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茶杯的主人的是趙三番。第三個茶杯來歷相當不凡,是先皇賜給他的。先皇也就是趙昆的爹?!斑@狗皇帝,跟一個流寇和解,還把自己的兒子拿去當人質,這么下作的事情也能做得出來,汀國也真是走到頭了。”
罵完之后,已年近百歲,滿頭白發,但身體卻還十分硬朗的趙三番緩步走到一個處高臺,面朝定北城方向,靜靜地站了很久,然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在去往唐城的路途中,金鑫鮮少從馬車里下來。旅途相當枯燥,停車吃飯,吃完上路,停車睡覺,睡完上路。沿途純天然的自然秀美風光算是給這趟旅途增添了幾分情趣。但看久了人也會有審美疲勞,本來喜新厭舊就是人的本性。再鮮艷亮麗的花朵一旦看得久了,也就不那么賞心悅目了,花朵上面的些許殘缺便漸漸變得讓人厭惡起來了。
這趟旅途說無聊也無聊,但要說波瀾其實也有一點。那天,隊伍休整,金鑫便跑去路邊的草叢小解,正當他準備開閘放水的時候。叮咚突然大叫起來,“哇靠,是無憂花??!”
“什么無憂花?”金鑫自然一臉迷茫。
“在地球的時候,皇甫喆的阿公不是給了你一些樣品丹藥讓你幫忙提煉嗎?”
“記得啊。”
“這無憂花里就有那丹藥的一些成分,而且是比較稀缺的成分?!?p> “這么巧!我這泡尿也太值了吧?!?p> “還愣著干嘛,趕緊把花都弄下來啊?!?p> “哦,就上面長滿白色花的那棵樹嗎?”
“沒錯?!?p> “這摘下來我們沒辦法保存啊,會不會有影響?”
“這,我也不知道。反正先摘下來再說吧?!?p> “好咧?!苯瘀芜B忙跑到無憂樹前,雙手飛快的采摘上面的花朵。采著采著他忽然看到了一件讓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東西。“這,這是什么,這朵花變異了嗎,怎么長得跟姨媽巾一樣的?!?p> “你傻吊嗎,這TMD就是姨媽巾啊,上面都還有點血呢?!倍_私衅饋?。
“這不可能吧,這姨媽巾怎么會平白無故出現在樹上。而且這看上去真是好像地球上的姨媽巾啊?!苯瘀芜€是有些不相信,因為他確實也想不通。
“跟你說了還不相信,那你湊上聞聞看,是不是血腥味。”叮咚說完就控制著金鑫的腦袋靠近‘姨媽巾’。金鑫想阻止也沒辦法。
“我靠,老大,不帶你這樣玩的?!苯瘀卧拕傉f完,他許久未曾出現的暗意識‘嗖’地一下就竄了出來。周圍的視野在他腦海里一下子就全都打開了。他看到在他身后方站著急火攻心地吳則甜。從她的眼神里,金鑫已經感覺到她恨不得馬上將自己碎尸萬段的想法。
“哈哈哈,跟你說了還不信,這下姨媽巾的主人來了,你總該相信了吧?!倍_丝礋狒[不嫌事大。
金鑫腦子里馬上開始全負荷運轉,這局面怎么破?
“要不要來點更刺激的?”叮咚明顯不懷好意。
“什么更刺激?”
叮咚沒回答,而是控制金鑫張開嘴巴,伸出了長長地舌頭,然后慢慢向姨媽巾上面紅色部分接近。
“我擦,老大,不要,不要啊?!倍_水斎徊粫頃瘀蔚囊?。
“不要,不要啊。我叫你爹,叫你爸,行不行,行不行,爸爸,老爹,老爸,老爹,快停下?!?p> “看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放過你啦。再見?!倍_苏f完就消失了,留下一個極其尷尬的殘局給金鑫。
金鑫身體沒動,也假裝并不知道吳則甜在身后,而是裝出好奇寶寶地樣子,自言自語地說,“咦,這是什么呢,這么奇怪,這怎么會有這樣的花?這是花嗎?”此時,金鑫只希望吳則甜趕緊走,大家裝作什么事也沒有發生。他也可以繼續摘無憂花。
而羞憤交加的吳則甜卻是希望金鑫趕緊離開,她也就當什么事也沒發生。因為她想取回這個姨媽巾。至于她當時為什么會抽風式的把姨媽巾掛在無憂樹上,其實她也不知道。人本來就是個復雜動物,有時候就是會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很多男孩子都會有想體驗站在高高的屋頂往下尿尿會是怎么樣的感覺。當時,吳則甜可能大概也是在這類想法的支配下做了這件讓人極其無語的事。
雙方就這么僵持在這。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這風是誰呢,就是有個愛哭鬼老爹的吳小周。
“表妹,你傻站著看什么呢?”吳小周人未到,聲先至?!罢O,殿下也在啊?!?p> 金鑫和吳則甜同時在心里叫了聲,“你滾啊。”但顯然他倆在心里的呼喊,吳小周是聽不見的,所以吳小周又說了句讓他們腦袋裂開的話,“咦,殿下你前面那東西怎么這么奇怪,像花又不像花的?!闭f著,他就準備走上前一探究竟。
吳則甜瞬間有種想刀死吳小周沖動。
消除尷尬的方法有很多種,其中一種是,足夠不要臉。只要自己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金鑫覺得此時大概也就這種最適合把當下的尷尬最小化了。于是他馬上把姨媽巾摘了下來,“沒什么,這是,是創口貼?!?p> “創口貼?是何物?”吳小周顯然之前沒聽過。
“嗯,就是可以貼在傷口上的東西。”金鑫解釋說。
“殿下你受傷了?”吳小周緊張地問。
“沒有沒有,就是剛才摘這花的時候被樹枝劃傷了,小事而已?!苯瘀渭热灰呀涢_始說謊了,那也就不在乎再多說幾個了。
“哦,那就好。下次如果殿下還想采摘一些東西,可以吩咐屬下來做便是。要不然被我爹知道了,肯定要罵我們照顧殿下不周了。”
“好的。下次我會的。”金鑫只想趕緊結束對話。
但吳小周這個好奇寶寶顯然還有問題想問,“對了,方才殿下說的創口貼,為何之前我聞所未聞,是皇宮里面御用的嗎?這東西若是能用在行軍打仗上,想必會作用不小?!?p> “確如吳將軍所言,此物乃御用之品,制作極其考究與精良,所以造價極高,并不適宜大范圍使用?!?p> “哦,怪不得?!?p> “吳將軍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可否回避下,本王有三急?!蹦蚨菰谀睦锒际且粋€完美借口。
“表妹你還站在哪里干嗎?回避下啊?!眳切≈芤詾榻瘀问墙袇莿t甜離開。
吳則甜此時情緒已經緩和,與其站在這找不自在,確實還不如一走了之為好。于是她就頭也不回的地走了。
吳小周看著吳則甜走遠,然后回過身對金鑫說,“殿下,我表妹已經走了。”
金鑫一時也找不到其他理由支走吳小周,只好說,“既然吳將軍現在沒事,可否幫本王把這樹上的花都摘下來。”
“當然可以?!眳切≈苷f完就開始忙活起來,他嘴也沒閑著,“殿下,這是什么樹什么花啊,這有什么作用嗎,入藥治病?”
“算是吧?!苯瘀尾幌脒^多解釋?!斑@里就有勞吳將軍了,本王先行回去了。”
“殿下慢走,這里交給我了。”
金鑫轉身走了幾步,身后又傳來的吳小周的聲音,“殿下,殿下,你不是要三急嗎?”
“本王去那邊。”金鑫隨口回道。
“殿下別走太遠啦,說不定會有敵人埋伏。要不我陪你吧?!?p> 金鑫裝著沒聽見,一個縱跳就跑遠了。
吳小周看見金鑫的跑得飛快,嘴里不由喃喃說了句,“哇靠,都被尿憋成這樣子了還不就地解決。真是的,大家都是男人,還怕被人看啊……”
在金鑫回自己馬車的路上,吳則甜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叫住了他。“殿下?!?p> 金鑫看著忸怩不安的吳則甜,說道,“吳將軍有何事,哦,對了,剛才那個要還給你嗎?”
“什么還給我?那個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吳則甜連忙否認說,但話未說完,她臉已經漲得通紅了。雖然她是個將軍,但終歸是女兒身臉皮薄。
金鑫也覺得也必要在這件事上深究,于是‘哦’了一下,就準備離開。
“那個?!眳莿t甜又叫住他,“殿下等下要如何處置那個物件?”
“本王已經丟掉了。”
“丟在哪里了?”
“怎么啦?那物件你不是說不是你的嗎?”
“是啊,但是,但那物件比較特殊,不能隨意丟棄。”
“為什么?”
“因為,因為它是個不祥之物。”
金鑫此時也大概明白吳則甜的意思。她就是不想這么私密的物件落在別人手里。
“哦,那既然如此。就辛苦吳將軍來處置了?!闭f著,金鑫就從袖口里掏出姨媽巾遞給了吳則甜。
“殿下不是說已經丟了嗎?”
“本王說謊了?!?p> 金鑫的直接坦誠讓吳則甜一下有些愣住了。但一想到自己使用過的這么私密的物件被一個陌生男子就這樣抓在手里,她有種又生氣又不好發作的憋屈感。
就在兩人僵持的這會。一個熟悉又討厭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了,“你們在干嗎?”吳小周懷里捧著無憂花向他們快步走來。
吳則甜一把抓過金鑫手里姨媽巾趕緊藏了起來,然后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表妹這是怎么啦,見了我跟見了鬼一樣的,跑這么快。得了殿下的賞賜連句謝謝也不說,真是太無禮了?!眳切≈茏叩浇瘀芜吷蠈χ鴧莿t甜遠去的背影嘟囔了幾嘴。
“吳將軍已經采摘完了?”金鑫問。
“是的。殿下,都在這里了。請殿下過目?!?p> “辛苦你了?!闭f著,金鑫就把吳小周手里的無憂花都收進了空間戒指。
“能為殿下辦事是小周的榮幸?!?p> 金鑫點了下頭,也沒再說什么,就徑直轉身往回走了。留下一個嘴里碎碎念的吳小周,“雖然你是殿下,可好歹也要說個謝謝吧。做人也太差勁了吧?!?p> 這一段三人的插曲,金鑫并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他小看了吳則甜的心思敏捷。他隨口說出的’創口貼’這三個字成了吳則甜揭開他身份之謎的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