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凡事無絕對，以一個人的外在表現，判斷其聰慧程度，太過于主觀，同樣的道理，以一個人的聰慧程度，判斷其悟性高低，同樣不適當，最好的辦法，還是要根據其對功法的領悟和理解能力進行判斷。”

　　戚安瑤：……

　　他是故意的，他剛才一定是故意的。

　　這一刻，戚安瑤突然覺得這李衡長老那是相當的面目可憎。

　　李衡話音一轉，又道：“可正如洪長老所言，這樣做需要大量的時間進行觀察，但這里我們并不需要太過精確的確認戚安瑤的悟性，只需要大體的判斷一下就可以了。這樣一來可就簡單多了，戚安瑤轉為正式弟子時長較短，接觸的又是體修之道，非我云山宗主流，那就把她當成新入門的弟子看待，然后按照新入門弟子的教學流程，對她進行現場功法的基礎教學。”

　　說到這，李衡特意停下，故作沉思：“至于教學的內容，就五行吧，我云山宗以五行起家，五行亦是我云山宗之根本，那利用五行類功法展現戚安瑤的悟性，最合適不過。”

　　這一說，眾位長老又是一陣交頭接耳。

　　“這個辦法好，戚安瑤雖然有修為在身，對五行之道卻未有過接觸，也相當于半個新人弟子了。”

　　“的確可以一試，窺一斑而知全豹，根據其對五行基礎的理解速度，雖不能精確判斷其悟性，但也可以大體框定出一個范圍。”

　　“看來李衡長老考慮的十分周全，連施教之人都確定好了，田冷師侄身為人師，這樣的事情理應有他來進行。”

　　“那功法呢？”又有人問道。

　　“這不是已經在田冷師侄手上了嗎？”

　　聯想剛才李衡的表現，答案不要太過明顯。

　　這不，李衡都不明說，直接對著田冷道：“田冷師侄，你可以開始了。”

　　聽到這話，田冷便知道，今天的這場長老團考核，恐怕是不會輕易善后了。

　　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就是現場施教嗎，作為人師，最不怕的就是施教。

　　想著，田冷對李衡點了點頭，翻開抄本看去。

　　竟然將靈氣訣改成了五行之金水的法訣類功法。

　　田冷大致看了一遍，接著又在心里揣摩了一下難度。

　　對已經打好基礎的人而言不算難，但針對初學者的話，難度確實有點大。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看到這，田冷嘴角微微一斜。

　　他被嚴重低估了啊！

　　對于自己的教學能力，田冷有著十足的信心。

　　如果只是這樣的功法，問題不大。

　　將抄本合上，田冷走到戚安瑤的面前。

　　“現在，我教，你學，認真聽。”

　　這里他并未把抄本拿給戚安瑤。

　　畢竟這里面涉及到五行的內容，是戚安瑤從未接觸過的知識點。

　　盡管戚安瑤從小在云山宗長大，但雜役弟子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不會得到成系統的教學。

　　與其把功法拿給戚安瑤讓她越看越糊涂，不如換成他來講解，至少他可以用通俗易懂的語言來進行描述。”

　　戚安瑤大大張著雙眼，表情茫然。

　　教什么？又要她學什么？

　　直接把功法拿給她不就好了嗎？

　　可惜田冷根本聽不到她的心聲，見戚安瑤注意力分散，皺眉呵斥道：“專心！”

　　戚安瑤反應過來，急忙正襟危坐。

　　“眾所周知，靈氣每時每刻都在運動，其最基礎的五種運動常態，我們將其稱之為五行，分別為金木水火土。其中，金為聚斂，木為分化，水為流動，火為破滅，土為融合，五種運動常態相互依存，相互統一，又相互對立，相互排斥，以此形成了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以五行為基礎，進行人為的引導，便誕生出了各類五行法訣，而現在，我即將為你講解的，便是一門金水雙行的法訣類功法，是李衡長老基于靈氣訣的基礎，加入金水變化改動而來。”

　　戚安瑤：？？？

　　“深藍先生，田師叔在說什么啊？”

　　李深藍：“他在教你基礎知識呢，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認真聽一下，雖說你有我幫你開掛，但這些基礎知識，學一學對你沒壞處。”

　　戚安瑤眨了眨眼，急忙做出一副努力傾聽的模樣。

　　認真得不行。

　　見狀，田冷微微點頭，內心頗為滿意。

　　他的教學能力，只要學生認真聽講，就沒有學不會的。

　　李衡長老怕是要失算了。

　　又道：“現在，我先為你講解金的概念。在五行的概念中，金并不是指自然界的金屬，而是指靈氣的五種運動常態之一，即靈氣的聚斂，簡單說來，就是自然界的靈氣，會在某種力的作用下，自發的向彼此靠攏，并聚集在一起，就像這樣。”

　　說著，田冷將手中的抄本放下，舉起雙手，兩手手心分別亮起一團輝光。

　　接著田冷又放開雙手，兩團輝光便懸浮于半空，并開始互相靠近，最終匯聚成一團更大的輝光。

　　只待輝光散去，田冷道：“這就是靈氣的聚斂反應，而金行的法訣，便是利用靈力，引導外界靈氣進行這樣的聚集的一種方式……”

　　說到這里，田冷突然停住，朝著戚安瑤看去。

　　如果只是看戚安瑤的面部表情，似乎聽得很認真，可田冷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認真聽講，也不至于把眼珠子張這么圓吧？

　　想了想，田冷還是問道：“我剛才說的，你聽懂了嗎？”

　　戚安瑤呆了一下，反應過來，心頭問道：“深藍先生，田師叔剛才說的你聽懂了嗎？”

　　李深藍差點噴了：“是你在學又不是我學，你問我干嘛？”

　　又道：“而且，你覺得，這些東西，我堂堂系統，還需要學嗎？”

　　戚安瑤一聽，心頭恍然。

　　是啊，李深藍堂堂系統，自然不需要學這些知識。

　　那么問題來了，她堂堂宿主，有系統，還有必要學嗎？

　　直接收錄它不香嗎？

　　而看到戚安瑤的反應，田冷心中大呼不妙。

　　這表情，讓他不禁聯想到了當初師父對他講解高深功法的過程。

　　當時他的表情，也是一般無二。

　　總結下來就是三個字：聽天書。

　　“是沒聽，還是聽了，但聽不懂？”田冷顫著聲問道。

　　這一刻，田冷無比的希望答案是前者。

　　對此戚安瑤先是點頭，然后搖頭。

　　看到這，田冷就已經懂了。

　　內心不禁流下淚水。

　　虧他剛才心里還信誓旦旦，認為李衡在小看他的教學能力。

　　只能說，他高估了戚安瑤的悟性，也高估了自己的教學能力。

　　這還讓他怎么繼續下去？

　　序章都沒講完，就要宣告結束了嗎？

　　看到這一幕，眾位長老也紛紛搖頭。

　　這理解，也沒誰了吧！

　　反觀李衡，嘴角不禁揚起笑容。

　　開玩笑，他是誰？

　　即便悟性不太好直觀進行判斷，但這么多年資質檢測的生涯下來，對于一個弟子的悟性高低，他也能根據其行為表現進行大體的判斷。

　　再他看來，戚安瑤的悟性，絕對不可能高到哪去。

　　而事實亦是如此。

　　田冷如此通俗易懂的講解，戚安瑤都聽不懂，可見其悟性之低。

　　虧他剛才還擔心，一旦讓戚安瑤成為真傳，就會害他毀了名聲。

　　這還需要擔心嗎？

　　也就田冷不信邪，再一次用比剛才還通俗易懂的語言把剛才的話敘述了一遍。

　　比白話文還白話文的程度。

　　五分鐘后，田冷沉默了。

　　他在考慮放棄這次收徒的可能。

　　正想著，眼角突然看見戚安瑤有了動作。

　　抬頭望去，只看到戚安瑤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抄本。

　　“田師叔，可以給我看看嗎？”

　　這下田冷都有些不高興了。

　　這什么意思，連他這么淺顯的講解都聽不明白，還想看懂抄本上的內容？

　　可看戚安瑤執著的模樣，田冷最終還是將抄本遞了過去。

　　“給。”

　　戚安瑤一把將抄本接下，直接翻到了后面幾頁。

　　都沒怎么細看，只是匆匆掃了幾眼，便把抄本合上。

　　“可以了。”

　　說完，戚安瑤再次盤膝坐下，開始運轉功法。

　　見到這一幕，田冷當時那叫一個震驚。

　　“這難道是……”

　　急忙朝著一旁的假人看去，由于剛才的打斷，假人與戚安瑤的靈力連接已經斷開，果斷施法，將兩人相連。

　　立馬，假人內部再一次出現了藍色的氣態流動。

　　看到這，田冷忽的瞪大了雙眼。

　　仔細觀察，竟然發現，假人身體內部的靈氣走向，竟然和李衡改動的功法描述一模一樣。

　　不僅是田冷，其他人也全都把注意集中到了假人身上。

　　只待一個周天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