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流血、拼命、動刀子,非但吭都不吭一聲,甚至連眉頭都不會皺一皺。
他們屬于每個時代的陰暗面。
無論世界如何變格,他們始終不變。
我敬佩他們。
但現在他們已皺起了眉。
一個臉上長滿青瘆瘆須茬兒的大漢,手里緊握著他的斧頭,厲聲問:“朋友是哪條路上的,憑什么來趟這趟渾水?”
李太白笑了。
在這種時候,他居然笑了。
“我不是你們的朋友,在這里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也沒有掉下水,只不過剛巧路過而已,你們難道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別人實在看不出來。
“你真是路過的?”
李太白在點頭。
“從哪里來?往哪里去?”
李太白不言語。
也不知是誰在突然大喝:“跟這種十三點啰唆什么?先把他廢了再說!”
沒有人回應。
現在已不是動嘴的時候。
動手!
突然間,一條又瘦又小的青衣漢子沖了過來,手里的刀用力刺向波波的左胸心口上。
他看來并不像是個很兇狠的人,但一出手,卻野蠻的像是條山貓。
他手里的刀除了敵人的要害外,從來不會刺到別的地方去。
因為他自己知道,像他這種瘦小的人,想要在江湖中混,就得要特別兇、特別狠。
李太白居然一閃身就避開了,長長的衣衫被風吹起,露出一柄奇形怪狀的武器。
他們顯然并沒有見過這種武器,眼里充滿了驚異。
已有人失聲而呼!
“怎么會有如此精密的武器!!”
李太白更吃驚,別人都說他的武器拙劣,“精密”二字在這個時代并不屬于對他武器的形容。
“怎么會有如此原始的人!!”
青衣漢子不開口。
他一向只會動刀,不會開口——他并不是個君子。
他的刀突又刺出。
李太白又一閃,心里以為還是可以隨隨便便就將這一刀避開。
誰知這一刀竟是虛招。
刀光一閃,本來刺向他胸口的一把刀,突然間就已到了他的咽喉。
李太白連看都沒有看清楚,但他手中的那柄奇形怪狀的武器已經開啟,從柄頭射出一道實體的光束。
刀竟斷了。
拼命七郎的刀,是特地托人從BJ帶回來的,用的是上好的百煉精鋼。
他的出手一向很快,據說快得可以刺落正在飛的蒼蠅。
拼命七郎很少有表情的一張臉,現在也突然變了。
領頭的臉色卻變了,揮了揮手,立刻有十來個人慢慢地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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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江上吹過來,冷而潮濕。
月已高了,那巨大的鐵鉤,卻還是低垂在江面上。
月色凄迷。
江水在月光下靜靜地流動,流動不息。
時光也一樣。
你雖然看不見它在動,但它卻遠比江水動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