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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消亡邁進的我們

第六章 等待晴天

向消亡邁進的我們 禁止的陀螺 1944 2022-04-07 15:13:32

  距離末日到來只剩下兩天的今天是個毋庸置疑的大晴天,人們終于放棄了爭斗,所有人都在祈禱,為自己的生命,為自己所愛之人的生命……整個世界沉浸在人類的祈禱聲中。

  星湖鎮今天要舉辦末日篝火晚會,鎮上的人基本都在為晚會而準備著,關風更是早早地就出去了。既然要死了,為何不來一場末日的狂歡呢?我這么想著,所有人也是這么想的吧。而且聽說晚會里的任何事物包括吃的喝的以及娛樂場所都不用收費。

  上午我也一直在幫忙搬東西,只留了如期一個人在家,所以到了黃昏我飛快地跑會家敲開如期的房門。

  “請和我約會吧。”我鄭重其事地說。

  “我,我們還沒交往呢……”如期可能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免不了紅了雙頰。

  “那就請和我交往吧。”

  “……好”如期低著頭,許久才憋出一個字。

  “那么讓我來梳理今天的行程吧:首先是逛街,然后是看電影,之后是晚飯,最后是飯后的漫步,不知道這樣的安排我的女神可滿意?”

  “不,不要這樣稱呼我……”如期害羞地把頭整個埋進自己的臂彎里,漏出紅的滴血的耳根,“滿,滿意……”

  于是我們就出門了。

  少女今天穿的是天藍色連衣裙搭配深灰色板鞋,給人一種青春陽光的悠閑感,而我也選了套黑色風衣搭配黑色西裝褲。

  在人群中會有種被吞沒的感覺,所以我牽著如期的手緊了又緊。

  暮色將至,星湖鎮燈火通明,我拉著如期的手穿梭于人海之中,心猿意馬間卻有一點不變:哪怕全世界都被人影吞沒,我也要給如期打開一個口子。

  “如期,這邊這個白色的發卡很適合你。”

  我將白色發卡別在少女溫順的頭發上,欣賞著少女紅彤彤的臉蛋。

  “謝謝。”

  “如期,這里有家照相館,一起照張相吧。”

  我拉著如期的手在攝影小哥羨慕的眼光中照了張相,洗照片的時候攝影小哥悄悄地問我:“你這妞夠正啊,在哪找的?”

  “你知道心有靈犀一點通嗎,”在男人的虛榮心的促使下,我口若懸河:“真正靈魂的伴侶,總會在命運的撮合下走入彼此的世界。”

  攝影小哥一臉崇拜。

  照片終于洗好了,不出意外,我和如期在上邊笑的滿是甜蜜。

  臨走的時候,如期輕輕掐了我的手:“我都聽到了,至又在說怪話。”

  我有種小孩做錯事被大人訓斥的感覺。

  “對不起嘛,可是我說的也不無道理不是嗎?”

  惡作劇般地,我看著少女的臉越來越紅,終于轉移話題:

  “如期,這里有家鬼屋,我們也闖一下試試吧。”

  鬼屋里一片漆黑,恐怖刺耳的音效使我胸口發悶,黑暗中我每走一步都使我的勇氣減弱一分,我忽然意識到看不見的如期一直以來所獨自面對的世界比我想象中還要可怕。我牽著如期的手,能感覺到彼此手心間都出了汗,如期微微顫抖的手成為了我勇氣的源頭。我告訴自己,如期也是個會害怕的女生,所以站在她旁邊的我必須要幫她抵擋掉那未知的恐懼。

  “別害怕,有我呢。”

  “至……”

  這樣我們一步一步,終于從鬼屋里走了出來,并得到了一朵玫瑰作為禮品。

  我將玫瑰獻給了我的天使。

  “至……”如期似乎還沒從恐懼中掙脫出來,緊緊抓著我的手。

  我為她拭去額頭上的汗線,鄭重地再一次告訴她:“別害怕,有我呢。”

  為了幫少女緩解鬼屋的恐懼,我帶她又玩了其他的游戲。

  “如期,這里有個套環的小攤,我們也來套幾個吧。”

  因為如期看不見的緣故,所以需要我來幫忙找準方向。明明只要了十個圈卻給了二十個的大媽在邊上為我們加油鼓勁。我握著如期的手臂,看準時機就套,然而直到最后我們只套中了一只小金魚。

  ……

  電影院內,我輕聲為少女描繪劇情:“這里男主角和女主角在互訴衷腸。”

  “這里男主角和女主角親起來了。”

  看到如期害羞地低下了頭,我大為受用也大受鼓舞,低頭往少女的唇角親了一下。少女的臉很燙,嘴唇很軟很甜。

  晚飯因為如期還在經期,所以只是吃了些番茄雞蛋面。

  最后我們來到星湖,有人在那舉辦故事會,所有人都可以上臺分享自己平生的故事。

  走近些,我看見關風正在臺上主持:“那么下一位分享故事的朋友會是誰呢,有自薦的嗎?”

  將金魚放生在湖里后,我牽著如期的手趕緊沖上臺,關風笑瞇瞇地看著我遞來了話筒。

  我拿起話筒,說了我一直想說的話:“我現在牽著的是我未來的妻子,只是很抱歉,人類沒有未來了,所以我想現在就求婚,讓如期現在就成為我的妻子。”

  我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戒指,單膝下跪:“如期,雖然我認識你只有不到一周的時間,而且臨近末日,但請你相信,假使沒有末日,我也會愛上你。你知道嗎,我早就想這么說了,本來我是想寫張明信片來表達自己的心意的,可是我的字寫得太丑了,所以拖到現在才和你說,第一次我們來星湖的時候,你說你想找星星,可是你眼睛看不見,現在我想說,我可以做你的眼睛,請讓我來代替你去尋找吧。很抱歉我沒有更多的時間給你更多的幸福,但是我會用這最后的時間愛你,如期,你愿意嫁給我嗎?”

  如期眼里噙著淚花:“我愿意。”

  臺下先是一片寂靜,然后掌聲如雷。

  蒙蒙亮的天仿佛在提醒著我們距離末日只剩一天了。

  然而包括我和如期在內的所以人都知道此刻說什么都沒有用,所以我們只是就這樣陪著彼此,等待著晴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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