?”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武魔尊道:“我們之前見過。”
“啊!”解元楓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是你!你來這里做什么?”
武魔尊眉頭一皺,閉上了眼睛。
解元楓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般,“你……你怎么了?”
“別演了,你不是解元楓。地上躺著的那位,我要是猜的不錯應該是位姑娘吧?還有墻外那位演海棠的姑娘,演了一道也累了吧?屋里一直沒有現身的那位呢?也出來見一見客人如何?”
“啪啪啪啪。”
一陣掌聲傳來,只見屋里走出一個白衣英俊青年,竟是顧君澤。
與此同時,那“解元楓”也現出了真身,卻是葉寶。
倒地的“司瓜”站了起來,卻是端木瀾汐假扮的。
最后,扮成海棠的陸心染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掌聲停止,顧君澤笑道:“師兄好眼力,這么快就識破了我布置的幻局。在下顧君澤,見過解師兄了。”
看著對自己抱拳行禮的顧君澤,武魔尊點頭道:“你就是顧師弟了,那顧師弟不妨向師兄介紹介紹這幾位朋友。”
“這位是懿竹軒的端木姑娘,”顧君澤接著道:“那是我未婚妻陸心染,這位……”
葉寶打斷了顧君澤,對著武魔尊抱拳道:“我叫葉寶,宸候葉家的,也算是懿竹軒的人。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暗潮武魔尊解七解尊者吧?解尊還沒回答我們,你是怎么看出來這個幻局的?”
“葉兄過譽了,我解七不過是暗潮一個小小頭目,這尊者二字不敢當。實際上諸位這幻局布的甚是精妙,先有這位陸姑娘扮成海棠,實則應當是是用顧師弟特質的一種無色無味的迷香讓我方向錯亂,顧師弟又提前在解元楓身上取下一縷獨屬于他的氣息,卻將他院子本來的氣息掩蓋,引我入了這院中。
“而從剛才的幻術和幾位融入幻術偽裝氣息上來看,僅看表面確實是天衣無縫。只是有一點各位可能不知道,海棠一向不會違背我的命令,所以破綻首先就來了。
“人在暈倒時也不會那么不自然,端木姑娘那有些刻意的把胳膊枕在頭的下面,這是端木姑娘的破綻。這位葉兄則表演得有些浮夸,漏洞太多我就不細說了。至于師弟倒是沒什么問題,不過想來應該是他在里面沒出來的原因。不過你們確實在起初瞞過了我,但就算一開始我知道這是局,我也還是會進來,也許諸位一起動手我不是對手,但我要想走你們也攔不住。”
解七說這些話時,顯得頗為自負。
“得,我就說你們演技確實挺一般的。”顧君澤道:“尤其是你葉寶,你看連我師兄都這么說。”
“如果咱倆換換,你還未必演的比我好呢。”葉寶道。
“得,先不談這個了,”顧君澤對解七道:“師兄有自信是好事,不過我們今天不測試能不能留得下師兄,今天把師兄請來,是談合作的。”
“什么合作?”
“哈哈,不管怎么說你都是我師兄,師兄遠道而來自然是貴客,怎么會讓貴客在外面站著呢?不知師兄敢不敢里面請,師弟已經備了上好的酒水茶水。”
“哈哈,有何不敢呢?”
“師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