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jīng)與我說過了,不過我還是想見見你,聽你親自說明此事。雖說我們只有一面之緣,但是胡大哥、周小弟念你,我們便也信你。”
“多謝,多謝。”我感激地道,秦寒既已說明,我稍說幾句以作印證。
扈紅絮點頭道:“既如此,我可以帶人幫你們進入軍營暗查奸細,不過可說好,進入軍營一切聽我安排,不知各位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我已經(jīng)給你看了文書,你還有何不信,我們還能害了威天不成。”秦寒薄怒道。
“誰知道是真是假,我們江湖人只信情誼,不信真假。”扈紅絮轉(zhuǎn)頭對莫少歡道,“你還是在這里保護他吧,戰(zhàn)場兇險,你一個小女孩子家家的,在那里不合適,看你這小臉,姐看了心疼。”莫少歡趕忙搖頭,然后又歉意的看了我一眼。扈紅絮還待再勸。
我道:“讓歡歡和望天一起吧,在這里,她不會放心的,我想望天會照顧好她,歡歡也會照顧好自己的,是不是?”莫少歡感激的看著我,點頭。
“好吧,那邊胡人兇狠,我得回去了。”扈紅絮趁公子卿和秦寒商議安排人的時候拉著我倒遠處,“你可小心那姓秦的,此人有些不簡單,不知隸屬于誰?竟能拿出將軍府的文書,那魏輕我可見過,大將軍也絕非小傷,他一個姓秦的突然出現(xiàn),若不是將軍府親信,便是大將軍可能遭了不測。”
我心里一突,繼而覺得她想多了,數(shù)日相處,秦寒并非奸邪之徒:“此事我醒的了。姐姐和諸位兄弟注意安全。也不知胡大哥在此緊要關(guān)頭為何要出去?”
“他未對我說明。”扈紅絮失望地道,“但一定是一件極為要緊的事情,不然他不會貿(mào)然此時離開,若是他……嘿,姐姐失言了。”扈紅絮怔了一瞬,自嘲的笑了笑。
我心里一奇正待細問,秦寒走了過來,便斷了閑語。軍中復(fù)雜,此次之行召回了子羽由他親自帶隊跟隨扈紅絮進入守軍戰(zhàn)地。公子卿本想讓伯毅帶隊,伯毅不肯,言道任何事都沒有公子卿安危重要,只能退其次。
“青大哥再見。”隨著莫少歡幾乎不可聞的告別,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而我們也在想著如何處理輜重營里的鸞羽軍叛徒。
“你們果然在這里,害我好找。”魯智深幽怨的如同棄婦,“林哥幾日不知蹤影,你們也不見了,玉仙子在閉關(guān),冠軍樓竟然也關(guān)門了,我翻墻進去連那蘭若姑娘也不見了蹤影,還被人當(dāng)賊打了出來,我太可憐了我。”魯智深慘兮兮的令人忍俊不禁。
“大哥去了哪?”秦寒忍笑問。
“誰知道,也許真在安順府發(fā)現(xiàn)了線索,找人去了吧。”魯智深無所謂的說道,“哇,公子美女,請給我個溫暖可好?”魯智深說著張開雙臂,引得幾人同時憤怒,“開玩笑,開玩笑,別介意。你們這是要干嘛?帶上我唄,我也要去玩玩。”
我們看向秦寒,秦寒道:“跟著吧,不要問,不要亂說話,聽指揮。”
“嘿,沒問題,話說,我們?nèi)ツ模俊?p> “廢話。”秦寒皺眉道,“我剛才說了什么?”
“好好好,嘿嘿,公子姑娘,我來保護你……別別,我保護二哥行了吧,我保護二哥。二哥,吳家小姐長得怎樣,我看吳家小二長得不錯,她姐姐一定也不差,你這么上心,不會……我不說了,不說了,好吧……嘿,大叔……好,我滾,我滾,亮刀干嘛,搞得我沒有刀似的……哎喲……”
這位王勝虎將軍五大三粗、胡子拉碴,一口破風(fēng)牙,搭著煙袋吐云吐霧眼神迷離,實在讓人難以想象輜重營工器糧米衣食皆過于此人之手,還好他身邊的參事看著整潔精明強干,恐怕整個輜重營庫房出入皆靠此人撐著,也不知這王勝虎是誰的關(guān)系,竟能入此肥差。
“將軍,這幾位便是了。”參事微下雙目,俯身輕道。
“我說老匡,大男人別扭扭捏捏的,說話細聲細氣,算什么男人。”王勝虎開口聲音怪異,讓人難免生出一股厭惡。
匡參事也不生氣,繼續(xù)道:“將軍,客人到了。還有將軍,輜重營內(nèi)不許抽煙,要抽您回家抽去。”匡參事不由分說奪過王勝虎的煙鍋,他的手奪在灼熱的煙桿上仿佛毫無所覺般,輕輕的撣去未燃盡的煙絲,輕輕的放在旁邊的青翠筆架上。
“老匡你太過分了,欺負老子斷了一只手,搶不過你是吧。老子就這點愛好,還讓你管著。”隨著王勝虎坐直身體,他的一條臂袖耷拉著,空空如也,“喂,你們幾個小白臉找老子干甚,老子可對你們這幫細皮嫩肉的家伙不感興趣。”
雖聞言厭惡,但想起要事,只能忍住:“參見王將軍。我等確有要事與王將軍相談。”秦寒將手書奉上。
“要事?要是啥屁事,老子非把你們腦袋擰下來當(dāng)夜壺不成。”王勝虎看著匡參事幫他打開的手書,眼神一亮,抬頭逼視我們,瞬間竟有一股不輸于絕頂高手的氣勢壓迫而來,竟讓我們呼吸一滯,這種氣勢我曾感受過,在末惠的天狼衛(wèi)隊下。
“確是魏老大的印章,魏老大傷勢如何連我都不知,何能為你印章,你是何人?”王勝虎喝道,聲震梁灰,回音陣陣。
“王將軍可否允我近前細說?”秦寒笑道,絲毫未被王勝虎聲勢影響。
“過來!”
“將軍小心……”
“怕個錘子,老子連那臭狗衛(wèi)都能竄幾個來回,還擔(dān)心幾個小娃娃?過來。”秦寒上前小聲切切。
王勝虎訝異的看了秦寒一眼道:“讓他們偏室等候。”
“諸位請!”匡參事一揚手請我們?nèi)敫舯诙摇N覔?dān)心的望著秦寒,秦寒笑著對我表示安心。
“那個小子也太弱……”臨近耳室前聽到王勝虎吆喝聲,不知怎的心里一突,直覺再說我,繼而感覺莫名其妙。隔壁不時傳來王勝虎的大呼小叫,但是到底說些什么,卻難以聽清,喝了一壺茶的功夫,隔壁傳來王勝虎的咆哮:給老子過來。
王勝虎眼光犀利的盯著我們,好像要刮出一塊肉來,讓人渾身不舒服:“我還是看不上這小子……”
“王將軍~”秦寒在邊上忙叫到。
“好了,好了,搞不懂你們這些小娃娃。”王勝虎話音一落,虎目一厲:“老匡,三月前調(diào)入丙寅的梁能、庚午的趙金、甲戌的牛成,兩月前調(diào)入乙丑的李黑……月前調(diào)入戊辰的黃略……等人有幾人駐營幾人公干,現(xiàn)在何處?”
“稟將軍,今日甲戌、庚午連同甲子等四隊向西城運送新筑彈丸,乙丑……”匡參事一一報來。我們奇怪為何他們莫名其妙的說起公事來,不是查找鸞羽軍的人嗎?
“王將軍,您確定是這些人嗎?”秦寒不放心的問。
“八九不離十,老……我這雙招子就沒看走過眼,底下士兵誰是誰,十八輩祖宗老子清清楚楚,就這幾個辦事利索,老子卻沒摸透,不是他們是誰?十個里邊有八個都是,絕對錯不了。”
“將軍現(xiàn)在要不要召回在外執(zhí)行軍務(wù)的?”
“召回干嘛?任務(wù)還沒完成,回來了再抓不遲。”言罷又在邊室等了有一個時辰,好在因軍情緊急,事務(wù)繁忙,軍情如火,執(zhí)行任務(wù)迅捷,那些人都回來了。
“都回來了?營場集合!”王勝虎喝道。匡參軍前去傳令。
軍隊集合完畢,王勝虎龍行虎步,獨臂并未影響他的威視,他虎視一圈底下士兵:“老子要找?guī)讉€人,自己乖乖站出來,別讓老子花時間一個一個點你們名字。”部分士兵奇怪的望著王將軍,他們都是不知道情況的人,雖然注意到了營場邊上有一堆陌生人,卻沒有任何士兵轉(zhuǎn)頭去看。漸漸的人群中站出幾個人來。
“還有嗎?我再給一次機會。”王勝虎道,并未再有人站出來,“聽令!”一聲喝聲入云霄,士兵聞聲一震,如戰(zhàn)場聞令。
“好!”身邊伯毅一聲喝彩。
“乙丑李去!出列!戊辰黃略!出列!辛未王闊!出列!”三名士兵聞言身體一顫,還是站了出來,“想必你們也明白老子叫你們出來干什么!來人!殺!”王勝虎話音剛落,已有刑兵上前反縛三人,壓跪在地,刀口指陽而下,一顆人頭瞬間滾落,鮮血噴灑一地。
“將軍,我是……”
“殺!”那人話音未落已和第二個頭顱滾落一處,血液混交,一股血腥氣味瞬息間鋪滿營場。王勝虎摒散了其余士兵,著匡參事安排軍務(wù),整個校場就剩下我們和那七八個一開始站出來的士兵。
“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不錯,不錯,是我們要找的。我這就帶回他們,你們,你們?yōu)楹我荨?p> “小姑娘,你怕是會錯了意?”王勝虎打斷公子卿欣喜的自說自話,“這幾人在老子軍中,便是我輜重營的士兵,要想帶走,問過老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