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一聲異響,一截棱刃冒著黑煙釘在我們面前,聞之欲醉,我一皺眉,看著場中激斗,如今情勢漸顯。陳思遠姜還是老的辣,已經隱隱占了上風,鄔讓雪額頭隱隱見汗。那邊茍熊身形不穩,勉強支撐。唐四蓮花暗器已經被打落數片,落入下風。勝負就看那邊更快減員了。
“你們趁現在快走。”我看著場中拼斗對他們道。
“不,你呢?”“長槍”點頭,“短刀”卻還在焦急地詢問我。
“我沒事。你們趕緊走。”我道。
“不行!”“短刀”拒絕。
“帶他走!”我不理他,對“長槍”道。
“不!”
“走!”“長槍”對我點了下頭,用槍桿支撐身體站起來,在我的幫助下,負起“短刀”,一瘸一拐的離開。“短刀”怒吼著掙扎,不顧身上傷勢。
“滾,我很惡心你知不知道,我不可能對你怎樣,永遠也不會,請你也不要對我有任何想法,希望你明白,請不要讓我困擾,行不行?”
“短刀”掙扎的身體一停,吐出一大口鮮血:“對不起!”
“長槍”回首怒視我一眼,肩頭滿是紅色,轉身繼續走起來,緩緩沒入黑暗,遠遠傳來一聲:“再見。”
我抓了抓腦袋,有些懊惱,突然一愣,回首一看,場中竟然停止了對攻,看的我一奇,“咦,你們怎么不打了?”
“你們這場戲很有趣,我們怎么能錯過。”陳思遠和遍體鱗傷的狗熊還有臉泛青色的唐四站在一起,“當然你如果以為只是如此的話。”
我抬步也不理眾人,徑自走到鄔讓雪身邊,“那還有啥,難道又來了什么人?”從懷里掏出一塊手帕,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自然的幫鄔讓雪擦了擦額頭的汗漬,“累不累?”
“你……”鄔讓雪眼神一閃。
“怎么了,老公幫老婆擦汗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哈哈哈哈哈”陳思遠發出一長串的笑,“有趣,真是有趣。”
“小姐,這小子是挺有趣的,奴家看著都有些喜歡呢。”站在鄔讓雪身后的一個黑衣女子輕笑道。
“你、你別碰我。”鄔讓雪看見我又想貼近她,急道。
“怎么了?老婆。”我無辜的道。
“我們不是夫妻。”鄔讓雪蹙眉道。
“我們都老婆相公的叫了,還不是夫妻?你問問陳老哥他信不信?”
陳思遠聞言哈哈一笑:“小兄弟說的不錯,這可是鄔仙子你的不是了,我看這小子為人不錯,鄔仙子還是踐行諾言為妙。”
“有人來了。”鄔讓雪身后另一黑衣女子道,打斷了現場胡言亂語。
“誰啊?”我問。
“神曰,光!”一道亮光突然襲來,讓我不禁閉上了雙眼,閉上的瞬間,場內勁風飄蕩,“贊美至高、至美、至能、無所不能……”伴隨著似是而非的話,場中呼喝陣陣,一只柔軟的手抓住我,旋身飛舞,不知躲過多少襲擊。
“不知是哪位大天使駕臨?”陳思遠肅然問。
“媽的,這些……。”茍熊喘著氣罵聲被堵在嘴里。
“至堅、至定、無從執持,不變而變化一切……”隨著詠嘆聲,我視力漸漸恢復,看到十幾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狀若瘋狂、不畏生死在圍攻場內眾人。
“尊駕請說出目的,我們九赦一路,不必在此因小事結仇。”陳思遠皺眉抵擋那些攻擊者,這些人武功雖然只與那冷硬青年所帶的烏合之眾相當,但其配合無間又悍不畏死,陳思遠此時并未殺人,顯然不想與天使教結仇。甚至拉著我的鄔讓雪也有類似想法,只是重傷解除對方的行動能力,并不想貿然殺人,那些已經躺倒在地的天使教徒仍不依不饒,拿起兵器以匍匐之姿,仍要向場中眾人攻來。
“圣主救贖眾人……”那個聲音道。
“有話直說。”陳思遠拍翻兩人壓抑著怒氣道。
“此人有罪,待受公義審判,與罪相親者皆染罪孽,皆判。”
“想要人?”陳思遠問道。
“審判既是救贖。”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行來,身有微光,以白綢交纏裹體,露出大片肌膚,白綢在胸前以十字銀飾合扣、一頭金色長卷發披散開來,白皙的身體泛出瑩白光芒,整個人充滿圣潔的味道,竟又是個女人。她不像那些攻擊者一樣的黑斗篷、僵硬臉。看形貌這人和眉肅面,年紀約近三十,也許更大一些,我也摸不太清。
“哇,你們這邊這么多美女當家的嗎?”我忍不住拉拉場中因為這女人出現,停止戰斗,警惕看著場中的鄔讓雪。
鄔讓雪聞言輕瞪了我一眼:“你還真是個色鬼啊。”
“謝謝老婆夸獎。”我自得的道,不住挨近她,聞她身上本屬于她自己的清香。鄔讓雪想讓又怕現在這種情況產生不可預料的后果,狠狠的捏了把我的手,讓我差點疼的叫出聲來。
“尊號加百列還是烏利爾?”陳思遠問。
“吾圣子之左加百列。”尊號加百列的天使教女人道。
陳思遠微一皺眉,鄔讓雪小聲道:“竟是神之左側加百列,看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我也許真小看你了。”鄔讓雪眼中閃過一道奇芒。
“竟惹上帝之力加百列大天使蒞臨,看來不是小事,不知此人何罪之有,貴駕如斯重視。”看來陳思遠也和我們一樣好奇。
“天光即曉,與吾務離。”加百列淡然的道。
“格老子的,我們打死打生想要的人,大天使一句話就想帶走,說不過去吧。”
“小心!”陳思遠喊了一聲,雙手回環,掌化陰陽,阻止加百列遠遠的緩慢一指,陳思遠悶哼一聲,退了一步,臉色通紅。加百列指尖一勾一彈,陳思遠如被拉扯一般,重心不穩,露出一絲破綻,仍未能阻止這襲向茍熊的一擊,嗤的一聲輕響,茍熊肩頭如同被燒紅的赤銅燙過,鉆出一個冒著黑煙的小窟窿。
“人現在可不再我們手中,大天使找我們可算找錯了。”陳思遠微一運氣,瞪了一眼茍熊,側步護住他道。
加百列目光轉向鄔讓雪,鄔讓雪眉頭一緊,身體整個緊繃起來,顯然也有些緊張,不自覺的抓的我手生疼。我安慰似得拍拍她的手,笑道:“別怕,老公在呢,保你沒事!”鄔讓雪轉頭跟看白癡一樣看著我,身子卻放松下來,“謫仙洞鄔讓雪見過大天使。”
“謫仙洞?不若有股騷味。”加百列道,“玄月那瘋女人可還好?”
“玄月師伯一向安好。”鄔讓雪回道。
“哼,看在那瘋女人的面子上我可以網開一面,把人交給我吧。”加百列道。
“這……恐怕不妥?”鄔讓雪看了我一眼有些遲疑的道,見加百列面有不悅之色,“此人現在是我相公,交給貴教,恐怕不妥。”
“相公?換一個就是,對你們來說這不是家常便飯嗎?”加百列道,“他于吾教,干系重大,這已經是我給各位面子了,希望你們別挑戰我的耐性。”
“你……”鄔讓雪面上終于有了一絲表情,看著我似乎有些為難一般,陳思遠明顯的想坐山觀虎斗,這加百列剛才一招,武功至少比陳思遠高了不止一籌,鄔讓雪三人一起上都絕無可能是她的對手。
“沒事,我怎么能讓你為難?”我道,其實心里更清楚,別看相公老婆的在叫,其實都是玩笑而已,真到這種生死關頭,哪可能有用,還是我主動投降,免得被人掃地出門,徒惹尷尬,“你乖乖回去,等我回來,可別跟那什么天使說的,找個備胎啊。”場面話和便宜話還是要說說的。
“恩!”鄔讓雪竟然點頭應了,我有些驚奇,但她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任何東西,心里有些好笑,我難道還期盼什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