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看著坐在自己身旁,握著自己雙手的年輕女子,看起來比自己年歲還要小了不少,居然讓自己叫她姑姑,丁敢頓時一臉怔怔,難以置信地縮回了自己的手,往后坐了坐。
“這前輩該不是修煉入了魔,怎么亂認親戚……”
見丁敢一臉疑惑,神秘女子頓時有些惱怒,小拳頭狠狠在丁敢的腦門上敲了一下:
“怎么,你父親是我同父異母的大哥,我比你大整整二十載年歲,你小時候我還偷偷抱過你呢,現在叫聲姑姑你還不樂意了?”
恨恨地收回手,女子從腰間掏出一塊玉牌,拍在床榻邊,假裝惡狠狠地對著丁敢齜牙咧嘴:
“不是你姑姑,姑奶奶我為什么這么多年要花那么大功夫保你啊,我給你數數!”
說著,就開始自顧自地掰起手指頭:
“吶,這個牌子,你姑姑我給你的,里面藏著我玄品的一次全力一擊,是救了你一命吧?”
“還有上次你跟荀家的小丫頭,在大火里差點被烤熟,也是我給你救回來的吧?”
“再上次,那個麻斐帶人去無名村的時候,你以為就你們村那個叫何三的二流子能阻止你去送死?”
“等等等等!”
眼見著面前的女子喋喋不休地講著一堆半懂不懂的話,丁敢的腦袋里仿佛裹了好幾斤漿糊,趕忙打住:
“這個牌子是我跟阿湛從海上回來突然出現的,還有,船上哪來的小丫頭,你又怎么知道當年我被何三打暈了?”
“還有,你說你是我父親的妹妹,但我父親自小就是孤兒,哪來的妹妹?”
“你還說比我大二十歲,難道你四十五了?”
“女孩子的年齡你別亂打聽!”
女子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太多了,一把捂住了梗著脖子還想繼續質疑的丁敢:
“再嘮叨你姑姑我打你了噢!”
丁敢有些郁悶,明明是對方先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還盡是破綻,現在反而不讓自己說話了。
“還是離這女人遠點,瘋瘋癲癲的,雙標的很。”
丁敢心里暗戳戳地想著,卻不敢當著面說出來,畢竟玄品高手,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還是說說你的氣海吧。”
女子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拳頭攥得緊繃繃的:
“我知道你十三年前得過一次奇遇,加上你的天資,二十五歲,早就可以沖擊玄品了。”
“但這幾年,你是不是感覺丹田的內氣每次都在快要足夠突破的時候消失掉三成,周而復始,一直沒有機會摸到準玄品的門檻?”
“你怎么知道?”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丁敢許多年了,自從修為突破到黃品十階之后,眼看著要朝著準玄品的方向突破,卻每次都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內氣不足。
自己不止一次請教荀老爺子,答案都是根基還不夠牢固,于是自己努力練功,幾年下來仍然停滯不前,沒有任何進展,幾乎成了丁敢最大的一塊心病。
“把索魂術用在自己嫡親外孫身上,也不知道荀玉國在想些什么!”
女子咬著牙,卻點出了丁敢與荀老爺子之間最為敏感的默契。
荀老爺子總是對外宣稱,荀湛是自己的嫡親外孫,是荀家唯一的繼承人,而丁敢則是所謂的“戰場遺孤”。
十六年前的封關之戰時,丁敢已經九歲了,早就是記事的年紀。自己的父母是誰,外祖父是誰,丁敢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每每看到荀老爺子對自己冷厲防范的眼神,丁敢都將內心的疑惑生生咽下去,他不是個好爭之人,荀家的家主他也沒有任何興趣,在他看來,能跟阿公和弟弟生活在一起,就足夠了。
“你不用再問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說了,我是你姑姑!”
女子沉聲道:
“荀家現在除了索魂術和百步飛刀以外,也沒什么值得你去爭的,日后你需要去爭的遠遠不止這些。”
“但你的修為不能一直停滯在黃品,索魂術你得想辦法去解!”
眼看丁敢對自己的話不置可否,女子有些無奈:
“荀玉國之所以叫索魂鞭,就是荀家的家傳功法索魂術所授,這門功法邪門的很,我也只是聽說這門術法共有三層,被索魂術禁錮的人,丹田氣海會被制約在施術人限定的范疇,難有寸進。”
“而且,從實戰上看,荀玉國的索魂術已經達到可以直接擊碎丹田氣海的地步了,至于第三層的能力,我還不清楚,但應該就是他十六年前能帶著你們單槍匹馬殺出封關的關鍵所在。”
“所以你覺得是阿公禁錮了我的丹田氣海?”
丁敢突然覺得很荒謬,自己的命是阿公救回來的,一身本事也是阿公傳授的,就連那英雄血的機遇也是阿公給的,分明是對自己極盡栽培,又怎么可能對自己下此毒手?
更何況,即使不承認,自己也是他的嫡親外孫!
“感謝前輩教導,但今日天色已晚,丁敢先行告辭了!”
不想聽眼前的人胡言亂語,丁敢背起綠沉槍就朝廊灣府衙的方向離去,氣得女子在其身后直跺腳:
“都說了叫我姑姑!還有,荀玉國還收養了一個孤兒,好像叫韋伊的,你自己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回去管住嘴,小心你的小命!”
丁敢捂住耳朵不想再聽,但女子的話卻如一粒種子,深深扎根在了丁敢心里,慢慢地生根、發芽……
“阿敢!”
丁敢回到府衙,正碰上帶領著衙役和蜻蛉衛準備再探海域打撈自己“尸體”的荀湛睢遠二人。
見丁敢毫發無傷的樣子,荀湛鼻子一酸,棄了小荀濤就要往丁敢懷里撲。
“慢著!”
睢遠伸出胳膊抵住荀湛,一臉狐疑地盯著丁敢:
“你是誰?”
“阿遠你魔怔了嗎,阿敢你都認不出來?”
“你先別激動,可能有詐!”
將荀湛護在自己身后,睢遠皺著眉頭仔細打量了來人一番,突然催動丹田氣海暴起發難,黃品四階的內氣順著刀鋒向丁敢劈砍而去!
“鐺!”
丁敢被神秘女子說得本就煩躁,見睢遠攔住荀湛,甚至對自己動手,毫不客氣地抽出綠沉槍,黃品十階之力傾泄而出,瞅準機會一槍貫在刀身之上。
睢遠被丁敢雷霆一槍逼的連退幾步,借著刀柄堪堪站穩步伐,后招又接連而至。
“你不是要打嗎,接著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