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同門組合
“這不是錢的問題,現(xiàn)在就算你有錢,可能也見不到她的面。”溫之州說。“人家現(xiàn)在是住在唐城主的府里,你以為你想進(jìn)就能隨便進(jìn)的啊。”
“那你有辦法?”蔣固師問。
“辦法是有,但你要配合我。”溫之州說。
“什么辦法?”
“你答應(yīng)配合,我就告訴你。”
“我可以配合你。”蔣固師答應(yīng)的很干脆。男人之間對話就應(yīng)該這么直接。
“那我明天來找你,帶你進(jìn)唐府。”
“好。”
說完之后,溫之州就走了。蔣固師也沒有任何停留,繼續(xù)往回家走。在家門口,蔣固師先是檢查了下門栓上面的頭發(fā)絲,確定無恙后,才推門進(jìn)去。走進(jìn)小院子后,他轉(zhuǎn)身重新把門關(guān)好鎖上。
“你路上見到誰了?”屋內(nèi)一個女人發(fā)出悅耳的聲音。
“沒有誰。”蔣固師下意識的否認(rèn)。
“趕緊過來坐下吃飯吧。”女人沒有再追問。
蔣固師放下東西后徑直走到飯桌前坐了下來。他的對面是一個風(fēng)姿綽約的女人。那女人雖然穿著打扮很樸素,但恬靜出眾的氣質(zhì)顯示出她絕非一般女子。
桌上雖僅僅只有兩個素菜,但兩人都吃得津津有味。跟往常一樣,吃完飯后,蔣固師都會喝上一小杯烈酒。吃完酒,女人就會開始收拾桌子。她站起身后,她的手總是時不時在摸索。原來她是一個瞎子。大概任誰也想不到,一個擁有如此清澈眼神的人,竟然會是瞎子。又或者,只有看不見世間險惡的瞎子,才能有如此清澈的眼神。
“我剛才碰到了溫之州。”蔣固師忽然說道。
“哦。”女子簡單的哦了一句。
“他說有個人或許可以治好你的眼睛。”蔣固師說。
女子輕輕一笑,“他又讓你辦什么事了?”
“他沒跟我細(xì)說,只說明天配合他就行。”
“那你明天要出城?”
“沒有,就在唐府。”
“那個地方現(xiàn)在兇險的很。聽說現(xiàn)在有個大人物在里面。他是沖著那個大人物去的吧。”
“我不會出手幫他殺人的。”蔣固師認(rèn)真地說。
“我知道。你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
“嗯。”蔣固師點點頭,他看向那女子,目光溫柔地可以融化整個世界。
“那我明天在哪里等你?”
“在家里啊。”
“好的。回來吃晚飯嗎?”
“回的。”
第二天一早,還在那個狹窄的小胡同。蔣固師對站在胡同口的溫之州說,“希望這次你不會再騙我。”
“誰叫我天生就是這樣的人呢。”怕就怕騙子突然間的真誠,溫之州又接著說,“但在所有人當(dāng)中,你,是我騙得最少的人。”這邏輯解釋滿分。
“我答應(yīng)過她,不會動手殺人的。”蔣固師認(rèn)真的說。
“你想啥呢。就憑我們兩人還想在唐府亂來。”溫之州笑了笑,“今天起,我們只是路邊的一對說書人而已。現(xiàn)在開始,你就叫我郭得碗。”
“聽你口氣,我配合你這事還不是這一次就能完結(jié)的?”蔣固師皺了下眉頭。
“不好意思,可能怪我昨天沒有說清。”溫之州連忙解釋說,“至于需要幾次,我也不太能確定,但你每出工一次,我就付你一兩黃金。”溫之州看著蔣固師似乎要拒絕的樣子,又緊接著說道,“放心,不需要你動手。你動動嘴就行了。我也不妨告訴你,我要得只是能在唐府自由進(jìn)出。只要你配合我做到了這點,你請人看病的錢我可以幫你全部出掉。”
蔣固師聽得云里霧里。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站街的說書人,又有什么能量讓溫之州取得唐府自由進(jìn)出的權(quán)利。
“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里肯定很納悶。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等下怎么說怎么講我們邊走邊對一下。”溫之州說。“走吧,去唐府吧。”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差不多花小半個時辰才到了唐府。此時唐府的門前早就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了。蔣固師往人群看了幾眼,在人群里看到了幾位相識的同行。其中一個長相矮小的也看到蔣固師,于是笑著向蔣固師走了過來。
“老蔣,你也來啦。”這小個子笑呵呵地說道。“我還以為你不屑于參加官家的活動呢?”
“能賺錢干嘛不來。”蔣固師冷冷地回應(yīng)。
“他是誰?新朋友?以前沒見過啊。”小個子看了一眼溫之州問道。
“他叫郭得碗,我新搭檔。”蔣固師回答。“你呢,你今天一個人來的?”
“一個人夠了啊。真被選上了,一人獨拿賞金不好嘛。”小個子說。
“那祝你好運。”
“也祝你們好運。我過去朋友那邊啦。下回有空一起喝酒啊。”說完,小個子就走開了。
“那小侏儒是誰啊,跟你挺熟的嘛。”溫之州問。
“一個同行。以前一起合作過。”蔣固師說。
“看那人賊眉鼠眼的,不像好東西。沒坑過你吧?”溫之州向來喜歡以小人之心度人。但幾乎每次都能度中。
蔣固師沒回答,只是癟了癟嘴。
“哎,你這人啊。人心險惡這道理怎么總是不明白啊。我向你以身示教多少年了,你怎么一點也沒學(xué)進(jìn)去啊。”溫之州嘆了口氣。
“把自己活成自己討厭的樣子,人生還有什么意思。”蔣固師說。
“那你覺得你現(xiàn)在人生很有意思?讓心愛之人陪你過著清貧的生活,一生都活在黑暗之中,連求醫(yī)問藥都要絞盡腦汁。你覺得你活得很正直,別人覺得你很傻皮。這世間本就是渾濁不堪的,我們又何必裝清高呢。這是個強(qiáng)者為尊的時代,我們只能成為強(qiáng)者,才可以再去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你看看前面這些蕓蕓眾生,他們連成為強(qiáng)者的機(jī)會都沒有。至少,我們還都是武者,還可以為自己的命運拼搏一把。”溫之州說得情真意切,想必這也是他人生體驗和肺腑之言。
“呵呵。”蔣固師一點也不為所動,“那你拼了這么多年,到現(xiàn)在也還不是兩手空空。”
“這世界并不是說你拼了就會有結(jié)果的。機(jī)會運氣在很多時候比個人能力更加重要。我只是最近運氣不好,碰到了幾個硬茬子。但反過來講,這或許也是我的際遇,一旦我突破了當(dāng)下的困境,可能就會有另一方天地在我眼前了。”能在經(jīng)歷挫折之后還能說出這番話,可見溫之州的內(nèi)心還是非常堅定的。
“我不管你有什么計劃。在神醫(yī)甄美麗還沒有給師妹治好之前,你不能有所行動。”蔣固師嚴(yán)肅地跟溫之州說。
“可以。我接受。我保證。”溫之州答應(yīng)的很爽快。“但是,前提是你也是在用心的配合我。”
“我只能保證我會用心的去說書,至于最后能不能被唐府選上,我無法承諾你什么。”蔣固師說。
“這我自然明白。但你也要明確一點,若是我們選不上,那意味著我們也沒有辦法接觸神醫(yī)了。”溫之州總是時不時挑撥蔣固師心中的那根弦。
“我會盡力的。”蔣固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道。
“前面這么多人搶著報道簽名的情形,有沒有讓你想起那年我們一起進(jìn)師門的時候。”溫之州忽然把話題轉(zhuǎn)到了以前。
“不要想著試圖用回憶來緩和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蔣固師雖然挺固執(zhí),但他并不是傻子。
溫之州的意圖被他戳破,只好尷尬地笑了幾下,就沒有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