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這波動逼的退出一丈來的距離。
觀察了片刻,阮逸抬起腳步,轉(zhuǎn)身向著人群外擠過去,他的動作被東野看見后,東野跟著也向外走去。
附近那些看熱鬧之人正探著頭向里看,就見黑面紅須大漢所使用的那一柄戰(zhàn)錘,飛了出來,好巧不巧,正向著離去的阮逸背后飛去。
阮逸神色如常,一步邁出戰(zhàn)錘所激發(fā)的靈力流,但就在這時,他立刻感受到一股恐怖的靈壓憑空出現(xiàn)在身體上,似被人用力按著身子,踉蹌中退后幾步,進入了戰(zhàn)錘的攻擊范圍。
是誰在暗中使壞,這靈壓絕對不是普通的蘊靈修士能夠擁有的,金丹修士?
阮逸眉頭一皺,退后中根據(jù)那股靈壓,判斷出了擁有者的實力。
“糟糕,要傷及無辜了,黑臉漢子實力強大,這一錘可不是普通筑基能夠抵擋的?“四周看熱鬧的修士急忙避開。
阮逸被逼無奈,轉(zhuǎn)身后伸手向戰(zhàn)錘抓去,同時靈識飛速向四周掃去,直接就發(fā)現(xiàn)了靈壓的來源,并不是金丹修士,而是一個拿著酒葫蘆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見阮逸發(fā)現(xiàn)了他,還皮笑肉不笑的舉起了手中葫蘆,就在這片刻間,戰(zhàn)錘已經(jīng)飛至眼前。
“難不成還真能抵擋這戰(zhàn)錘不成?”那年輕人好奇的等待著。
阮逸身形穩(wěn)如泰山,沒有激發(fā)任何靈力,直接就這樣硬生生的抓住了飛來的戰(zhàn)錘!強悍的力量轉(zhuǎn)瞬間消弭無形。
這一幕,不但讓那年輕人輕咦一聲,更是讓其他看戲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用手硬接下這一擊?這是什么樣的神通?
臉色淡然的阮逸,將手中戰(zhàn)錘按下,看向爭斗的黑面紅須大漢以及那名白衣女子。
黑面紅須大漢避開白衣女子的一劍后,扭頭看過來,雖然他也很驚訝,可這驚訝并不是因為徒手接下戰(zhàn)錘,而是在這地方,竟然還有煉體修士!
想到此,他大吼道:“兄弟速將戰(zhàn)錘歸還與我,我們同為煉體修士,應(yīng)當(dāng)同仇敵愾!”
蠢貨!阮逸暗罵一聲,在玄天會和星流閣的地盤鬧事,這不是找死么?
還未等他做出其他動作,就看見那手持酒葫蘆的年輕人,從房頂飄然落下,溫和的聲音隨之傳來:“你們兩個煉體修士,竟敢公然在這城中襲擊玄天會執(zhí)法者,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你們兩個?
阮逸愣了一下,還有一個是誰?白衣女子明顯就是那個執(zhí)法者,莫非……這另一人指的是我?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是被害者!
年輕人也不等阮逸開口,直接取出一張符箓,然后激活,那熟悉的恐怖靈壓,瞬間噴薄而出,壓在阮逸與那黑面紅須大漢的身上。
“今將你二人拿下,帶回牢中好好審問一番!”
這特么關(guān)我什么事?
阮逸瞪大眼睛,看個戲還背上鍋了?
金丹級別的靈壓,恐怖無邊,直接將黑面紅須大漢壓的單膝跪地,膝蓋將堅硬的地磚砸的龜裂,黑臉上透出一股暗紅,嘴中也噴出來鮮血!
白衣女子長劍落下,抵在這大漢的喉嚨處,讓這大漢露出兇狠的眼神,卻沒有了反抗的能力,即便是煉體,這個階段也沒有辦法抵擋飛劍捅脖子。
這時,眾人的目光才移到另一人,阮逸的身上。
阮逸面不改色,淡然的站著,仿佛那洶涌的靈壓,并不存在一般,當(dāng)然,這般姿態(tài)是他故意做出來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面對的是多么強大的壓力。
腹部的血肉五行,像是一塊至上大道組成的石磨,緩緩轉(zhuǎn)動,釋放出一股恐怖的力量,成為了抵擋靈壓的力量來源之一。
而另一股力量,則是丹田中的筑基種,這十二顆筑基種,已經(jīng)有了發(fā)芽的痕跡,而每一次成長,帶來的力量都是恐怖的。
這都是他在金丹級別靈壓下,能夠神色如常的底氣!
“道友不要亂說,我與那黑臉漢子,根本就不認識,我也從未襲擊過玄天會的執(zhí)法者。”
拿著酒葫蘆的年輕人冷笑一聲,說道:“你的意思是本執(zhí)法者冤枉你了?”
阮逸聽后搖了搖頭,頂著恐怖的靈壓回道:“我是說,你在放屁。”
一片嘩然。
年輕人愣住了,自從當(dāng)上這執(zhí)法者,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別人對他這么說話了,特別還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筑基前期修士。
“你這是在找死!!!”
年輕人瞪著眼睛,揮灑葫蘆,酒液從葫蘆中噴出,化為一片濃稠的流體,裹向阮逸。
阮逸輕笑一聲,那眾人看不見的尸傀,頂住了金丹級別的靈壓,他則揮拳轟向酒液,簡單而直接的交鋒,以酒液的潰敗而結(jié)束。
在蘊靈面前我唯唯諾諾,在筑基面前我重拳出擊,若不是在這城池中,今天非得打你生活不能自理。
面對阮逸淡然的表情,酒葫蘆年輕人似乎受到了刺激,神色大怒,再度控制葫蘆,這次直接將葫蘆化為水缸大小,帶著筑基后期修士的靈力,轟然砸下。
阮逸并未多說,直接取出桃木劍,未使用任何靈力,徑直斬向葫蘆,眾人只感覺到靈力傾瀉的感覺,隨之便看見那葫蘆,竟然被桃木劍一斬兩半!
“我的葫蘆!!!”酒葫蘆年輕人噴出一大口鮮血,因為法器損毀,導(dǎo)致他丹田與靈識直接受損,祭煉這么多時日的法器,就這樣毀了!
白衣女子似乎無意管這邊的事情,她押著黑面紅須大漢,向著遠處走去。
“襲擊執(zhí)法者!你死定了!”酒葫蘆年輕人捂著胸口,痛恨的說道。
阮逸露出了笑容:“小子,你是不是把我當(dāng)什么都不懂的蠢貨,每座城池都布置著海量的天機珠,我是不是襲擊執(zhí)法者,一看便知。”
年輕人沒有回話,而是冷笑一聲,這城里的天機珠掌控在他叔父手中,可不是誰都能看的。
阮逸似乎是猜到這年輕人心中所想,徐徐說道:“如果你們真扣押了我,到時候我宗門來人,要這天機珠一探真相,到時候恐怕就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解決的。”
年輕人臉上陰晴不定:“你是哪個宗門的?”
“哈哈,在下槐山宗的,雖然距離申屠州有些距離,但本宗的元嬰老祖,有九之極數(shù),想必你應(yīng)該聽過吧。”阮逸瞇著眼笑道。
那年輕人頓時一驚,槐山宗?有九位元嬰大能?如此強大的宗門……還真沒聽說過,可他又想到對面這人,以筑基實力,抵擋了金丹級別的靈壓,這絕不可能,定然是有宗門老祖賜下的護身寶物。
想到這,他不由得相信了幾分,沉默片刻后,說道:“既然如此,剛才我定是看錯了,你與那黑臉漢子并不是同伙……但是,你既毀掉了我的法器,那這事不可能就這樣結(jié)束,我會稟報上面的人,讓他們來和你溝通此事,希望在此之前,你不要離開靈硐城。”
阮逸哈哈笑道:“我為何要離開這靈硐城?你憑空污蔑我之事,難道就這樣算了?我定不會走的,不給我個說法,這事肯定不會結(jié)束。”
年輕人沒有回話,解除了符箓,拿走散落在地面的法器碎塊,一言不發(fā)的離開了此地。
東野看著那年輕人離開,才感嘆著道:“小弟還以為大哥真是散修,沒想到大哥竟然有那么強大的宗門當(dāng)靠山……”
“我們快離開這里……離開這城池,嗯……不能從傳送陣離開,那太危險了……”
東野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大哥,您說什么?”
阮逸挑了挑眉,低聲回道:“你不覺得槐山這兩個字很熟悉么?我騙那個小子的……現(xiàn)在我們趕快溜之大吉。”
在眾修士畏懼的目光之中,兩人迅速離開了這里。
“大哥,出不去的……我們已經(jīng)被盯上了!”東野神色慌張,不停瞄向遠處跟著的幾名修士。
阮逸一巴掌拍在東野的頭上,輕斥道:“淡定點,別露出馬腳,做事怎么這么不穩(wěn)重……好歹也是個筑基后期修士。”
怎么穩(wěn)重,現(xiàn)在被甕中捉鱉了,還是玄天會那種龐然大物,東野欲哭無淚,只能認命般的跟在阮逸后面。
兩人一邊四處閑逛,一邊談笑風(fēng)生,阮逸一個人的談笑風(fēng)生,東野怎么看,情緒都不太好。
走著走著,兩人走進了一條小巷子。
盯梢的修士連忙跟在后面趕到巷子中,卻發(fā)現(xiàn)那兩人憑空消失不見,巷子里只有老鼠,和幾具腐爛的尸體,這些尸體也不知是哪些修士玩死了凡人,扔在這里的。
正搜查的修士,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些尸體中,竟然還有一個活人,只是這活人癱在地上,帶著斗笠,渾身都是酒氣,也不知是哪里來的醉漢。
他急匆匆的沖上前去,一腳踹在醉漢的身上,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說道:“你這醉鬼,可看見兩個人進來?”
帶斗笠的醉漢被踹醒了之后,扶著墻開始嘔吐起來,吐出一些花花綠綠,不知道什么東西的嘔吐物,在強烈的臭味中,醉漢擺了擺手,向著巷子外走去。
搜查的修士一臉嫌棄的退開一步,然后才露出沮喪的表情,他跟丟了,還是在這種顯眼的地方,跟丟了。
一想到可能會受到的懲罰,他就覺得心煩意亂,目光隨即掃過地面的尸體,也許,地面的這些死尸是剛才那個醉漢殺的……
想著抓住那醉漢好好折磨一番的他,向巷子外看去,卻發(fā)現(xiàn)那醉漢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頓覺不妙,連忙追出巷子,哪里還尋的到那醉漢的身影?
“完了完了……”
利用尸傀換了好幾個馬甲的阮逸,此刻正在山海間中,東野則在霧山的魂域里沉沉睡去,阮逸并不打算讓東野知道山海間的存在。
清雅能進來,那是因為是一家人,癡雪能進來,那是因為癡雪單純,而且知根知底,魅姬不用說,連自己褲衩都看穿了,進不進來都不礙事,七公主則是因為是凡人,大黑馬………略過。
尸傀拿著令牌,很快就離開了靈硐城,然后在城外的遠處,又換了一具尸傀,才重新回到靈硐城。
就這樣飛走,那不知道何年馬月才能回宗門,阮逸還是打算借助玄天會的傳送陣。
可讓阮逸沒想到的是,玄天會與星流閣的對外傳送陣,竟然關(guān)閉了,現(xiàn)在只剩下一個通道,那就是往東邊戰(zhàn)線去的傳送陣。
只有上東邊抵抗獸潮,才能使用這傳送陣。
此刻那邊的危險程度可不低,甚至比這里還要危險,這也讓阮逸猶豫了許久,才下定決心,那邊雖然危險,但是比起這迫在眉睫上的危機,還是要好一點的。
記錄的修士頭也不抬的問道:“姓名……來歷?”
尸傀敲了敲桌子,拿起一只筆寫下:“游方道人,修閉口經(jīng)。”
這讓記錄的修士疑惑了一陣:“那你去是想干什么?”
尸傀沒有猶豫的寫下:“殺靈獸,掙靈石。”
這個答案倒是沒有出乎意料。
可記錄的修士卻搖了搖頭說:“暫時不能去,必須等城中三大家族整合隊伍……兩天后來這里,就可以去了。”
阮逸想了想,控制尸傀寫下:“我付單獨傳送一次的靈石。”
那修士繼續(xù)搖頭,語氣中透露著不耐:“這不是什么靈石不靈石的,這都是有規(guī)章制度的,不是隨便胡來的,你就等兩天吧,到時候甚至不用付出靈石,就能夠傳送。”
尸傀只能默默的走出了玄天會,朝著一個無人的巷子走去。
山海間的阮逸,也皺起眉頭,沒想到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種地步,看來東邊的情況,有些不太樂觀,竟然到了關(guān)閉傳送陣,從各處征召修士的地步。
但阮逸并不太在乎,剛好他可以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順便完善霧山上的煉尸與養(yǎng)尸。
就是可憐了東野,恐怕他還要繼續(xù)做上好幾天的美夢,也不知道他做的美夢,是屬于那個村子里的哪一戶人家。
等待的時光飛速流逝,很快就到了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