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道:“你大娘昨天盤問了我半天,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有些事我哪里知道,她可能會覺得我有問題吧。”
吳曳湫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放心有我呢,不會讓人趕你出去的,到時,就算他們不允許,大不了我們私奔。”吳曳湫忍不住笑出來。
“你可算了吧,我可不想背上誘拐未成年少女的名聲。”我陪著她笑道,“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說什么謝,走。”說著吳曳湫要拉我起來。
“干嘛去?”
“昨天不是說了嗎,讓你看我的鬼神弩,走。”
“喲,名字都起好了?走,去看看。”向加百列打了聲招呼,昨天晚上已將我見吳家主人夫人的情況告訴了她,使她也有所準(zhǔn)備。
我和吳曳湫出門沒走出多遠,就在后院往前繞過院墻,就是三八所說的吳府小姐的院子,說起來吳曳湫不就是吳家小姐么?果然門頭上寫著“湄湫閣”,幾根槐枝從院中伸出,在門口打著一個樹蔭。
“這是你的地盤?”我問。
吳曳湫聞言一笑,當(dāng)先走了進去,我亦步亦趨跟隨而進,進門只見一樹曲槐遮蔽小半個院子,當(dāng)門有一石質(zhì)影壁雕著淡雅山水,繞過影壁,院中老槐下有石幾和幾方石凳,墻邊幾束秋菊正艷,三座房子面南坐北,房階上擺著幾盆蘭松,兩個丫鬟正在澆水打理,見我們進來,忙一福:“見過二小姐。”
吳曳湫完全不理會她們,徑直走向槐樹下:“我的東西呢?”
“我們哪敢動二小姐的東西,呶,就在那呢?”一個紅衣丫鬟指著槐樹一側(cè)說道。
“過來看看。”吳曳湫向我招手,我也挺好奇她的改造的,幾步走了過去,第一眼看見那玩意說實話想笑,我本來想著東西應(yīng)該不小,還原不到七八怎么也有個四五分,結(jié)果如小孩玩具一般,實在看不出武器的樣子。
“你看著想笑?”吳曳湫似乎察覺了我的心思,拿起一個巴掌大的手弩,裝上只有手指長的木節(jié),對著我就射,我還有些不以為然,這玩意能打人多疼的。
“啊!啊!疼!”我真小看這玩意了,“停停停,你想打死我啊。”我手忙腳亂的躲避,一邊喊著讓她停止。
“湫湫,別胡鬧!”一個嬌弱的聲音開口阻止。我心中微顫,聞聲看去,一個面有病態(tài)的女子站在門前石階上,病如西子、蹙若秋愁,一幅嬌怯模樣惹人愛憐,見我因躲避吳曳湫的射擊姿勢古怪,她嘴角微抿,如春柳扶風(fēng),撩人心魄。
我呆呆愣愣的盯著她,連吳曳湫氣哼哼的又射了我?guī)紫乱参锤械剑皇窃谒奶嵝严拢陨哉碜约海荒敲垂殴帧D桥右娢抑惫垂吹亩⒅樕衔Ⅻc紅霞,秋水慢斂,云袖半遮,如夢澤的日出月隱,又或水天一色的輕霞孤鶩。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身邊吳曳湫踢了我一腳道。
“挖了也要看。”我回過神道,躬身一禮,“在下吳用,不知小姐芳名貴庚,可曾婚配。”
“呀”的一聲,小姐聞言更羞,就想掩面回屋。
“哎喲!”我一聲痛哼,是吳曳湫狠狠一腳蹬在我腿彎,讓我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地上青石極為堅硬,毫無準(zhǔn)備之下撞擊的生疼。吳曳湫又踢了我?guī)啄_:“你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成,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的德行。”吳曳湫踢完,又用小手掐著我的耳朵,“說,以后還敢不敢打我姐姐的注意?”
“不敢了,不敢了,快放手。”我求饒的道。
“湫湫,這就是我們那吳用堂兄嗎?”那女子問道,“湫湫別鬧了,快些放開他吧。”
“哼,讓你胡說。”吳曳湫恨恨的掐了一下我的耳朵才放開了我,我忙趁機站起來,離開吳曳湫幾步,不停的揉著身上疼痛的地方,齜牙咧嘴的樣子惹人發(fā)笑。
女子抿嘴一笑,病態(tài)的臉上染滿春霞:“堂兄,我是曳湄,曳湫的姐姐。”
“吳曳湄?”我恍然想起院門的字“湄湫閣”,原來是以她們兩個的名字命名的,“剛才唐突了,還請妹妹不要見怪。”
“無事,只是我很少見妹妹和誰關(guān)系如此之好,堂兄一定是個有趣的人。”吳曳湄抿嘴似笑似愁。
我有些訝異的看了眼氣哼哼的吳曳湫:“是嗎?這種便是要好?”
“哼!”吳曳湫高高的揚起頭。
“堂兄有所不知,妹妹自小聰敏異于常人,平素清高自傲,他人極難入她眼,就是讓她說句話都極難,更不說打打鬧鬧,帶來此處了。”吳曳湄輕嘆后,掩住口鼻眉頭緊皺輕咳。
“你沒事吧?”我關(guān)心的問,而吳曳湫已經(jīng)站立過去。
“無事,多謝堂兄關(guān)心。”吳曳湄輕吸口氣道。
我聞言看向吳曳湫,吳曳湫知道的意思:“病灶在肺部,可能是胚胎時發(fā)育不健全也可能是母系遺傳,我對這了解不多。”
“你們也不知道說的什么,大夫只言肺經(jīng)阻塞,陰陽難調(diào),開了些調(diào)理的方子,也無多大效果。”
“哼,那些庸醫(yī),如果……”吳曳湫想說什么。
“你們有沒有試過從江湖上著手?”我打斷她的話。
“江湖?”
“江湖上不是有那些高來高去,奪天地造化的武功嗎,說不定有異人能打通你的肺部經(jīng)絡(luò),病就好了呢。”
“你在做什么夢呢?有這種東西?我爹身邊的所謂江湖豪客我又不是沒見過,也就那樣,什么大力金剛掌、霸天刀法、飛天劍法,全是騙人的,有些還不如我的小玩意呢。”吳曳湫不屑的道。
我聞言著實有些訝異,她真沒接觸過江湖嗎?但是昨天吳老爺身邊那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都不是個簡單的人,她竟然沒見識過?
“堂兄所說與八年前來府上的一道人說的有點相類。”吳曳湄有些訝異的道。
“有這事?絕對是騙吃騙喝的道士。”
吳曳湄晴點了下吳曳湫的額頭:“那道人可是救過爹爹的命的,聽聞是長白山上修為高深的名家。”
“那他是怎么說的?”
“聽其言,說是江湖上有一醫(yī)門,比之王宮御醫(yī)高明數(shù)倍,不論小病大災(zāi),還是疑難雜癥,都可藥到病除,只是其人難尋,父親與哥哥每年來往……咳咳……來往關(guān)內(nèi)各地打聽,都無消息,已數(shù)年了。”吳曳湄似乎因為多說了些話,又咳嗽起來了,丫鬟忙端來茶水和藥,吳曳湄合水吞服,臉色稍愈。
“我……”一股沖動讓我看著她引人憐惜的嬌弱模樣,想承諾些什么,卻心中一動,我的目的別忘了,如果猜測的東西屬實,那么就回不去了。
“哼,我不相信,除非親眼所見。”吳曳湫自顧自道。
“不相信?我倒覺得像你這種惹是生非的模樣該學(xué)點武功防防身,不然以后絕對會因此吃虧。”我笑道。
“切,就那些臭男人的莊稼把式我才不學(xué)呢。”
“就你這脾氣,我怎么覺得你比我過的危險呢。”我笑著道,然后開玩笑的說,“也許哪位大俠就喜歡你這性格,說不得哪天你就冒出來個師傅來。”我心中已經(jīng)決定如果有機會幫她找個師傅,也好有個自保的能力。
“你現(xiàn)在越來越放肆了,你要清楚,現(xiàn)在我可是你的后盾。”吳曳湫抬著小腦袋想居高臨下,卻因年歲小個子矮,站在臺階上也沒我高,怎么看都蠢萌蠢萌,讓人正經(jīng)不起來。
“是是是,你是。”我憋著笑滿聲應(yīng)和。
“都怪你,這都什么時候了,趕緊搞我們的大計。姐姐你歇著,別理這小子,你的病我一定會幫你治好的。”吳曳湫氣哼哼卻也毫無辦法,看了看地上的樹影一拍自己的腦袋道。
“堂兄,妹妹就這性格,還請多擔(dān)待。”吳曳湄摸摸吳曳湫的腦袋,愛憐的道。
“沒事,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受得住。”我微笑著回應(yīng)吳曳湄,在嬌柔弱弱的她面前,不自覺的想呵護她。
“什么刀子嘴豆腐心,你罵誰呢?我是刀子嘴刀子心,看箭!”吳曳湫罵了一聲,又用小弩射我,我一聲痛叫,滿園亂跑,看的吳曳湄既擔(dān)心又好笑,臉上有些明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