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久安,27歲了一事無成,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前往另一個世界的鑰匙,那就用它來改變我的人生吧!
走到家門口,一棟騷包的農村小別墅,遙想這棟房子剛建成時,張雷云在村里大擺了幾十張桌子宴請賓客時的姿態,不難聯想這位中年大叔也是一位世俗的主。
家里仿佛沒人在家,張久安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熟絡的翻找出其中一把,打開門后讓那位同行的司機大叔進來坐坐卻被拒絕了,反問說直接在這里把東西搬下來嗎?張久安想了想讓他先等等,他自己上樓去收拾下房間。
走到三樓,房間門口一塵不染,看來這個家的主人平時挺注重衛生這方面。
推開門進去后,看見眼前的一幕張久安的太陽穴突然跳了跳,一股火氣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
本來房間內熟悉的床不見了,那張陪伴他多年的書桌、柜子等等通通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嬰兒用品,尿不濕、嬰兒車、搖籃等等東西看起來雜亂不堪。
深呼吸了幾下,張久安不斷告誡著自己要克制要克制,半響,在屋里翻找了半天,最終還是在角落的一個箱子里找到了一個八音盒,據爺爺說這是他親生母親留給他的。
八音盒很小,大概兩個1元硬幣大小,將它揣進口袋里,張久安輕輕關上了房門,樓下響起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再往樓上疾步走來。
張久安置若罔聞,靜靜地往樓下走去,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面部表情。
腳步聲停了下來,低著頭的張久安看到了一雙大紅色的高跟鞋,高跟鞋的主人正是他的繼母:蔡夏,只見她顫抖著聲音問道:“小九,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聲音有些沙啞,讓張久安自己都嚇了一跳,搖了搖頭,沒在多說些什么,徑直走下樓去。
身后傳來女人的呼喚,張久安沒聽清,只是覺得不重要了,這個家,好像不是自己的家...
坐回車上,司機大叔見張久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沒敢多問。
年輕人沙啞著嗓子問能不能麻煩下在換個地方開,司機大叔爽快的答應了。
一路上,張久安給司機大叔指著路,兩人說什么,抽煙的時候會遞給對方一支,再多的就沒了。
往后山的路不好走,路不大,剛好夠這輛廂式貨車通行而已,好在司機大叔的車技過硬,一些難走的彎道愣是一把就給碾了過去。
來到山頂一棟類似于四合院的老房子門口停了下來,張久安讓司機大叔稍微等下,后者爽快道:“沒事沒事,你辦你的事去。”
其實現在已是黃昏。
調整了下心態,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走進了門戶大開的老房子內大喊:“爺,你在嘛!”
不多時,一個身穿中山裝的花甲老人從正房走出,看到來人是張久安后,老人古板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意,快步走到張久安跟前拍了拍其肩膀,上下一通打量后這才開口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爺孫倆熟絡了一會,張久安委屈道:“爺,我沒地方去了。”
“混賬話。”老爺子笑罵道:“你爺這啥都沒有,就房間多。”
很快,張久安跟司機大叔兩人將東西搬到了東邊一間臥房后,司機大叔便起身就要告辭,此時天色已晚,張久安想讓其住一晚再走,奈何司機大叔一直婉拒,便沒再強留。
臨走之前,張久安跑到副駕座位上說有東西忘拿了,被正在跟老爺子告別的司機大叔兩人笑了一通。
來到車上,張久安打開了先前看大叔經常打開的一個格子,里頭放著幾包煙還有打火機,掏出了身上所有的現金一股腦的塞了進去,將其關上后便下了車。
臨走時兩人互換了號碼,張久安提出的要求,司機大叔也樂得跟這位年輕人打交道,對此并不拒絕。
看著車子緩緩啟動駛出了青石板鋪成的門庭遠去后,張久安這才同老爺子一同走進房內。
兩人簡單的吃了飯,老爺子吃完起身后就撂下一句:剛回來,去洗洗睡,什么也別想,什么也別說,有事明天再說。
捧著碗的張久安內心一陣跌宕起伏,想起小時候,惹事了受欺負了他不是去找他老爹,而是跑很遠的路來到這里,一頭扎進爺爺的懷里,在這里,他都能得到哪里也尋不到的安寧。
自從被張雷云打過一巴掌掉過眼淚后,張久安已經忘了眼淚是什么味道,他一直跟自己說,眼淚就是馬尿,馬尿不好喝,不能再哭了。
可是老爺子一句話,讓一直撐著的張久安再也堅持不下去,淚水就著碗里的飯一同落進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