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黎明前，每個人都在黑暗中蝸行摸索。

　　——《題記》。

　　夜幕慢慢地降臨了，漫長而不孤獨的灰湮沒了白天殘存的一點微藍。

　　夜，是無數只臂膀支撐起來的。

　　樓下昏黃的路燈投射下一片光暈，一個個外賣小哥騎進了巷子里，為客戶送上熱騰騰的晚餐；大爺大媽的嬉笑聲背后，賣水果的阿姨正仔細地從后屋搬水果；屋里，老爸正忙活著晚飯，忙得不亦樂乎......

　　我動了動手指，在泛黃紙上寫字。

　　月亮慢慢出現了，柔和的月光照在窗外的樹杈上。

　　切菜的老爸笑了，眉間的皺紋像漩渦一樣擰巴在一起，干裂的嘴唇里露出泛黃的牙齒，背也駝了。

　　還記得小時候，老爸常在晚飯后騎電瓶車帶我兜鳳，我爸坐在后頭，我站在前頭......老爸還喜歡拍照，無論是公園，還是地鐵，他總能用鏡頭記錄美好的瞬間。

　　指縫間一晃16年過去了，那個陽剛正氣，精力充沛的老爸現在干枯瘦削，特別怕冷。

　　老爸還在用力地活著，也一直笑著陪伴著我。

　　是時候站起來了，因為明天的太陽是我們無數個雙手托舉出來的。

　　二

　　夜，一個張牙舞爪的猛獸，率領這風神在大地怒吼，天邊泛起淡淡的亮光。

　　藍色的細沙緩慢地流著，柜子上涼好的溫水上氤氳著些熱氣。

　　隨著幾聲悠長婉轉的鳥啼，我起來了。

　　夜，仍舊死犟著不肯離去，天空黑蒙蒙的，乍亮的路燈也亮瞎不了他漆黑的雙眼。

　　我小啜了一口溫水，走到陽臺邊早讀。

　　寧靜的凌晨虛空縹緲，昏暗中，傳來烏鶇斤斤地呵斥聲，好像在埋怨夜的拖沓。

　　阿波羅在遙遠的山腳下吃早餐呢，現在他準備啟程了。

　　灰黑的夜被阿波羅的鞭子抽打得有點難受，灰溜溜地逃走了。

　　這時的我抬頭看了眼，天空慢慢褪去了烏黑，藍藍的，還帶著一群沒睡醒的白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