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拿去!”醫生終于掏出了兩根針,不知道是被林根最后那句話打動了,還是北極冰原的風太冷洌把人吹僵了。
收下了醫生的饋贈后,小阮和林根準備下水了。
一段助跑后,兩個人一先一后扎進了水里,濺起的水花都比方才醫生跳水時小了不少。
兩人揮動雙臂,在蔚藍的海水中前進。
楊帆站在船頭,遠遠眺望,很快就發現了這兩人矯健的泳姿。
“這是...?”帶著點疑惑,楊帆觀察到了這個泳姿好像是蝶泳類,在行進中兩個人的身體會有相當一部分露出水面。
把這個發現和醫生鎩羽而歸后兩人仍敢前來的事實一結合,再稍加思索,楊帆很快得出了一個猜想:
莫非這樣游可以減少體溫值的消耗?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妙了。楊帆撓了撓頭。兩個人行進的速率不慢,已經快游過了一小半的路程,這個距離上楊帆已經能看清來人是誰了:廚師和工程師。
雖然廚師和工程師的初始裝備中都沒有遠程武器,但不能保證他們下水之前沒有帶其他的裝備。而且照這種游法,楊帆不知道等他們靠近船的時候還能剩下多少生命值。如果兩個人狀態都能夠保持基本良好的話,自己就大勢去矣。
事到如今,只能尋求隊友的幫助了。
楊帆拔出軍刀,在手指上輕輕劃了一下,鮮血冒出。
有點疼啊,楊帆心里抱怨著,在甲板上找了個平坦的地方繪制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六芒星,在畫到一半時,手指上流出的鮮血仿佛有了自主意識一般,自動流淌完成了剩下的一半圖案。
楊帆把手指含在嘴里止血,看著面前這個不甚美觀的六芒星正一閃一閃地發出暗淡的光芒。
接下來該聯系隊友了。
內奸有獨特的溝通渠道,不過無法自定義發送的信息,只能在固定的幾句話之間選擇。
楊帆打開個人界面,點擊了一句“我需要幫助!快來!”,發送給了導航官。
不知道親愛的隊友會不會配合啊,楊帆想著。雖說這個訊息應該沒什么被誤解的可能,但是導航官看到自己身在船上,可能會覺得死守帆船的策略太過勉強,轉而選擇讓楊帆自生自滅,自己在野外繼續發育。
不管了,反正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聽天由命吧。楊帆回過頭一看,廚師和工程師已經游過了一大半距離,估計再有一兩分鐘就要登船了。
楊帆從儲物空間里拿出那塊煮熟的肉狼吞虎咽地吃完,又拿起茶杯,將冒著香氣的紅茶一飲而盡,從口腔到胃里都充滿了高級紅茶的滋味,整個人都感覺精神為之一振。
可惜這杯茶里沒加牛奶啊,系統真是不懂得飲茶之道。楊帆在心里默默吐槽著,舉起右手握著的軍刀在陽光下仔細端詳了一下,光滑的刀背反射著寒光,刀尖上一點寒芒耀眼。
謀劃的時間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是短兵相接的舞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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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阮和林根在海水里劈風斬浪而進,整艘維多利亞號已經近在眼前。
林根之前的計算還是蠻準的,一路游來,他自己的體溫值才剛剛見底。林根估計,比自己泳技更勝一籌的小阮狀態保持得應該更好。
“我走左邊,你從右邊上去!我喊動手,我們就一起攻上去!”林根在游泳的間隙抽空喊道,“只有船長一個人,他首尾難顧!”
小阮沒有回答,只是專心地向著船體右側游去。
船上的楊帆也聽到了這句話。左邊是工程師,右邊是廚師長,該先對付哪一個呢?
答案是明顯的。廚師拿著菜刀可以發揮兩倍的攻擊速度,就近戰單挑來說比工程師更加兇猛。
楊帆小步急趨到船的右側,蹲在兩個舷梯之間的船沿,緊緊靠著船體隱蔽。一個捕獸夾能夠把人固定在原地四秒鐘不能移動,四秒鐘足夠楊帆先大概解決掉這位戴著白色高帽的廚師長了。
林根和小阮幾乎同時摸到了船兩側的舷梯,攀爬到了繩梯上,脫離了海水,體溫值不再飛速下降。
因為從針打下去到針管中的藥物發揮效用而回血會有一點等待時間,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掏出醫生給的愛心小針給自己來了一發,以免在即將到來的戰斗中無暇扎針。
林根在心里估算著小阮差不多也已經就位,深呼了兩口氣之后,一聲大吼:“動手!”
話音落下,林根卻沒有很快地往上邊沖,只是保持著一個很緩慢的速度往上挨,同時豎起耳朵仔細地捕捉著上方的聲響。
小阮這邊竟也如出一轍。在聽到林根發出的行動訊號后,只是一邊慢慢地攀著繩梯往上挪,一邊密切關注著上方的動靜。
楊帆本來聽到林根這一聲炸雷般的斷喝,全身的肌肉倏地收緊,凝神靜氣等著那個高高的白色廚師帽從繩梯上探出頭來。結果等了幾秒,周圍毫無動靜,又等了一小會兒,兩邊別說人了,連鬼影都見不到一個。
搞什么?楊帆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林根等了一會,發現上方什么聲音也沒有,預想中的廝殺聲毫無蹤影,心想莫不是今天風浪太大,小阮沒聽到剛才那聲口號?
于是乎氣沉丹田,用比之前更渾厚、更氣勢充沛的聲音大叫道:“動手!!”
這中氣十足的一聲不止楊帆,連小阮都驚得腳底差點踩空了一下。楊帆重新屏息靜氣,等待著敵人上來。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時間的長河在此似乎是凝固住了,兩邊的舷梯口空空如也,一陣蕭瑟的秋風吹過,卷起一點木屑。
這下子,船上的三個人全都明白了。
“這感情是都指望著隊友打頭陣啊。”楊帆啼笑皆非,心下已如明鏡似的:這必定是兩個人都不信任對方,或者是都想著撿人頭占便宜,指望著對方上去吸引第一波火力,自己黃雀在后、漁翁得利。
這下算是僵持住了。不知道舷梯上吹過的風,會不會比甲板上更刺骨一些?楊帆揶揄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