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不可小覷。”
王秋鋒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唐北斗曾經出走漠北，在大周，乃至大周之外都闖蕩過，手段奇多，庫中有幾樣好寶貝。”
“三個孩兒，都不是孬種。”
“我今天試了試，九品，且內息完足，不日便將踏入八品之境，比之當年的唐焱、唐奇還要驚人，也不知唐北斗都做了些什么。”
提起唐煜的父親，李瑤玉搖搖頭，輕嘆道：“誰知道呢？”
“殿試驚人語，武舉鎮群雄，星辰奇功壓天下，四海也曾有人聞。”
“那位北斗真人，與唐家家主到底有沒有關系？莫說你我二家，便是憐憂太守也懷疑呢！”
“只是，唐家忒落魄了，唐北斗已經三年不曾施展武功，大家都把這個念頭棄了。”
若將大周每二十年劃分一個時代，那么北斗真人，便是都是上一個時代之末出現的強人，曾編成話本在中州府廣為流傳。
那強人喚作北斗真人，唐家家主又叫唐北斗，且強人出世與這位家主外出闖蕩的時候太過接近，不免叫人有些懷疑二者的關系。
可懷疑不能當現實。
唐焱被退婚是個憐憂郡未曾考慮的意外，卻被眾人拿來作為試探。
而唐奇，則是第二次試探。
三次試探，未有事情發生，懷疑的念頭便棄了。
畢竟，一個連兒子都保不住的人，怎么可能是時代的弄潮兒，鎮壓群雄天下的強人？
那簡直是個笑話！
“便這樣吧。”王秋鋒哼出一個鼻音來，“那什么北斗真人已經十年不曾出世了，天知道現在在哪。那個唐北斗，我看不像。”
“還是想想怎么對付唐家吧，那幅畫必須要拿回來。”
李瑤玉點點頭，手撫長琴，琴音又起，如有仙女再臨凡間，奏響天籟，種種陰謀詭計都掩蓋在了琴聲之后。
……
唐煜與唐四琢磨半天，最后得不出什么詳細的結論。
只能是說，王家背后有中州府的人物，而且身份不低，出手闊綽，就是不知對唐家是個什么想法。
現在的唐家風雨飄搖，看著強勢，但危機步步逼近。
別看今日他打王秋鋒打的痛快，嘴里罵的厲害，似乎是勝了。
可這要放在以前，他王秋鋒怎敢來此鬧事？
非被唐家打斷一臂一腿，回家歇個百天養骨頭，還要賠唐家不菲的錢財才能了事。
可現在……
沒那底氣啊！
“唉！”唐四嘆一口氣，手錘展臺，“我唐家淪落至此，什么阿貓阿狗都敢來捋虎須，實在叫人可氣！”
“沒得法子。”
唐煜搖搖頭，他心里冷靜，看的較為透徹。
“這一次的事情不對，我總覺得其中有些我等不知的隱秘。”
“他們要找的不在下面，那便在內庫，也就是這里的東西，可又是什么呢？”
他想過納蘭青言的可能，只是當時他拉扯著此人出去，被王秋鋒瞧見了，眸中只有色欲，沒有找尋到要找之物的意思。
而且，一個人可不至于翻箱倒柜，必然是個物。
可到底是什么？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那便找個能想明白的人來吧。
唐煜心知這事關系家族，不是他自己逞威風的時候，連忙將東西都收拾好，帶著納蘭青言，乘坐一馬，疾奔回去。
到家之時，已經快要入夜，把女子交給下人去照料，便去書房，與父親商量。
事情也不復雜，他與唐四的猜測也不多，不過盞茶的功夫便都講述完畢。
唐北斗聽后，手撫下巴，微瞇雙眸，道：“你說王秋鋒那個小崽子使的不似王家武功，那是什么路數，你仔細說說。”
唐煜道：“他那輕功似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步步生無形之蓮盛開，極為靈巧。”
“看來是了。”
唐北斗右手一拽，將那千山煙水圖抽了出來，凌空鋪開，一副意境悠遠的水墨畫浮現在唐煜眼前。
唐煜琴棋書畫樣樣俱全，君子六藝也是熟稔，只是一看，便知這幅墨寶，其畫主的畫功極為深厚，有自己的一套。
千山萬水，隱于云煙之后，如夢似幻。
畫中不曾畫下一人一仙，卻讓人覺得那群山當有仙人在，才有如此仙靈氣，縹緲如煙，氣勢悠遠，叫人心曠神怡。
“果然不錯。”
唐北斗嘴角一撇，道：“是王晏然的千山煙水圖，其中的武道精神錯不了。”
武道精神？
唐煜眨巴眼，看著那幅畫，都快看出花來了，也沒從上面看出什么狗屁的武道精神來。怎么看，都只是一幅水墨畫罷了。
“你能看出來才怪。”唐北斗笑罵一句，“真要能看出來，我非懷疑你跟話本里說的那般，被哪個千年老怪奪舍了！”
哈哈，千年老怪沒有，百年小怪有一個，算嗎？
唐煜心里這般想著，嘴上卻說：“那這畫到底有個什么問題，跟王秋鋒那施展的武功有關？”
“有關聯，不小的關聯。”
唐北斗似是譏諷，又似是敬佩的表情，道：“那位王晏然，不愧是三朝元老，武學大家，晚年將一身所學融會貫通，寄情于墨畫，將一套堪稱變化之最的武功，藏在了畫中，一共七十二幅。”
“而這武功，包容萬千，有內功，有輕功，有刀槍棍戟等兵器法，有拳腳腿指等徒手法，更是合擊之道、暗器手法等等。”
“其名為，七十二卷人世景。”
七十二卷人世景！
也就是說……
“不錯。”唐北斗點點頭，“正是你想得那樣，這七十二卷人世景的武功，就是被藏在了那散落天下的七十二幅畫里，便是王家都不曾得到傳承。”
“你當大周王氏為什么對這七十二畫看得如此重？”
“還不是為了這門武功！”
唐煜恍然大悟，再看這幅畫，眼中多了幾分火熱。
他問道：“您是說，王家也有一幅畫？”
“嗯。”唐北斗確定道，“那一幅，是幽池百蓮圖，其中有一門喚作蓮池訣的內功心法，王秋鋒應該是學了三分。”
原來如此。
看來，王家是沖著這……
“不對！”
唐煜臉色一變，道：“根據探子的情報，那賣畫的最后是在李家的坊市出現，為何如今是王家人來鬧事？”
“他二家聯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