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大少爺嗎?不是武林高手嗎,在哪弄不到錢。”
“你管我。我武功再高,能去偷去搶嗎?我不嫌丟人的嗎?再怎么說,我也出自江中名門。老實說吧,你幫我我幫你,就這么招,一句話同不同意?”魯智深一幅光棍姿態說道。
我咬牙,此時也別無他法,就這么辦吧:“好。我去找林未央試試。”
“找他?找他最好,最好連他一起去。”魯智深興奮的道,如果能說通林未央,他可能連受罰都不必了。我會心一笑,對于林未央,此時我還真有誘餌讓他同意,反正魯智深是什么德性他一清二楚。果然不出我所料,以不知歌做餌,林未央果然只略微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不過我多了個條件,他也要跟著我們一起去,我怕到時魯智深玩瘋了,忘了我的事了,順便也是為我著想,要是魯南薄知道我和他兒子一起,恐怕對我平舔怨恨,有林未央在,就不一定了。感情的魔力果然不一般,也許他也明白我想讓他去的目的,所以并未拒絕。我也有另一重考慮,多與他親近,日后幫忙才好開口。
夜晚,難以想象在這兵臨城下的生死關頭竟然真有這么一處風花雪月醉生夢死之地,甚至于比我曾經去過的內地繁華之地豐儀城怡春樓猶有過之,令人驚嘆,其繁華聲舞之美不同于世,更有一種稀世的異域乃至尊貴風情。樓中絲竹悅耳,了無無賴,盡顯文風雅致,第一印象完全顛覆了我對所謂青樓的印象,以至于我有些懷疑魯智深是否帶對了地方,連謹言慎行保持翩翩形象的林未央都有些驚奇。魯智深得意的遞上請柬,也不知他怎么得到的,我們被引入一間雅閣,酒菜精美,就如同安排的女子一般,賞心悅目,令人流連忘返,雖不至于沉迷,卻也有些許醉意。
“哥倆,干嘛這么拘謹,你們看,這才是咱們男人該享受的……唔唔……”魯智深嘲笑著我和林未央“正襟危坐”,自己熟練著挑逗著一個名為翠玲的女子,翠玲任他施為,淺笑著與他嘴對嘴吃著葡萄。
“兩位公子,人中龍鳳,何不放開點,像這位爺一般?”林未央身側那名為丹秀的女子調笑道,“是覺得我們姐妹姿色難以入眼,還是瞧不起我們這檔子人?”
林未央和我聞言都有些尷尬,不知他如何,我是毫無心思與此,何況這些女子雖然姿色不錯,但也畢竟不是樓內一等。我身側名為卡琳的異族姑娘出聲阻止道,“丹秀,別亂說話,兩位爺器宇不凡,可要耍些文戲?”
“何謂文戲?”我好奇的問。
“這還不明白嗎?就是那玩意兒,一些小道具,一些小動作,保你舒舒服服的。”魯智深猥瑣的笑道。
“如果爺喜歡,可以試試。不過,我所謂這文戲,可確是悅耳悅心之為,雖有情但更有意。”
“什么東西?”魯智深手伸入翠玲在明亮的燈火下極為明晰。
“公子可愿聽那胡笳、琵琶?”
“可以。”林未央皺眉聽著外面的污言笑語道,。魯智深不屑的想說話,被林未央瞪了一眼,另有一番精神。雖然彈奏一般,只是孰能生巧的技巧,也無甚感情投入,卻也讓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不過也正因毫無感情的彈奏,讓我和林未央不至于沉浸進去,稍稍放松下來。
“咣當!”我和林未央聽得正興,隨意聊些事情,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碗罐摔碎的聲音,伴隨著一身大喊,“彈什么將軍破陣歌,破個屁的破,將軍的屁股都被人破了,還破陣……”
“爺,爺,您先進房,進房,外邊人多眼雜,您可別被……”一個中年女子聲音勸說道。
“我怕球,我堂堂……呃……”那人打了酒咯,聽說話聲音,是個中年人,“堂堂大將軍……”
“大將軍?”我與林未央面面相覷,這不可能是魏不關吧,我們剛才還說起魏大將軍遇刺之事,轉眼就聽到有人在這冠軍樓里自稱大將軍,不過這人絕不可能是魏不關,我們正想著,門被敲了開來,剛才進門接待我們的一個中年女子對演奏的兩人道:
“快別彈了!”兩人應聲而止,其實剛才那人大喊的第一聲,兩人已經停了剛才的曲子,換了另外一支了,中年女子抱歉的對我們道,“打擾各位公子雅興,實在不好意思,今夜公子們盡情玩,所有花銷都算我們的。”那邊廂,那位自稱大將軍的中年男子已經被勸進房中了。
“你是在小瞧我們付不起錢嗎?”魯智深唯恐天下不亂的叫喧道。
“住嘴!”林未央喝道,他并不想多事。
“好吧好吧,就你們能忍。不過大姐,你說的暢玩可當真?”魯智深道。
中年女子一愣,明顯這位爺不是那么知趣的,中年女子笑道:“公子難道看上奴家了嗎?若是公子不嫌奴家老舊,奴家舍身相陪。”搔首弄姿,并非突兀。
“嘖嘖,沒看出來,你也是一代尤物啊,不知十年前是不是這冠軍樓里的花魁。”魯智深道。
“住嘴……”
“你聽我說。”魯智深打斷林未央繼續道,“我也不繞圈子了,聽聞這冠軍樓每年都會選一屆花魁,是為四人。既然賠罪,我們兄弟只有三人,那請來三人勉勉強強作陪吧。”
女子面有難色,甚至還有一絲不屑,青樓女子迎來送往,眼光極為獨到,能看出來人高低貴賤,雖然我們看著不錯,不過對于冠軍樓這種專待達官顯貴的地方,江湖中人在她們心中怕不是下九流的地位也不遠了。女子道:“公子們抱歉,不巧,幾位姑娘有人作陪,有人今日休息,不能過來,還請見諒。”
“果然是冠軍樓,有冠軍樓的氣派。”魯智深贊道,這時林未央也未在阻攔他,也許也被青樓妓女的眼神激怒了。
“那是自然,冠軍冠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待的。”女子道,“我再叫幾名姑娘作陪,算是賠罪,如何?”
“也不是不行,不過既然是賠罪,又恰巧四大花魁都有事。總得我們提點要求,你這一股腦塞過來也不問我們愿不愿意?”
“公子有何要求?”女子有些無奈。
“多的沒有,只一條,聽聞冠軍樓近日來了一位歌樂大家,可否現身一見,我們已經再三忍讓了,不會這小小要求都不允吧。若是如此,這冠軍樓果然徒有虛名。我等雖然是江湖人,但在中原官場也有幾個玩的好的兄弟,到時恐怕……”
“公子如何知道蘭若小姐再此?”女子并不慌張,只是好奇的問道。
魯智深得意一笑并不答言。
“兩位公子與這位公子意見一般嗎?”女子問我們。
我和林未央互望一眼:“不錯!”
“我要問過蘭若姑娘,再來回稟各位。”
“可以。”魯智深道,“快點啊,我們這兩位可等不及了,小心砸你們招牌。”女子聞言一笑款款而去。
“你胡說什么?”林未央皺眉斥道。
“幾位爺可真有趣。”丹秀道,“我們可都沒見過這位突然而來的蘭若姑娘呢,今日竟借了諸位的光,有幸一睹。”雖說有幸,卻滿面酸意。
“你怎知可一見,剛才不是說才要問過嗎?”我問。
“花魁之事都可一口拒絕,蘭若之事卻需問問,不問可知。”丹秀道。
“蘭若與我們不同,你少說話。”卡琳勸道。翠玲一如既往與魯智深嬉戲,已是嬌喘吁吁。
“諸位公子有福了,我們蘭若姑娘同意了,不過得請諸位公子移步。”中年女子慧娘回來笑道,“換到暖香閣,這里稍顯擁擠了些,那里酒水已備足了。”我們互視一眼,也想看看這位蘭若姑娘,跟隨著慧娘向內閣走去。
整個冠軍樓約從回字,前面是門樓連著廳堂,廳堂裝飾厚重,有個歌樓戲臺,往日多有曲藝表演,如今這時日樓內略顯清凈,前廳幾乎只有幾個仆役看守。往內正對門樓的是一座坐北朝南的高閣,閣上挑檐頂檁上皆有威猛神獸裝飾,在高閣兩側是相對低矮的二層樓閣,并排七八間房,而我們進來所在的房間就在西樓為三,若非如此時候,恐怕我們不見得能入三房,若放到往日熱鬧時,也不見得我們房內的曲樂會影響到那位居于高閣二層的中年男子。
不過我們并未進入高閣或是東閣,而是下樓穿過歌樓連接處的角門,進入了后院,后院燈火暗淡,氣氛幽靜,剎那竟以為進入另一番地域,難以想象這后院竟這般雅致,以至于產生這里與前邊并非一處的感覺,前邊裝飾莊重又意態淫靡,后院簡潔又別具匠心,雖山水粗淺卻覺江山氤氳萬里。我與林未央甚至是魯智深一瞬竟被園林吸引,以至于身邊那幾名跟隨的女子不見了也不知曉。直到慧娘嘴角含笑的輕聲提醒我們慢行,才回過神來,略微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