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茉直搖頭,顯得很自信,“我和你就不一樣啦,我可是守法的聯邦公民。再說了,霍克和星球學園是有交易的,我去找他們求救,他理所當然會接納我啦。”
蘇菲婭嘲笑道:“‘無畏’號的確是因為‘紳士’號而來的,但不見得他們就會履行和‘紳士’號達成的協議。要不然,為什么他們一直沒有聯系你們‘紳士’號?”
“為什么呀?”曾茉表示不知道。
蘇菲婭說:“你也不想一想,克羅諾斯造物人又不是只有‘紳士’號船艙里那幾個,‘無畏’號既然都這里了,他們完全可以派自己的地面部隊抓一批獵物回去,何必花錢找‘紳士’拿貨。”
曾茉忿忿不平地說:“你要這么講話,這全宇宙的拓星生意就別做了,人與人之間一點契約精神也沒,做什么生意。”,她突然一拍腦門,想起“紳士”號已經被炸毀了,“可惡呀!那批貨都讓那個冒牌哈爾給炸了,他真夠狠心的,為了自保,連自己的同類也敢下手。”
蘇菲婭沒聽懂她的意思。曾茉解釋說:“那個假哈爾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在把我騙出‘紳士’號后,就把‘紳士’號給炸毀了。”
“哈爾去過‘紳士’號?”蘇菲婭驚問。
“對呀,如果不是霍克和巴卡及時發現,他早就掛掉了,是我救活了他。可他呢,反過來還想慫恿我背叛霍克,可惜了,他最后還是和‘紳士’號一起被假的哈爾給炸死。”
蘇菲婭不相信,“哈爾是不會那么容易死的。”
“是我親自將他關進休眠艙的,‘紳士’號一爆炸,船上所有的人肯定都死光了,這都是那個假哈爾干的,不關我的事!”
“哈爾只有一個,假的就是假的。”蘇菲婭躲到一截樹干后面,拿出望遠鏡觀察河床對岸,“造物人就是造物人,再怎么偽裝成人類,也不可能取代真正的哈爾。”
“我一開始還真沒有認出他會是造物人,他簡直和真的哈爾一模一樣。”
“在克羅諾斯人的思維中,戰勝敵人的最好辦法就是用敵人的邏輯去思考和行動。”
“如此看來,他這個敵人學起人類還挺像模像樣的。”曾茉回想到當時與哈爾相處的經歷,就覺得后背發麻,她蹲到蘇菲婭身邊,搶走了她的望遠鏡觀察對岸的地面營地。
這時,對岸出現了幾名士兵,他們正將一群女人從一間營房里趕出來,押去另一間營房。這些女人身上穿著清一色的黑色緊身制服,其款式在曾茉看來,也實在是太過于裸露:制服的胸前兩側各有一列從上往下等距離排列且逐漸縮小的鏤空圓孔,女人們的胸口正好從中間的那對圓孔里露出來,十分惹眼。而在制服的后背則有一個“V”形的裂縫,裂縫上端分別位于兩處肩胛,下端則延伸到臀部尾骨之下,使得屁股也幾乎暴露在外面。曾茉從她們千篇一律的體征判定出這些無疑是被抓進營地的造物人。她厭惡地放下望遠鏡,朝蘇菲婭吐槽說:“聯邦艦隊的那幫大兵哥這些年的性壓抑是越來越嚴重了嘛,竟然拿這種衣服當囚服給造物人穿。”
蘇菲婭拿過望遠鏡,見怪不怪地說:“那是克羅諾斯人的制服。”
“什么?這也能叫制服?克羅諾斯人都是暴露狂嗎?”曾茉轉而又一想,如果這真的是基于克羅諾斯人的生理特征而設計的制服,那從它的款式上來看,就很容易速描出克羅諾斯人的局部生理結構:它們的腹部長有兩排外露的器官,后背則帶有類似于“V”型的外突部位,至于其他部位,不得而知。
蘇菲婭重新舉起望遠鏡觀察對岸。兩個士兵發現走在隊伍最后的女造物人疑似有逃跑的跡象,便馬上圍住她一陣拳打腳踢,女造物人毫無還手之力,倒在地上動彈不得,最后硬生生地被士兵拖進了營房。
過了沒多久,從營房里走出來另一隊地勤人員,他們兩人一組,抬著遍體鱗傷的造物人尸體來到了營地外的河床畔。
蘇菲婭搶走了望遠鏡,正好觀察到地勤人員將尸體全部丟進了河床。她將鏡頭移向河床深處,只見那些尸體正被幾株從地下冒出的捕食籠爭相分食,“他們在用造物人的尸體喂養捕食籠?”曾茉轉頭問蘇菲婭,“艦隊真打算把這里當成造物人養殖場?”
蘇菲婭說:“‘無畏’號既然在地面部署了一個營的兵力,顯然是打算長期駐守了。”
“難怪他們來了這里卻遲遲不聯系‘紳士’號,原來是想在這里吃獨食!這也太不要臉了!”曾茉氣呼呼地說著,腦海里又跳出了一幅妄想的場景:
龐大的星艦從閱兵廣場上空依次掠過,數以萬計的造物人士兵高呼著“聯邦萬歲”口號,排成整齊的徒步方隊,步調一致、昂首闊步地依次經過閱兵臺。鏡頭拉近,出現了站在閱兵臺上的總統,竟然又是哈爾!曾茉臉色頓時難堪起來。
場景一轉,大腹便便的霍克躺坐在奢華的真皮沙發上,他敞著長袍睡衣,露出濃密的胸毛,大口大口地灌著紅酒,圍在他身邊是五個長著曾茉面孔的造物人女仆,她們就穿著克羅諾斯人的制服,端茶的、點煙的、倒酒的,按摩的,一個個極盡諂媚。不一會,曾茉本人雙手端著一盤火雞,畢恭畢敬地跪到霍克跟前。霍克瞟了一眼色香味俱全的火雞,卻勃然大怒:“這只雞的毛都比我胸毛還要多,是人吃的嗎?”話罷,他就扯下一只雞腿,像握手槍一樣頂在了曾茉的額頭。
曾茉趕緊雙手抱頭求饒:“主人,不要殺我!”
“砰
!”一聲槍響,將曾茉拉回現實。
槍聲來自對岸,原來有一株捕食籠想要趁著夜色偷襲站在河床邊撒尿的士兵,結果遭來了守在高塔哨位上的狙擊手的開槍警告。
一陣夜風掠過河床拂面而來,空氣中多了一股腐敗的味道。
曾茉捂著鼻子,盤算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和“無畏”號取得聯系,“你既然帶我來這里,卻又不讓我進營地,是想拿我當人質和艦隊談判嗎?”
蘇菲婭蔑視說:“拿你當人質?那你也太高估了自己的價值。”
“那你到底帶我來這里干什么?”曾茉急問。
蘇菲婭說:“忘了告訴你,我其實是在克羅諾斯造物人攻打地面營地時,趁亂逃出來的。”
“你說你是逃出來的?”曾茉愕然縮起了脖子,“造物人為什么要攻擊地面營地?那里可是駐扎了整整一個營的星際陸戰隊。雖說‘無畏’號只是運輸艦,但它列裝的軌道炮可不是用來嚇唬星際海盜的,攻擊地面營地,它們嫌自己翅膀長硬了嗎?”
“本來克羅諾斯人許諾只要我幫他們誘捕你們‘紳士’號船員,他們就我要的東西給我。但行動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