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森年不解地抬頭看他。

　　寧邑意味深長地笑著，然后將那本武功秘籍重新遞到了他的面前，“咱家要你當白黎的師父。”

　　“什么師父？”他眸色一暗，更加不解其意。

　　他生平能拿得出手的，便只有武功。

　　武功？！

　　寧邑沒有回答，這句話從他嘴中便順口脫了出來。

　　“莫不是要我教那丫頭習武？！”他欠著的身子都有些微微顫抖。

　　這是什么天大的笑話？

　　寧邑瞧出了他眼中的不屑，欲要收回秘籍，“若是不答應，那便算了。咱家自有高人可尋。”

　　這可是絕仙閣失傳的武秘啊。

　　罷了罷了……

　　他伸手抓住了書冊的一端，咽了咽口水，“好，我答應。”

　　寧邑思索著搖了搖頭，沒有松開拿著秘籍的手，“還不夠，白黎要成為你的唯一的徒弟。”

　　“好，我答應。”

　　他趙森年從不外傳武術，這一點對他而言十分好接受。

　　若不是秘籍在手，他連一個白黎都懶得教。

　　小女孩子什么的，最麻煩不過了。

　　他將秘籍朝自己身前拉了一拉，卻沒有拉動，“祖師，您這又是何意啊？”

　　“還有一個條件。”他淺笑著，湊近他低語道，“咱家要做白黎的貼身太監。

　　這事，你去找陛下談。”

　　“這……”

　　“咱家若不照顧白黎起居，又怎知你是否真心教學呢？這不都還是為了監督你。”他說得堂而皇之，似乎這個理由十分貼切。

　　趙森年撇過頭翻了個白眼，這才收下了那本秘籍，“好，都應你。

　　只是天師答應的掌門之位，尚未兌現。”

　　“此事不急，待白黎及笄之日，便是你當上絕仙閣掌門之時。

　　屆時你的武功，也應當天下無敵了。”寧邑在心中盤算著每一步的棋，棋落何處，歸根何處，他都再知曉不過。

　　看你這老頭，還怎么殺白黎。

　　十二年后，他對自己唯一的徒兒，應也是寵愛有加才對。

　　趙森年眸子一凜。

　　看著便不像是個八九歲的少年，應確為百年老謀深算的狐貍。

　　真賊。

　　將他掣肘得死死的。

　　“那祖師希望，那丫頭何時開始學武？”他收起了寶貝秘籍，態度比先才還要軟和一些。

　　寧邑雙指揉捏了一下長柄的羽毛，壓眸道：“五歲之后吧，如今還太小，咱家舍不得她受苦。”

　　“冒昧問上一句，天師與那小丫頭，到底是何種關系？”

　　寧邑冷哼一聲，收起了臂間的長柄，帶過一陣微風，“若是咱家同你說，她曾救過咱家的命，你可信？”

　　“這……”他滿臉疑惑地抬頭，面前卻只剩搖曳的大樹和蕩蕩秋風。

　　真是滿口扯謊……

　　一個才三歲半的丫頭，怎么救得了一個百年歲月的祖師之命？

　　古怪，甚是古怪。

　　他屹立在城墻之端，久久沒有想明白此事。

　　次日清晨，皇帝剛剛下朝，慈寧宮便派人來請。

　　說是太后娘娘有要事找陛下商談。

　　白雍明倒也不好推辭，下了朝原想去見白黎，便只能轉道前往慈寧宮去。

　　白黎在琉璃宮里眼巴巴地等，卻沒等到下朝的皇帝。

　　“大美人，爹爹今日不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