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子彈聲。
季華班的班里二十名學生,在沒有老師的帶領下亂作一團。
“日本鬼子又來了,狗日的跟他們拼了”其中一個十七歲左右的男學生大聲喊到沖向窗邊,剛一露頭,頭便耷拉在了窗戶上。
“班長別看了,把門關嚴”一個女學生梨花帶雨拉著班長胳膊。
班長沒做聲,前門打開看了看張望打量一番左邊的利華班。剛把前門合上又飛快跑到后門探出個頭,外面一聲呵斥“八噶”班長猛地把后門閉上險些把頭殼夾住。
教室的左后方一條長凳,一個留著五號頭的女學生大著肚子。不安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日本人怎么來了,隔壁班都死完了,民兵團什么時候來救我們?”
“民兵團自己都自身難保還來救咱們,完了,全完了。”
橫七豎八的人倒在各個教室里,季華班的后門再一陣猛烈的砰砰砰聲中終于被撞開了。
五號頭的姑娘名字叫桂芝。她趁亂鉆進了桌子底下,不料被一腳踢門進來的人看見了。來了三個日本青年官兵,兩男一女,他們裝備精良,手里手槍身上背著刺刀AK。
桂枝鄰桌的男同學在拼殺中掙扎著倒在地上喘著粗氣。桂芝從桌底站起身來,昂頭低語“都西戴?”
其中一個叫做織夫的日本男官兵停了手看向桂芝,季華班里的學生哀嚎的求饒的,拼死抵抗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織夫和桂芝四目相對,其他兩個日本官兵并沒有停下手。織夫攔住了準備刺殺桂芝的另一位日本女官兵。
突然…來不及反應。
織夫一個健步閃向桂芝身后,緊接著砰砰兩聲,是民兵團的人來了,織夫的兩個戰友也倒在教室中央。
“秋兜!”桂芝站在織夫身前,背對著織夫面向手持步槍的民兵團的幾個人。
“他們不敢開槍”從頭至尾,織夫沒有開口講過一個字,他對眼前這個講日本話的中國女人有了一絲好奇心。
織夫將刀架在桂芝脖子上,捱過走廊,跨過還有些許溫熱的尸體。桂芝挺著肚子,而她僅僅只有15歲。
民兵團的人不敢開槍,織夫不敢直接殺掉桂芝。桂芝仰著脖子。三方僵持著。一步兩步三步。
直到織夫出了校門。“我救了你,你救了我,扯平了。”織夫用日語說罷松開桂芝轉身就走。
桂芝拉住織夫兩行眼淚流了下來。指了指肚子。
織夫將桂芝帶回了集中營。在集中營里關著三類人,一類是嚴刑拷打詢問機密,一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戰俘。一類是軟禁,只能在固定的范圍內自由活動。
桂芝坐在一個兩棵樹綁著的吊床上,看著不遠處的站著人影的窗。
織夫在五樓,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桂芝的目光,他一個側身站回在陰影里。
織夫遠在家鄉的未婚妻懷孕了,孩子不是他的。
戰火不直何時熄滅,他的愛情已然熄滅。
他看著大著肚子的桂芝,想起了背叛自己的愛人。咬著牙用手狠狠的錘了墻壁兩下。
“打探出來了,那個女孩被民兵團的人輪奸后有了身孕,不知道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她的父母接受不了這件事相繼自殺,在學校被學生們凌辱。”
一個帶著偵探帽的人告訴織夫。
“辛苦了”織夫又將目光看向桂芝。
會不會,自己的未婚妻也有難言之隱。
會不會未婚妻已經死了,是岳父岳母不認他傷心代筆送來的信。
織夫腦子很亂,他很快鎮定下來。
下樓。
“結婚,孩子姓村上”他對桂芝說。
“好”桂芝同意了。
他們沒有舉行婚禮,夜里,織夫親吻了桂芝的足尖。他將桂芝的腳底貼在自己的臉上。
9月15日,織夫不見蹤影。
桂芝和孩子離開了日本人的生活區域,翌日死于民兵團的槍口之下,曝尸荒野。
砰。
戰爭結束了。
人們的生活還在繼續,織夫的未婚妻結婚了,新郎是一個姓大和的男人,他是織夫的戰友。他們生了一個孩子,叫大和未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