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旭日初升,微風輕拂而過,壓低了路旁的青草,露珠從葉上緩緩滑落。
一道幼小的身影出現在道路之上,注視著前方依稀可見的村落,斗笠下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小巧的虎牙隱隱露出,顯得尤為可愛。
云濼,這是他的名字,也承載了一段往事。
他從背后的破麻袋中掏出一半泛黃的蘋果,一口咬下,蹦跳著向前方的村子而去。
天剛明,村中卻已是擺滿了各種攤位,叫賣聲不絕于耳。
剛入村,便被各式各樣的物品吸引了眼球,雖說只是一些手工編制的小物件和各種農家小吃,但也是這鄉鎮特有的,他難免感到新奇。
正當云濼悠閑的走著,一陣鑼鼓聲響起,將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瞧一瞧看一看嘞!戲班子耍猴戲嘍!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嘍!”
尋聲望去,一個身著粗布衣,頭戴猴子面具的干瘦男子正跳上一旁的木箱子,手舞足蹈地吆喝著。
周圍的人聞聲而去,很快人群便將戲班子圍住了。
“這是要表演什么啊?”云濼大聲問道。
“猴戲啊,耍猴看過沒?”干瘦男子說話間,便從身后的帷幕里拉出一只小猴子,左手拽住鐵鏈,右手抄起一條皮鞭,在地上抽打幾下。
那只猴子毛發凌亂,有的地方還禿了一塊,身形極為瘦弱,如同穿戴著猴皮的骷髏一般嶙峋。此刻聽到皮鞭打在地上的響聲,站在地上瑟瑟發抖。
“爹爹,這猴子怎么看上去快死掉了一樣,好可憐啊。”人群中一個女童緊緊攥著其父親的衣角說道。
帶著候面具的干瘦男子向帷幕后招呼了一聲,隨即鑼鼓聲便奏響。
男子將皮鞭在地上用力一抽,一聲脆響,猴子雙腿不住的打顫,卻只能勉強站起身子,顫抖著作了一個空翻。
云濼看著眼前這一切,心中不免有些憤怒。
一位身著黑色長袍的俊秀男子徑直于云濼擦肩而過,旋即右手上的黑色長劍微微顫動,男子身形一鈍,目光飛速掃了云濼一眼,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不遠處的酒家。
小二看了男子一眼,知道此人定然非富即貴,單單就身上這件長袍也不是凡品,急忙招呼上去,顯得極為殷勤。
男子向小二微微一笑,便徑直走到靠窗的位置上坐下,目光緊緊盯著戲臺下的云濼。
“來,各位父老鄉親,戲班初到貴寶地,展示一技之長,望諸位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一鞭抽下,那只猴子迅速翻了個空翻。
“來來,猢猻給您磕頭嘍!”
趕巧不巧,猴子翻在半空時,伴隨一陣勁風,皮鞭狠狠抽在了猴子小腿上,猴子直接被抽落在地,翻滾了好幾圈,嘴中嗚咽不止。
干瘦男子似乎有些慌亂,趕忙又是幾鞭抽打在地上,叱喝著讓猴子起來。猴子的后腿被抽腫了一大塊,無論如何努力也爬不起。干瘦男子眼見不妙,上前便要抓起猴子。
云濼怒從心頭起,直接爬上戲臺,小手狠狠打在男子手上。
“你干什么!”男子頓覺手上劇痛,好似骨折一般,這根本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力量!
云濼大聲喝道:“你沒看到它受傷了嗎!”
“這可是我的猴子,我想拿它如何就拿它如何,你管得著嗎,除非,你把它買下來。”男子將云濼打量了一遍,隨即奸詐的笑道:“看你穿的布料也不像窮人家的孩子能有的,怎么樣,考慮一下吧,我可以給你便宜一點的。”
“可是…我沒錢…”
干瘦男子聞言便大聲呵斥道:“沒錢就滾,別擋著老子做生意,要不然,休怪我動粗了!”
云濼緊握著小手,將猴子護在身后:“不走,不然你會打它的!”
見狀,干瘦男子大喝一聲,后帷幕里便走出一個黝黑的壯實漢子,沖上來抓他的手臂,卻不想云濼的力氣有這么大,便更加用力束縛他。云濼奮力掙扎,使出吃奶的勁掙脫他的束縛,干瘦男子見狀不對,急忙上前幫忙。混亂之中,干瘦男子將云濼的斗笠撞落在地,在看清云濼的樣貌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妖…妖怪!”
一聲尖叫,驚醒了所有呆站著的人們,霎時間驚呼一片,人群如一團亂麻,爭相逃竄。
面容不過是個10歲左右的孩童,頭上的頭發竟是淺藍色的,被團成一個小圓團豎在頭上,碧藍的眸子深邃無比,臉上十分白凈,天生的嬰兒肥配上小巧的虎牙,顯得極為可愛。
乍看上去驚嘆他樣貌奇特的同時,也不禁贊嘆他的可愛清秀,不難看出,這娃長大必定是個“傾國傾城”的主。可令人心驚的是,他頭上竟頂著一片碩大的碧藍色草葉,厚實卻又柔美,妖異地在不斷晃動。
“你…妖怪…你不要過來!”干瘦男子被嚇得癱軟在地。
一旁的黝黑大漢立刻回過神來,沖著干瘦男子吼道:“你怕個毛線,一只小妖,能有多大本事,我們不如將它綁了賣給那些仙家,能得一大筆錢呢!”
聞言,干瘦男子頓時醒悟,深吸幾口氣壓下心中懼意,不懷好意的盯著云濼,直接抄起一旁的皮鞭,與黝黑大漢一前一后將其包圍住,不斷逼近
似乎是想掩飾自己內心的膽怯,干瘦男子用力揮下長鞭,長鞭帶著勁風呼嘯落下,直襲云濼的頭部。
云濼心里一顫,頓時慌張起來,雙手抱住頭部,緊緊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這一鞭。
“呼——”
想像中的疼痛并未到來,只聽得一道破空聲,緩緩睜開雙眼,一柄長劍懸浮在面前,劍身通體漆黑如墨,修長薄如蠶翼,有流光在其上流轉,令人贊嘆稱奇,而那長鞭已被斬成了好幾段散落在地上。
一人如若鴻毛輕點于劍身之上,縱身躍下,抓住劍柄指向面前的兩人。
“你們是自己走呢,還是要我‘送’你們走呢?”黑袍男子向其微微一笑,顯得極為和善友好,但卻令那兩人不寒而栗。
“切,虛張聲勢罷了!”黝黑漢子自我安慰一番,掄起拳頭狠狠砸了過去。
可能控飛劍,御輕功的,怎么可能是虛張聲勢呢。
只聽一聲呼嘯之音,不過彈指一瞬,劍鋒便抵在了漢子的頸部,絲絲殷紅從脖頸滲出,冷汗不斷從額頭滑下,連后背都被冷汗浸濕了一大片。
“滾!”
一聲厲喝,嚇得兩人汗毛直豎,連滾帶爬的逃離了此地。
云濼小心翼翼地打量男子,他面容清秀,棱角分明,發髻高高豎起,極為端正,年齡不過20歲上下,活脫脫一個美男子。
他轉身面向云濼,擺出一副嫉惡如仇的表情惡狠狠的道:“小妖,你遇到我真是天大的不幸,今天你死定了!”
云濼嚇得一個激靈,冷汗頓時冒出,頭上的葉子更加快速地晃動起來。
這人想抓我,這是第一個想法;這人太強我打不過,這是第二個想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打不過我就跑!第三個想法一出,云濼立即擺出一副夸張到極致的表情,手指直直的指向男子身后,用自以為很驚恐的聲音大叫一聲:
“你身后有條大黑狗!”
說完,頭也不回,撒丫子就跑,兩腿玩命似的蹬著,胳膊卻被男子提起,任他使出吃奶的勁也動不得分毫。
“你這……特喵實在逗我玩呢!大黑狗,有大黑狗也第一個咬你!”
說著,男子一巴掌拍在云濼的屁股上,邪魅一笑,極為中二的吼道:“聽好了,記住勞資的大名!勞資名叫肖長歌!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專收你這種逗比小妖,能死在我的手上是你的榮幸!所以,準備好受死了嗎!”
隨后,握了握自己的右手,又情不自禁的在云濼的屁股上用力拍了幾下,清脆的“啪啪”聲不絕于耳。
“話說…你這小屁股蛋挺瓷實啊,打得我真特喵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