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嘭”
漆黑的夜晚,被天上的一輪明月妝點了一抹顏色。
在一座不知名的山谷之中,一道瀑布正嘩嘩的不停的流著,其聲如雷鳴,勢如疾風,在山谷之中回蕩,借著月光抬頭往上看去,卻發現根本看不到山頂,好似天上開了一道口子,水流是從天上一泄而下的,在月光的照耀下,瀑布如九天銀河般灑入人間。
“嘭”
一道跟水流撞擊聲截然不同的聲音傳了出來,只見水里緩緩浮出一道好似人影一樣的東西,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身影順著水流在峽谷中緩緩的飄走,不知道最終會漂到哪里。
天明大陸,玄武城,渭河縣,一個名叫小芒村的村落,村子坐落在青山腳下,綠水河邊,村子不大,只有寥寥十幾戶人家,村子里的人都是靠打魚種茶而謀取生計。
“阿爹”,你快點,只見其中一戶人家的院里,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姑娘,一頭長發在后,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長紗裙,正站在門口向院里喊:一會魚都被人家打沒了。
“來了來了,你這傻丫頭,魚怎么能打完”
只見院里一個大概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一邊把漁網魚筐往牛車上放,一邊說道:你看你,這么大個人了,天天沒個姑娘樣,人家的姑娘都在家縫衣做飯,你非要跟我去打魚,看你以后怎么嫁人,邊說邊裝完東西就拉著牛車往門口走去。
“略”
聽見男子這么說,姑娘對著男子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我才不要嫁人,我要陪著阿爹阿娘一輩子。
“你這個傻丫頭”
聽見姑娘這么說,男子不由得一暖,還是嗔怒的說了一句:哪有姑娘不嫁人的,說完牛車已經出了門外,男子又對著院里喊了一聲:孩他娘,我們走了。
“哎”
只聽屋里傳出來一聲清脆的聲音,不見有人出來,可能早已習以為常了。
“走,姑娘,上車”
“嗯”
只見男子坐在車前,姑娘答應了一聲手扶著車欄桿一只腳放在車上輕松一躍就上了車,然后安靜的坐下:坐好了,阿爹。
“好,那我們出發,駕”
“駕”
聽見姑娘說好了,男子回答了一聲便拿起一根鞭子,鞭子不長,用麻繩編織成的,綁在了一根胳膊長短的樹枝上,揚起胳膊輕輕的碰了一下老牛屁股,說了一聲駕,老牛就緩緩的走了起來,姑娘在后面也是手抬起來好像手里有鞭子一樣,輕輕揮了一下手,嘴里同樣喊了一聲,駕,
老牛拉著車緩緩向西走去,走不遠就看到一條小河,河邊有兩個婦人有說有笑的正在河邊洗衣服,看見老牛拉車走過便說到:月紗,又跟著你爹爹去打魚去啊。
“是呀”姑娘聽見有人叫她,便轉過頭去回了一聲然后又道:張嬸,王大娘,這么早就出來洗衣服了呀。
“哎”兩人回了一聲后其中一人又說道:老李頭,每次都不跟大家伙在一起打魚,小心掉河里都沒人救你。
“哈哈”駕車男子姓李,聽見有人這么說自己也不生氣,反而哈哈一笑道:王家嫂子,你家老王掉河里我都不會掉河里,車沒停下,說著話車子已經走遠了,
婦人聽到老李頭的話嗔怒的“呸”了一聲,見牛車走遠,婦人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跟旁邊的婦人繼續邊聊邊洗衣服,不過看樣子也沒生氣,都是一個村落的,可能早對這樣的交流方式習以為常。
老牛拉著車,車上坐著一對父女,男子姓李,叫李文和,姑娘叫李月紗,是男子家中獨女,本來他們只是村子里一戶普普通通的人家,卻是因為今天的事而發生了一些改變。
牛車緩緩走在路上,老李時不時用鞭子輕輕打一下老牛,姑娘則是坐在后面,看看左邊的河,看看天,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一路無話,車子緩緩走著。
“阿爹,你看那里是什么”
“嗯”?
專心趕車的老李聽見女兒的聲音轉頭看向女兒,順著女兒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河邊雜草的中間好像卡著什么東西。
“阿爹,好像是個人”
聽見女兒這么說,男子也覺得是個人,心里想著,是不是上游那個村子里打魚的不小心落水給沖了下來,想到這里趕緊跟女兒說了一聲:我們下去看看,說著便停下了車,兩人急忙下車向河邊小跑去。
下了河床走到河邊老李扒開雜草,只聽“啊”的一聲尖叫,只見河里真的是一個人,赤裸著上身,下身穿著一條到處都是破洞的黑色長褲,身上到處都是淤青,也不知是死是活,姑娘那見過這種情況,不由得嚇的尖叫了一聲。
“丫頭,別怕,你先在岸上等著,我下去把他撈上來”老李見女兒被嚇的不輕便安撫了一聲,然后就下到河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人弄到了岸上。
“阿爹,他是死的活的”姑娘見老李把人弄了上來,被嚇的還是不敢靠太近,便在旁邊指著“尸體”顫抖的問道。
老李把人緩緩的放在地上,聽見女兒說的,便用手放在“尸體”鼻子上感受了一下,又拿起手摸了一下脈搏說道:呼吸感受不到,還有一點點脈搏,女兒,快,去把牽牛的繩子解下來。
“啊,好”聽見爹爹說的話,姑娘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就趕忙跑上去解牛繩,
還沒解完就聽到老李在下面喊道:把繩子扔下來。
聽見老李的話姑娘沒有答應,只是解完牛繩用力的把繩子扔向老李的方向。老李撿起繩子先在“他”的身上綁了一圈打了個結,然后躺在河床上,側著身子把繩子在自己身上纏繞了一圈,一手抓著繩頭,一手撐著地,緩緩坐起身子,雙腿慢慢的調整的蹲下的姿勢,把自己身上的繩子打上結,雙手扶著膝蓋,喊了一聲:起,便把人背了起來,動作麻利,一點不拖泥帶水,比專業的背尸人也差不哪去。
河床潮濕,一個人走還好,背起一個人,每一腳都會陷到泥里,不過好在就幾米的距離,雖說難走,但也快,背著人,弓著身子,邁著“沉重”腳步,走到河床邊抓著路邊的小草,借了把力,才爬了上去。
姑娘在路上看著爹爹著急的直跺腳,想幫忙卻也插不上手。
到了路上老李站起來背著身子把人放到車上解開繩子把人緩緩的放到車上道:丫頭,快上車,回家。
說完也沒管姑娘聽沒聽見,就拿著牽牛繩,掛在了牛鼻環上,姑娘聽到老李說完就坐上了車,只見老李快速的掛完牽牛繩就拉著牛繩開始調轉方向,老牛不知道是被老李拉的痛了還是知道了主人著急,動作也快了不少,剛調好方向,老李一個欠身就坐上了車,順手拿起鞭子用力的打在牛屁股上,老牛吃痛的哞了一聲便快速的跑了起來。
姑娘坐在后面偷偷看了一眼車上的男子,又趕忙轉過頭去,想著自己被嚇的尖叫,又氣憤憤轉頭看去,只見男子臉上到處是淤青,看不到具體的樣子,只能大概看出有個十六七歲的年齡,赤裸著上身,身上到處都是傷,有的傷口已經結疤,有的還有血在流,褲子也被焦石,雜草刮的到處都是洞,看身影只能分辨出應該是一個男人,姑娘瞪著大眼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來的男人,剛把手伸過去想把男子臉上的一顆小草拿掉,只見男子咳的一聲吐了一口水,原來是牛車顛簸把車上男人喉嚨里堵著的一口水給顛了出來,把姑娘嚇得剛想叫出聲趕忙用手捂著嘴巴,然后抬頭,瞪著大眼睛,看著前面趕車的爹爹,發現爹爹沒注意到后面的事,長出了一口氣,慢慢把手放了下來,看著男子,“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這么一會嚇了我兩次了,看我以后怎么整你,說完便轉過頭不再理會男子,。
一路無話,只能聽見老李揮著牛鞭啪啪抽打在牛身上上,伴隨著鞭子的抽打跟老李一聲聲的駕,老牛跑的又快又急,不一會便到了家門口,
“吁”
“孩他娘”快出來,到了門口,停下車,老李趕緊下車喊了一聲,接著便轉身抱起車里的男子向院里走去,姑娘在停車的瞬間就跳了下來,推開了院門。
屋里人聽見男人的聲音,知道是自家男人回來了,便趕緊打開門從屋里出來,正想問怎么回來了,就看到老李抱著一個渾身是傷的人已經進了院里,后面跟著女兒,想說的話也變成了:這是怎么了。
聽見妻子的話老李說了聲:待會再跟你解釋,快把屋里的床收拾出來。
妻子聽完沒再問,趕緊跑到屋里,把被子挪開,老李緊跟著來到屋里,把人放到了床上接著道:孩他娘,你跟丫頭在家燒水做飯,照顧好他,我去縣里找大夫過來,說完也不等娘倆說話就大步出了門,坐上牛車,楊起鞭子就打了下去,老牛吃痛,飛快的跑了起來,
“吁”不一會就到了縣里,停在了一家叫清風堂的藥鋪門口,跳下車也顧不上栓牛,就沖進了店里就大喊道:大夫,大夫,人命關天,快隨我去救命,鋪子里的學徒剛想呵斥,一聽人命關天,便趕緊去叫師傅,老醫師已經年過花甲了,這種事經歷的太多了,在老李剛進來說完人命關天就在收拾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徒兒過來便交代了一聲就直接跟著老李走了。
“駕,駕”老李不停的拿鞭子打著老牛,老牛吃痛,瘋狂的奔跑,坐在車里的大夫受不了,顫顫巍巍的說道:漢子,你……你慢點,老朽……老朽……哎呦,由于車速太快,這一節路又實在顛簸,大夫根本連話都說不完,老李專心趕著車,根本沒注意大夫,一路只聽“啪……啪……哎呦……的聲音”。
好不容易到了家,老醫生已經快散架了,老李不好意思的攙扶著大夫便進了屋里,然后便走了出來,在院里等著,大夫到了屋里呼了口氣便開始診斷,過了十幾分鐘大夫一臉嚴肅的走了出來。

天中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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