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何意?老夫雖有意收你為徒,只是你不待見,今日又何有此為?”格日勒莫名其妙地看著我道。
“這是我欠你的,老頭子。”我起身道,“老頭子,我不知道你年齡多大了,只知道你像老王八一般活了很久了。”格日勒神情漸漸淡然,“若您武功之道真已近天道,可預(yù)事與先,我告訴您,我還記得您當(dāng)日對我說的話。今日之事乃是定數(shù),請您不要插手。”
格日勒杖身入地,一股莫名的微風(fēng)輕旋四周,莫明奇妙的感覺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五行精氣如狂如靜,我大氣也不敢喘,良久外邊傳來吉呼甲地怒喝,格日勒半閉的眼睛一睜,一股神光遍灑屋室,讓我呆滯幾乎不能自已。不知多長時間才被格日勒搖醒,只見他眼神慈祥和睦,面上微有困倦,原來多了數(shù)層溝壑。
“雖然不知細(xì)里,但我相信你的話。今日之事我不插手。”格日勒語氣平緩。
“多謝師傅。”我心中其實把我并不大,現(xiàn)在聞他答應(yīng),實在欣喜,“還有一件事麻煩您。”
“何事?”
“我想派一人跟隨你入珠穆峰阿提拉之墓,取壽元珠。”
格日勒目光深遠(yuǎn),灼灼地盯著我,讓我不敢直視:“讓你外邊的朋友停下吧,束峰已經(jīng)逃了。”我怔怔地隨他走出問,只聽隨著門響,“你要讓誰隨我去?”
我望著外邊束三、陽煞橫尸,束峰、束二不見蹤影,陰煞斷了一腳被困住,吉呼甲被人圍攻岌岌可危。
“住手!”我忙叫到。
眾人聞言卻沒幾個聽從,格日勒嘿嘿一笑,手杖一指,萬千奔獸攪亂局勢,讓吉呼甲脫出了圍困:“諸位可要欺負(fù)我老?”即便是病虎,只此一招便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我看到魯智深將棺材完好的托了出來,松了口氣道:“今日之事我們各退一步,到此為止。”
“若要派人,三更渡口,過時不候。”格日勒并著受傷的吉呼甲緩緩離去。我心里默應(yīng),回頭看向正在想辦法打開棺材的魯智深、蔣山蘊以及緊盯著格日勒的林未央等人。心里激動:瀟瀟,我來救你了。
“哇~”一聲悲號,蔣山蘊撲到方形棺蓋上,“師姐啊,你仙姿玉質(zhì)如何受此苦楚,師弟恨不能以身代替,嗚~,臭鼬妖魔我必稟告師門其昭昭惡性,為師姐家人報仇雪恨……”江瀟瀟也許聽到了外界動靜,棺材咣咣響動起來,蔣山蘊混亂抹了下淚水,“師姐,我這就救你出來,滾開……”魯智深查看了半天棺材鎖扣,正要開口,被他一聲斷喝,喝得滿面怒容,剛握緊刀把便被林未央拉開,不禁怒哼一聲不再理會,走向陰煞。
這個沉鐵棺材,最要緊一處便是機(jī)關(guān)鎖,蔣山蘊雖然找對位置,卻對此毫無研究,試了一會便失去耐性。
“我來吧。”我走過去道。
“我們?yōu)t湘派之事不需你們插手。”蔣山蘊煩躁的怒喝一聲,連他的跟班師弟蔣氓也看不下去,輕拉了他一把。
“師姐,你忍一忍,我救你出來。”舉劍便向機(jī)關(guān)鎖處,砍去,乒乒金鐵碰撞,火星四濺,棺材中除了撞擊聲,還傳來沉悶的吼叫聲,我聽得一陣心疼,大喝道:
“夠了!你是嫌她受的苦還不夠么?”我對他此時再無好感。
蔣山蘊回頭怒視我,臉漲得通紅,手中崩了刃的殘劍不住顫抖,我直視著他,毫不退讓。
“哬~”不知魯智深干了什么逗的陰煞發(fā)出了聲音,蔣山蘊死瞪了我一眼,向那邊走去,劍尖直指陰煞胸膛,陰煞此時腿斷卻沒流出什么血液,灰敗的臉頰一股死氣。
“說,那棺材怎么開?”陰煞雙眼無神,暗淡的嘴唇微微張開,胸口毫無起伏,猶如死人一般,劍尖前刺半寸進(jìn)入陰煞胸口,魯智深怎也忍不了他,揚刀將他的劍挑開。
“你們青云門想與我們?yōu)t湘結(jié)下梁子么?”蔣山蘊怒喝一聲劍勢向魯智深攻去。魯智深嘿一聲“來的好”重刀向其迎去。林未央欲過去說和,我上前阻住,有魯智深糾纏他,省得他在這壞事。
這機(jī)關(guān)我親眼見過怎么開的,在林未央的幫助下,沒用什么功夫,便解開了機(jī)關(guān),我深吸口氣,擬制住心中激動,囑咐林未央做好限制江瀟瀟發(fā)狂的準(zhǔn)備,緩緩起開棺蓋,口中吹著束峰教我的口哨,口哨聲一響,江瀟瀟果然漸漸安靜了。
隨著棺蓋完全起開,蓬頭亂發(fā)臉色灰青,雙眼無神,渾身被鎖鏈、枷鎖束縛的江瀟瀟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無限心痛,連口哨都開始斷斷續(xù)續(xù)難以穩(wěn)定自己心神。
“這是瀟湘仙子江瀟瀟?!”身邊林未央語氣不可置信充滿驚嘆。我不敢停止口哨,甚至不敢去呼喊江瀟瀟的名字,不敢將自己的悲傷與狂喜顯露出來,輕輕的點頭,將手向她伸了過去,希望她仍然喜歡。
因為口哨不穩(wěn),江瀟瀟面容猙獰與平靜互相轉(zhuǎn)換,我和林未央小心的去除枷鎖和棺材壁上勾連。
“師姐!”數(shù)聲劍鳴,蔣氓幫蔣山蘊脫開氣憤的魯智深的糾纏,向這邊奔來,“你們這些人讓開,不要動我……這是什么鬼東西?!”蔣山蘊乍然見到棺材里做起的江瀟瀟,不及細(xì)看,見其丑陋詭異形貌一嚇,手中剛收的劍勢不禁向前刺去,我一驚,不敢怠慢,連口哨都忘了,擋在江瀟瀟身前。
“叮~”林未央及時攔住了蔣山蘊。
“呃!”肩膀一痛,身后一聲低吼,江瀟瀟又咬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安心的看了她側(cè)面一眼,從懷里掏出解毒丹,吃了兩粒。
“青兄,你……你沒事吧?”蔣山蘊一擊而退,驚疑地望著這邊,林未央忙回頭看我,心驚地問道。
“沒事,只是有點毒性,吃點藥就沒事了。”我身上瞬間一股虛汗,強(qiáng)自笑道。
“這,這是什么人?”蔣山蘊驚疑的不愿靠近,只是緊盯著問。
我不屑于對他說話,若說之前我還有想讓他將江瀟瀟帶回他們?yōu)t湘劍派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打消這個念頭了。林未央點頭道:“應(yīng)該不錯,她就是江瀟瀟,只是可憐,似乎也被束峰練成了像她一般的傀儡。”
“不可能、不可能……”蔣山蘊咬牙靠近兩步,繞著我和江瀟瀟觀察,“不可能,師姐那么典雅脫俗,高潔溫潤,哪可能是如此污濁丑惡啃噬人血的東……西,不可能,不可能……”不斷搖頭否定。
“什么不可能,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瀟湘公子秦良琮那么優(yōu)秀的人怎會有你這種師弟。”魯智深怎么看他都不順眼,嘲諷道。
蔣山蘊也許是一時接受不了,大叫幾聲“不可能”緩緩向后退去,江瀟瀟被他驚動,抬頭向他望去,張開滿是污穢與沾滿血液的嘴向他咆哮,蔣山蘊仿佛受驚般大叫一聲越墻而走,蔣氓看了一眼隨之而去。
我吹著口哨安撫江瀟瀟。五虎斷門刀的六位因剛才束峰突圍,他們是最薄弱的一節(jié),兩人重傷且中毒,我謝過他們幫忙,奉送幾粒解毒丹,告知日后定會重謝,他們便當(dāng)先離去。
我這時已經(jīng)用手代替了肩膀,隨著血液流失和毒素侵入,身體略微有些發(fā)虛,連不動聲色的楊樹和看了都有些不忍之色。
“這里現(xiàn)在沒有其他人,我還有一事相求諸位。”我意識到現(xiàn)在是個機(jī)會。
“你有什么事快說,我看你臉色蒼白灰暗,不若先將她關(guān)起來在說。”
我搖搖頭:“既然已經(jīng)救她出來,我就不會再讓她進(jìn)去。”我一笑,“諸位不用擔(dān)心。我這件事呢,想煩請諸位其中一人往空國珠穆峰走一趟,取一東西。”
“珠穆峰?”他們訝異互視一眼,有些猶豫。
“不知諸位可知千年前的匈奴單于阿提拉大帝,他的墓葬便在珠穆峰中,此次胡人……”我便將胡人珠穆峰此行目的敘說一遍,只是與部分細(xì)節(jié)處不表,“所以我想有一人幫我跟隨格日勒同去,關(guān)鍵時刻破壞胡人的計劃。”
“若真如此,胡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更可氣的是臭鼬、天使教等人也與他們互相勾結(jié),沆瀣一氣。此事我責(zé)無旁貸。”林未央怒道。
我卻不太同意,他為人正直,略有迂腐,到時恐怕難以預(yù)料,我只是想得到壽元丹,其他都是煙霧。
“我看明白了,你是想拜托我么?”楊樹和見我不語道,“也正好可以踐行你承諾我的米迦勒去向。”
林未央恍悟般的看向我。
“其實……”我看向魯智深。
“你看我干嘛,我可再也不沾你的事了,你可別找我。”魯智深慌忙搖頭道,這時他對陰煞的興趣明顯比聽我們說話高。
“你想讓智深去?”確實,不論如何魯智深心無旁礙,不計利益得失,此行最佳;若是讓楊樹和去,若是他在未進(jìn)入陵墓時便動手,后果難料,即便他等到了最后拿到了壽元丹,到時若是他用壽元丹換我?guī)退麑Ω短焓菇蹋綍r境況尷尬,后果難以預(y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