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還要我多說一遍?我看你這身衣服不錯應該值幾個錢,自己當了吧。找個事做養活自己,別起瞎心思。”吳管家輕蔑的笑道,“我可以指你一條路,馬上戰事將起,軍隊會募兵,你可以去試試,最起碼不愁吃喝,說不定運氣好還能當上將軍。”
“當兵?還是算了吧,那個……”
“念在你姓吳的份上,我再給你次機會,趕緊滾。”
“那個,當鋪在哪?”我問。吳管家好笑的為我指明了方向,我做戲做全套,真去當了衣服,只留隨身物品貼身放置,穿著單衣出門,還真的冷。回去路過知府衙門,城里的牢獄就在這附近,殷夢慈也許就在那里,我站了良久,也不敢過于靠近,直到打了個噴嚏才回過神。
“兄弟,要不要當兵,我有門路,只要這么些錢,我就能讓你當上個伍長,怎樣,考慮考慮,現在軍餉可豐厚了。”一個人攔住我,手指比劃著錢數。
“軍餉高你怎么不去?”我推開他往回走去。
“媽的,衣服都沒得穿了裝什么裝?……哎喲,你他嗎敢打我,你知道我叔叔是誰嗎?哎喲,打人了,打人了……還有沒有王法……”后邊那人的哎叫讓我忍不住回頭,看見林未央站在那里,那人已經倒在地上,抱著身子哎喲直叫喚。
林未央見我回頭,兩人都有些奇怪,林未央手里舉起一把匕首:“青兄,這把匕首可是你的東西?”我聞言不禁一模身上果然不見了匕首,好在雙魚玉佩還在,讓我松了口氣,連忙點頭走了過來。
“青兄怎么搞成這樣?”林未央把匕首遞給我問。
我道了聲謝,接過匕首:“一言難盡。”
“也是,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林未央對地上那人喝道,“你這偷兒別演戲了,小心演成真的,今天放過你,再有下次,你這雙手就不只是骨折了。”地上那人聞言,在我目瞪口呆中,飛快的跑了,讓我詫異,剛才他不是在哎叫碰瓷嗎?怎么這么干脆?
“走吧,這邊城寒冷,我正好也想添幾件厚衣服,青兄若不嫌棄,可來幫我看看。”我感激一笑,和他一起向成衣店走去。
一大早天還沒亮外面就吵嚷起來,從乏累的入定中掙脫出來,仔細傾聽。不知是自己操作問題,還是沒有理解五行巫術的冥想要點,比起之前,總是感覺晦澀難忍,若不是強自以毅力支持,想到那些遺憾,恐怕我早就支持不下去了。外面傳來魯智深熟悉的聲音,不過這次不是慵懶猥瑣,而是大呼小叫的求饒聲,從他的呼聲看來,魯南薄療傷完畢出關了。這讓我精神一震,明天就是吳家災禍之日,也是我救出江瀟瀟的機會,若是能得到魯南薄的幫助,我有8成把握可以救出江瀟瀟,另外兩成就看格日勒是否真的近于天道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所說天道為何物,總覺得是一種難以理解的很玄的東西,所以,也可借此驗證一下,玄之又玄,是否確有。
“老爺,還是先住手吧,天已大亮,再大罵下去,恐怕惹人笑話。”華杰勸道,“這幾日多有江湖人士請求拜訪,恐怕今日也不會例外,家丑不可外揚,老爺您看……”
“這敗家子,氣死我了。”魯南薄聞言止住,魯智深的痛呼也小了下去,“都有什么人?你還敢偷懶,今天不揮一萬次刀就別想吃飯!”魯智深的慘呼又響了起來。
“回老爺,多數都是北方和西域的武林人士,有漠刀門的副門主孔連風,黃沙幫的竇貴,巫山原的楊樹和……”聲音漸漸遠去不可聞。
我出門洗漱,果然魯智深在院子里腿部微弓一前一后,手中揮舞著一柄黑沉的大刀,卻并非魯南薄使用的蟬翼刀,他此時已是汗流浹背,狼狽不堪了。
見我笑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作勢欲喊還未走太遠,隱隱可以聽到聲音的魯南薄,魯智深又是威脅又是求饒的看著我。
“兄弟,兄弟,別!”魯智深小聲央求,“哥哥我晚上請你去冠軍樓行不行,保你大開眼界……”
“不要偷懶!”魯南薄耳聰目明,極遠就聽到魯智深嘀咕,不過也未聽出他說什么,若是聽到,也不至于只是這句話了。
魯智深示意我過來點:“你不知道,那可是我昨晚把那小娘們搞舒服了才得到的消息和門路。你別笑我現在這般虛,要是你經了昨日那陣仗,現在估計得爬著出來。”魯智深自得的道。
我不禁好笑,但對他所言不太感興趣,我現在最要緊的是得到魯南薄的支持,哪會做他不喜歡的事:“你好好揮你的刀吧,這幾日清凈清凈,后日卯時戰事發生,小心你……”我剛說出口突覺不對,立時停口,更覺不對,忙接話道,“你被官府抓了奸細就好笑了。”
還好魯智深沒在意,只是在愁怎么晚上騙過他老爹去那什么冠軍樓,眉頭緊鎖,一片苦意,連手里力道都弱了幾分。仆役送來飯菜,我也不想多呆,正打算趁勢走掉。魯智深突然道:“青兄若有事找我爹爹,盡管前去,若是不得意,可來兄弟處,也許有別的辦法。”我心理一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還是愁眉苦臉的練著刀,一邊小聲猥瑣的念叨著美人的身子膚如凝脂臥蝤蠐,妙峰旖旎隱華章……。
“青公子可是找老爺,不知有何事?”我剛走到魯南薄的院落門口,華杰走了出來,一愣問道。
“聽聞魯前輩出關特來拜望。”我道。
“老爺在前廳會客,不如青公子先回屋稍待,或者出門轉轉,等老爺閑下來,我在請公子過來。”
“前輩有所不知,我找魯前輩是有一件要事,還請前輩通報一聲。我這事挺急,事關人命。”
“公子客氣,稱呼我為華管家,或管家即可。若真是如此,那我可幫公子通傳一聲,公子請稍待。”
“謝謝華前輩。”
“公子又錯了,華管家即可。”華杰向前廳行去,我便在院子里等待,卻久久不見他出來,也不見他人回復,拉住一個端茶的仆役,原來華杰被派了出去,這會并不在府中,我不禁皺眉,聽前廳喧聲陣陣,人數繁雜,恐怕也不適宜過去明說,真能借機了。我繞道正門,偌大的前廳坐了不少人,各自成團,互成一席。
“諸位所說,正是我想。我正道同門正可借此幾會揚我朱雀神威,諸位的消息至關重要,我作為前輩,免為其難,愧領指揮。”
“魯前輩哪里話,那個不知道你德高望重,武功蓋世,您作為首領正是應該,其他人,我老趙第一個不服。”
“說的是,說的是……”一堆人附和。眾人又是一陣閑聊。
若有一會,一人道:“魯前輩,聽聞那天使教妖女還在大牢里,現在正是個機會,不如我們一不做二不休……”那人做了個砍脖子的動作。讓我大驚,忙大喊道:“不可!”聲音震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我。并非我聲音有多大,而是很奇怪的那人剛開口話才說了一半,喧鬧的眾人突然啞火了一般鴉雀無聲,反而顯得我的聲音突出。
“你是何人?敢阻止我正道討魔?”那人怒聲喝道。我看了眼魯南薄讓我心里有些涼意,他并未看我,在和林未央說著什么。
“說,你是什么人?難道是邪魔的奸細不成!”那人大喝一聲,有人起哄起來,眼看就要失控。
“楊樹和,你可算了吧,誰不知道你和天使教有仇,想算賬可別拉上我們,我們只為國家出力來了,可不想搭上門人性命,至于這位小兄弟只是說出了我們的心聲,何錯之有?”一個粗獷的漢子道。讓鼓噪的眾人不再一幅要殺了我的樣子。也讓我對這人產生了一絲感激。
“孔連風你什么意思,別以為你們在西北稱雄就可以小視天下人,有本事讓我領教領教你的荒北漠刀。”
“諸位稍安勿躁,天使教之事事關重大,還是小心應對才是,諸位放心,此事自有應對,無需各位操心,諸位只需同我一起打擊城內邪魔,衛我朱雀將士身后無憂。”魯南薄打著圓場。
“哼,江中名門不過如此。”楊樹和哼了一聲,往外走去。
“你敢小視我江中,納命來。”魯南薄的侍從蟬鳴斥道,沖上前就要攔著楊樹和。
“回來!勿要放肆!”魯南薄怒斥道,蟬鳴低首侍立不敢言,“楊樹和,念你報仇心切,我不與你計較,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你們楊家就剩你一人了,若是你死,這巫山云雨、一原絕學可就以你斷絕了。”
“……如此茍活于世,何曾大丈夫,想我祖輩感懷巫山瑰麗,云雨氣象萬千,一原而盡天下云雨氣象,創此絕學傲視武林,何其壯哉。我輩竟至與此,家仇尚不能報,難為大丈夫。”楊樹和沉吟半晌道。
“你被仇恨蒙蔽雙眼,怕是一輩子也窺不到絕學門徑了。”魯南薄道。
“魯前輩高人,也許說的對,我在巫山十年什么也沒看出來。但也并非沒有收獲,與我而言,眼前這仇、這怨就是連綿不絕的巫山云雨,一原遮幕,何必要曾經風華?告辭!”
“可惜!可惜!”魯南薄聞言一怔,連到兩聲可惜。
“我倒是小瞧他了,是條漢子。不過此次怕是楊家真要絕后了。”孔連風道。
我正打算找機會根魯南薄說幾句話,還有這楊樹和真令人擔憂,殷夢慈武功未復深陷牢獄,若是讓他得逞……我心里一驚,肝膽欲裂,上次殷夢慈失蹤不會就是因為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