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照清寒目光微深,面色看起來平靜,內心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不是因為聽到這個名字而感到驚訝,畢竟“李白”“慕容復”“段譽”都同時出現了,多一個“狄仁杰”也沒什么奇怪的吧?
讓她感到無所適從的,是因為這位仁兄實在是個麻煩人物。
他走到哪…哪里就發生大案,妥妥的古代版小學生一個。
照清寒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心里已經有了婉拒的念頭,但她還未張口,就被長孫皇后不容置疑的眼神擊潰了。
官文都已經發下來了,說明她已經在“三法司衙門”上了名冊,抗命的話…是要殺頭的。
在封建時代,對于普通人而言,權利最頂端的那幾個人說的話就是天理。
照清寒感覺到長孫皇后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心中忍不住一凜。
我正好需要去大宋尋找那把劍的主人,等我出了長安,可以找機會逃離大唐……
至于靜安伯府…大唐對勛貴的態度以拉攏為主,不會因為我這點事就遷怒整個伯府。
更何況,還有翟青那個身份不明的兜底……
照清寒在心底里打定注意,她這次要趁著遠赴豫州的機會,逃離大唐的疆界。
從一位太監手里接過“三法司衙門”的公文,照清寒便領命告退,被月蓉領著出了含義殿。
殿中,長孫皇后臉上掛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朝著角落吩咐道。
“你想辦法接近她,然后跟著她去大宋。”
“是。”角落里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
……
靜安伯府,書房。
留著兩撇小胡子的靜安伯打量著手里的官文,眼神沉著,滄桑的眸子里似是醞釀著風暴。
良久后,他皺眉道:
“既然官文上要你協助狄仁杰上任豫州,你照做就是,但有一點你需謹記…”
“狄大人成功上任后,你需立刻返回長安,絕不可多待一天。”
照清寒揚了揚眉毛,好奇問道:“為何?”
靜安伯眸子微微下垂,沉聲道:“你照做就是,別多問,外公還能害你不成?”
照清寒看他談及狄仁杰時神情避諱不已,想必其中另有隱情。
我懂了,外祖父是在告訴我,豫州水太深,外孫女你把握不住…
她忍不住笑了笑,在內心一陣腹誹。
外祖父您雖然了解一定的內情,可狄大人的本事您可不知道…真要到了地方,就不是我想脫身就能脫身的。
嘿嘿,還好我壓根就沒打算去……
靜安伯見照清寒表情敷衍,一副沒聽進去的樣子,忍不住面上薄怒,剛想要斥責。
可看著外孫女酷似自己女兒的嬌俏模樣,忍不住心里一軟,嘆道:
“一個月前,原豫州刺史方唐鏡給朝廷送了一封密函,密函中的內容…涉及當今太子殿下。”
說著,靜安伯不動聲色朝著照清寒看去。
提及當朝太子,未來的大唐儲君,你這丫頭總該敬畏一二吧…
照清寒不為所動,太子的名號在她心里還沒有方唐鏡這個名字更有吸引力。
“外公,密函中寫了些什么?”
靜安伯瞪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方唐鏡在密函中檢舉太子貪污豫州賑災銀,販賣私鹽,蓄養…”
女人?面首?總不能是巨蜥吧…照清寒惡意的想道。
靜安伯拉足了期待感,低沉的聲音響起。
“蓄養軍隊。”
李承乾這就造反啦…
照清寒面色一沉,終于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了。
靜安伯見她乖巧了不少,內心頗有些感慨,總算是把這丫頭震懾住了。
“當初和這封密函一同送到長安的,還有方唐鏡的死訊,這位豫州刺史在家中背中七刀,自盡了。”
這…殺伐果斷,不愧是老李家的種…照清寒忍不住嘆道。
既然狄仁杰都奉命調查此事了,事情就肯定小不了,太子大概率會派出重重殺手,試圖將狄仁杰截殺在豫州外。
他本人不一定有事,那些隨從就不一定了,嗯,李元芳除外……
我雖然不打算去,但戲還是要做一做的。
想到這,照清寒側頭看向靜安伯,抿了抿嘴唇道:
“外公的心意孫女明白,您是想說太子無德,定會派人截殺我大唐忠…嗚嗚嗚…”
“傻孩子,你胡說什么!”靜安伯緊緊捂住外孫女的嘴巴,瞥了一眼書房外,低聲道:
“老夫就是太子殿下一脈的人,殿下有沒有做這些我還不知道嗎?”
“太子殿下博愛仁義,胸有溝壑,將來定是跟陛下一般的明君。”
“這方唐鏡胡亂攀咬殿下,當真是死不足惜!”
照清寒的表情一僵,顧不得掙脫靜安伯的大手,只感覺一臉懵逼。
外祖父你糊涂啊,李承乾這個狂悖驕躁,不敬師長的家伙遲早要完的…
見靜安伯贊嘆的表情不似作偽,仿佛那李承乾真乃明君之相,她的目光仿佛回到了在長歌書院見到李白談及慕容復時的表情。
這下,她突然開始懷疑起一件事。
難道李承乾也“覺慧”了?他偷看了屬于自己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