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讓千萍不要想太多,可千萍又如何不去想。自嫁進陳府,陳聲的細心照顧讓她心安歡喜,但每天夜里不知不覺昏睡,第二天醒來已是白天,兩人一直未行夫妻之實讓千萍忍不住各種猜疑。
自相公又出去辦事后,獨自坐在花園發呆的她,發現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都沒有,除了跟她一起過來的陪嫁丫鬟小馨。
小馨見她神思悵然,開玩笑道:“小姐,姑爺出去才沒多久,你就這么想他呀。”
“瞎說什么呢。”千萍辯解著,臉上泛起的紅暈早已說明了一切。
小馨知道自己家的小姐心實,經不起玩笑,又說:“好吧,就當我瞎說的。小姐,你也別干坐著了,胡思亂想容易憋出病來。”
既然話匣子開起來了,千萍也想和小馨多聊聊體己話。她招呼小馨坐了下來,小聲地說:“小馨,你覺得相公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小馨說:“小姐跟姑爺一直在一起,他是什么樣的人小姐最清楚才是,怎么反倒來問奴婢呢?”
小馨的話讓千萍沒話可說了。是呀,現在她是相公最親近的人,最了解他的當屬她才對。可是不知為什么,千萍又覺得她一點都不了解他,婚后所做的事和婚前的不一樣了,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是不是最近受委屈了你才這樣問?”
小馨的話把千萍的神思拉了回來,千萍搖了搖頭,“我只是……”
夫妻之間的事,似乎也不好跟丫鬟說,千萍想了想忍了下來。
是夜,千萍等了相公許久不見回來,早早睡下。本想等相公回來了再起來伺候。后聽到相公與丫鬟的小聲對話,聽到相公又給她準備吃的,讓千萍心疑。
她假裝熟睡,即便聽到相公叫她也沒醒來。隨后感覺等了很久,身旁之人才隱隱躺下。雖同躺一張床,可她覺得中間隔了好寬的一條長河,難以跨過去。
千萍靜等著相公會有所行動,或者和她挨近些,然而并沒有。這讓她想起自結婚以來夜里的種種情緒,一種可怕的念頭涌了上來——她的相公,不愿碰她。
千萍依然雙眼緊閉,但大腦里的思緒已經沸騰。既然不愿,為何還要娶她呢?她不愿接受這個猜想,假裝睡夢中翻身挨近相公,一只手摟住了相公的腰。
這個怪異的舉動嚇了陽天一跳,他擔心千萍會醒來不敢大動,小心翼翼地將手拿開,慢慢挪遠。
千萍能感覺到他所做的一切,心已經跌入谷底,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感覺到羞恥的她等了一會后翻身背對著相公,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默默流淚。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千萍很想問相公原因,但她不知這樣做好不好,會不會讓他們的感情出現裂痕,只好強忍著獨自神傷。
她一整夜沒睡,旁邊之人隱隱傳來的呼吸聲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更讓她憂傷。不知過了多久才模模糊糊睡了過去。醒來時,身邊沒人了。
千萍和往常一樣起來時,相公已經做好早餐,引她入座。眼前之人如往日那般默默吃飯,突然讓她覺得好像缺了什么,竟覺得如此漫長。
“死小子,她好像有點不開心啊。”
正在默默吃飯的陽天聽到雪兒的話,忍不住抬頭看向千萍,發現她的確悶悶不樂的,便說:“娘子,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千萍說著,忽而想起夜里的事,故意說:“相公,以后你回來了一定要叫醒我,我才好盡一個妻子的本分。”
這話一出,陽天被嗆得連連咳嗽,急忙喝口水,假裝不經意道:“有時候我回來晚,娘子不必等的。等人實在太辛苦,辛苦的事我一個人做就夠了,何必還要拉著娘子呢,你嫁給我,是享福來的。”
如果是以前,千萍聽到這樣的話不知有多感動,可是現在,心里更多的是哀傷,波動的情緒也是一落千丈。
早飯過后,陽天又出門了。一是為了避開千萍,二是假裝忙于生意好回家晚些,避開千萍。畢竟藥下多了容易起疑,忙碌這個理由倒是很好。
雖然千萍對相公有所懷疑了,依然關心他的身體。見他如此忙碌,決心去買點補藥熬湯,給他補補身子。她帶著小馨走遍千城的藥鋪,將藥鋪絕好的補藥都收進囊中。
待她走進茶樓不遠處的那間小藥鋪時,伙計一眼認出了她忙上前去招呼。不等千萍開口,伙計已經說:“陳少爺好些天沒來了,好些了嗎?”
伙計的話讓千萍很疑惑,難道相公有什么病癥?但見伙計不似那般沉重,反倒有些過于獻殷勤,她模糊道:“好些了,但也沒算全好。”
“明白,如果還需要藥的話,我馬上給您開。”
千萍聽了點了點頭,只見伙計回到柜臺邊拿起一瓶藥遞給她,囑咐她道:“還是那句老話,不要過于依賴藥物,是藥三分毒啊。”
千萍只是點頭,讓丫鬟付了錢后離開。然后找人查驗那藥瓶,得知那是吃了能讓人昏睡的藥物,一般用于失眠,甚是心驚。再回想每天夜里相公給她準備各種吃食,然后怎么睡著的她不記得了,每天醒來已經天亮,原來竟然是這藥的緣故。
到底是為什么?
千萍實在想不明白。怎么說她也是千城第一大美人,不知天下有多少人想迎娶她,她都不放在眼里。可是,難得遇到相中的,那人卻不把她放在眼里,那為什么還要娶她?
千萍無力地癱坐在地,是丫鬟將她扶起回陳府的。回到陳府躺在床上休息,四下無人時她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那時,陽天還躲在外面的商鋪,家丁來報知千萍生病了,不得已回家探望。路上,忍不住暗問雪兒道:“前輩,我還要假扮多久?再這樣下去我都要在這度過一生了。”
雪兒說:“應該快了,我感覺到了結界的波動。”
陽天說:“我怎么感覺不到?”
“你在這結界中就是一個普通人,怎么可能感覺得到。”
“那為什么你能?”
陽天真的不明白。如果說他在結界中只能扮作一個普通人,為什么同他一起來的雪兒前輩卻還能有些法力。
雪兒沒好氣地說:“你也不想想,我在你的身體內,相當于在這結界之中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又怎么會和普通人一樣呢?”
雪兒的話讓陽天恍然大悟。雪兒的存在,就是這個結界的意外。
雪兒又說:“以往困入此結界的人,最終都會成為其中一員無法自拔。現在,有我,還怕她不成。”
陽天說:“還不是前輩說話總是說不全,才讓我一直擔心。現在聽你這么說,我更有動力了。”
雪兒繼續說:“我觀察了一下,該結界與千萍的情緒有關。”
“既然如此,我直接和她鬧翻臉不就完了嘛。”
“不不不,一旦你和她鬧翻臉,我們雖然能趁機沖出結界,但是外面的怨氣也會加深,更危險。”
兩人在馬車內密謀著如何讓千萍的情緒波動幅度加大,很快回到了陳府。聽得小馨說千萍在房里,推門而入。只見千萍端坐在桌旁,桌子上擺放著的是那熟悉的藥瓶子。
完了,這是被發現了嗎?
陽天心里咯噔了一下,大腦急速回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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