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認識我嗎?我說救你,沒食言吧?”我得意的道,我覺得我也當的起得意。江瀟瀟表情怔愣,眼神里像是在回想什么,我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嗨,聽得見我說話……哎喲!”我的動作似乎惹惱了她,她伸頭一咬,咬住了我的手指,“痛、痛痛,快放開啊,我是好人,是救你的好人。”
“哈哈哈,好不容易替你小子撿回條命,你又作死!”水面到岸上是5、6米的直坎,格日勒、吉呼甲還有那名露出全貌的中年漢子正在固定小舟打算一起拉上去,那崖上早就栓了兩條半臂粗的麻繩。
“你還在說風涼話,她好把我手指咬掉了。”肩膀才解放,這會手指又在了她嘴里,怕是不等我學到本事,先被她吸干了血了。
“不急,你自己先琢磨怎么脫困吧,畢竟她是你的人,不能每次都指望我們。何況,我們昨晚給你療傷時已經看了,毒素并不致命,最多四肢無力頭疼腦熱的。”
格日勒說的也對,他們已經固定好小舟,讓我坐在舟里抓好,他們要把舟拉上去了。
我苦笑的看著江瀟瀟,試探的說:“你還記得你是誰嗎?能放開我的手嗎?咬別的地方行不行?江瀟瀟?……”說了一大段話她都沒有反應,看來真的傻了,但也不能把我當血庫啊,被吸血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情,特別是趁著小舟晃晃悠悠的向上時那種失重的不安穩感,好像自己的生命在緩緩流逝一樣,我用力她更用力,我真怕她把我手指咬斷了。終于快到岸上時,江瀟瀟嘴里不在吮吸,讓我心里一松。
突然,“崩山!”一聲輕喝,隨之而來一股勁風和巨大的陰影,掩蓋了我們所有人,風壓之下仿佛要把我們所有人壓扁一般。江瀟瀟眼神瞬間轉厲,仿佛野獸受到致命威脅,尖叫一聲,身體急抖想迎上去,卻因為枷鎖沒有成功,船體因為她突然的動作搖搖欲墜。
“你們拉好!”格日勒輕喝一聲,驚醒眾人,手杖一拄地面:“拉古麗(金山)!”一股巨大的氣幕瞬間從地底沖出形成一個巨大的金字塔,砰的悶響,陰影與氣塔相撞,被氣塔緩緩卸力,最終頂在格日勒頭頂上方一寸的地方,我這時已被拉了上去,抱住放開嘴緊盯著對戰雙方有些躍躍欲試的江瀟瀟。
“傳說中的匈族大巫,不過如此,讓我有些失望啊。”十字架緩緩抬離金字塔,完全舉重若輕,而執著這血色十字架的人便是天使教天使長米迦勒。
“閣下太過分了吧,大巫功力未復,你趁人之危,還好意思?”吉呼甲怒道。
“無妨,我剛與神之左手加百列交手,如今又能與天使長切磋切磋,實乃榮幸,哈哈哈。”格日勒笑道。
“哦,原來還有此事?不知大巫為何與我教大天使交手?”米迦勒眼睛微微一瞇問道。
“純粹技癢,我老頭也沒多少日子了,看見些技高的后輩,總想認識認識,只可惜一把老骨頭,到底沒有年輕人體力好。”格日勒呵呵笑道。
“哦!我教大天使在城中辦一件要事,前輩可有什么聽聞?”
“這到沒有,吉呼甲你知道嗎?”
“我未曾聽聞,如今城中對外族頗具戒心,并不好行走。”吉呼甲說,“今日應是大戰之期,天使長為何在此處?”
“大戰不大戰那是兩國之事,卻與我沒什么干系,只是聽聞大巫今日返回,作為后輩,特來迎接,一時技癢出手,還望大巫海涵。”米迦勒雖說著海涵卻毫無抱歉神色,知道大巫功力未復,便不再感興趣,反而向我望來,“這兩位是什么人?看形貌不是你們族人吧?”
“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站這河邊喝西北風可不好。”格日勒道,“馬兒好在吧?”
“難道大巫覺得我會那么暴戾嗎?”米迦勒哂道。
那“船夫”名為巴特爾,這時一個呼嘯傳的老遠,不多時就有幾匹駿馬奔了過來,趁這會功夫,巴特爾與吉呼甲把船上帶的一些東西背好,把船固定懸掛在河岸邊。
本想一人一騎,可是江瀟瀟好像認準了我,非要跟我一起,也許她是怕自己的“食物”逃了吧。一路向西北方行進,正北是千里原,如今空國帥帳駐扎的地方,西北方向所去60里是空國與朱雀相鄰的第一個部落所在地,庫爾扎旗。我們所要去的便是這里。
路上,格日勒對米迦勒解釋了我是他收的徒弟,江瀟瀟是我的朋友。米迦勒雖然懷疑也未多問。
果然不愧游牧民族的駿馬,小半日就到了庫爾扎旗,到了那里早有人迎接出來,熱情的和格日勒等人打著招呼,連帶的我們這些明顯是中原長相的也被熱情相待,不過因為他們說著族語,聽不懂他們說什么。我也懶得理會,現在我只想吃點好的,補養失血后虛弱的身體。
我的大快朵頤讓這個部落首領很是高興,還過來敬了我一杯酒,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吉呼甲大概翻譯便是:聽說我是大巫尊貴的弟子,難得看得起庫爾扎旗的食物,他感覺很榮幸巴拉巴拉的……我只管吃我的,那酒意思了一下,因為味道實在差勁,辣嘴度數又不高,還有股腥味。我順便給身邊江瀟瀟喂了幾口,然而她很嫌棄,讓我很失望,她不會真的要吸我的血過活吧?
雖然格日勒對我說,這是個好事,因為按理江瀟瀟經過束峰數月煉制已經對束峰的血產生依賴,沒有是不行的。但現在對我的血竟沒有抵觸,還能完全取代,真是意料之外的好事,格日勒昨晚也試驗過他們的血,對江瀟瀟沒有任何誘惑力,足見他的想法正確。我心里苦笑,難道我對江瀟瀟來說還是個萬能血型不成。
“小朋友,我幫你女朋友把這枷鎖去了可好?”米迦勒笑嘻嘻的道。
我上下打量了下她,還是那么清涼嬌小,那個血十字架現在并不在她身上,而是被她插在地里,那些部落的人正在載歌載舞,因為戰爭募兵,部落里青年人并不多,多是些婦女老弱,剛才有不少族里的少女邀請我跳舞,原先還不解,像我這種比起塞外種族顯得“瘦弱”的外族人應該在此不受歡迎,但對我那么熱情,必有原因,部族的首領敬酒讓我想通了原委,她們覺得我是大巫的弟子,所以才會那么熱情。
不過要是放到平時我雖然不會跳舞,仍會趁興加入,但現在身體發虛,加上江瀟瀟在身邊陰沉沉兇兮兮實在沒有興致參加,連身邊伺候的外族少女最后也被我打發走了,總感覺現在江瀟瀟把我當做她的食物,誰要接近,她都兇猛以對。
就若此時,米迦勒接近,江瀟瀟深感威脅,也許在她現在迷蒙的心里這個人極度危險,她面目猙獰,緊盯著米迦勒,喉嚨里發出母獸一樣的威脅,身上枷鎖鎖鏈抖的叮叮亂響,讓我不得不小心安撫她,我現在也找了點規律,在江瀟瀟覺得威脅時,主動把自己湊上去,比如現在,她嗪著我的手背肉厚的地方,尖尖的牙齒微微刺透皮膚,我順口把準備好的解毒丹喂進嘴里。惹得米迦勒噗嗤一笑,無比嬌艷。
我心中一動,不由也笑道:“那倒不用,她現在中了毒,不能放開。天使長閣下倒是清涼美麗,身無牽掛啊。”
“你不喜歡嗎?”米迦勒甩甩斗篷道。不過她現在的裝束在這里到不突兀,那些載歌載舞的人們也短裝打扮,似并不覺得冷。
“沒想到天使長會出此言語。你們教不提倡奉神嗎?身體發膚思想靈魂皆是神賜?”我好奇的問。
“神言無礙百事無礙!神言有罪身死罪延!此身不屬,此意不屬,不可敬拜,不可榮耀。”米迦勒道。
“哦~”我聽的似懂非懂,突然想起一事,既然同屬天使的加百列有名字,那這米迦勒應該也有吧,“喂,你有名字嗎?叫什么,說來聽聽?”又一想,“我名青蘭!”
米迦勒聞言皺眉,似是不悅:“你怎么這般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想知道我的名字?你很幸運今日我心情不錯,可以大發慈悲的告訴你,我的名字是奇妙的。”米迦勒怔了一會,“君無邪,便是我的名字!”
“君無邪?好聽啊?不過好像有些……”
“有些什么?”
“有些男性化!”我小心翼翼的說。
米迦勒一愣,哈哈笑著,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不以為意般:“你怎么搭上這老頭的,他可不一般!”
“怎么個不一般法?挺正常的老頭啊!”
“正常?你可知道他多少歲了?”
“多少?70?80?”我瞅瞅一副聊的正歡還色瞇瞇揩著小姑娘油的格日勒,看著也就五六十歲最多了。
“據我了解,這老頭最少百歲了,在中原武林里,活過百歲的人幾千年來屈指可數。”
“不會吧?”我訝然的在看那老頭,紅光滿面,怎么看也不像,“你不會得到假消息了吧?”
“應該差不了多少,據我所知現任空國國師維達是這老頭的徒孫。”
“那有什么?你看我這么年輕還不是這老頭的徒弟么?”
“所以說你很幸運,那位維達國師已是花甲之年了!”君無邪道,“這老頭按傳說已近天道,已可朦朧天意,不知為何虛弱到了這般地步,竟收你一個毫無資質的外族為徒,真是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