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我事后隱約聽到的爆炸聲,人們的哭喊聲,以及我以為我自己肯定也會死掉的那種釋然般的絕望一點點細致地描寫了出來。
這些都是我最真實的感受。
但很顯然不是每個人都愿意感同身受的好好接受這些東西。
“這些算什么東西?!”
陳組長都眉毛都快皺成一團毛線了。
“這確實就是我記起的事情。”
“是嗎?!”陳組長怒極反笑。
“算了,反正動機現在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你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人想你死嗎?!”
我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剛剛那條信息不就是嘛,一定是一個網絡高手,說不定是黑客什么的呢居然能在被你們屏蔽的情況下,還能發信息給我。”
“祝你這輩子良心都安得!”
陳組長留下這句話就推門而去,只留下一個冷酷的背影。
于是我就坐在這里,一個人坐在這里,坐在這純白色的“世界”里。
好想家呀,都不知道有多久沒去看過父母了,說他們還在肯定會罵我是個不孝子,然后再偷偷的想我。
我曾經養過一盆花來著,每次見著都高興的很,這個后來忘記澆水的次數多了,居然就這么枯萎了。
不過鄰居家的花仍然長得很好,這令我很高興,何況鄰居很歡迎我,甚至還想把花送我幾盆,可惜我實在不想糟踐這嬌貴玩意兒,到底是沒收。
起的早的話,我能看見綠化帶里一片又一片的草上懸掛著的露珠,不過這種機會很少——誰讓我這么懶呢?
回家的時候,天都黑了,可是我所到之處燈都為我亮了,誰讓我回來的這么晚呢,整個世界都為我發光呢。
我還真是自戀呀,不過就是個感應燈而已,不過我還是喜歡上一種文藝的說法——為我點亮的世界。
“真混蛋呀!”
我忽然大吼了一聲,也不知道的發泄著什么情緒,也不知道是在罵我自己,還是在罵別人。
白紙還有不少,我重新拿起旁邊純黑色的筆,接著寫了起來。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場針對于我的“研究”會議正在進行。
“這可真是復雜,難道他被威脅了?”
“可當時他的直播是怎么說的?!三分鐘之內!這明顯早有預謀!”
“教授,您怎么看?”
經驗豐富的老教授仍然沉思著。
要是我知道居然有這么多厲害人物激烈的辯論,只為了了解我,一定會很自戀的“感動”吧。
“依我看,還是別管這些了,趁早執行死刑吧。已經有不少民眾在執法部門口開始鬧了,網上也是一致的一邊倒,何況證據很充足。”
陳組長的語氣很冷靜,但大家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因為被毀的那座城里也有他的至親。
“是啊是啊,大家都看到了,這還有什么可說的呢?”
有一個人附和著。
“他的命都隨意了,反正也不是個什么好人,但總應該搞清楚動機以防止下一場悲劇。”
老教授的話,讓氣氛緩和了些。
“可是,他什么也不肯說!”
“是啊是啊。”
“有沒有辦法把他丟失的記憶直接提取出來呢?”
“記憶都丟失了,還怎么提取?”
“潛意識里肯定會有備份的吧,可以嘗試一下唄。”
“這種技術可不能亂試,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反正這人肯定是一個想報復社會的瘋子。”
……
“有沒有可能……他其實很熱愛這個社會?但因為某些沒有辦法的原因才……”
這句話已經很接近真相了,但大家都更寧愿用更惡的心思去揣測,因此,這句話很快就沉到了辯論的底部,再沒有浮上來。
“可能性極小,別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