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儀禮走遠后,凌丹丁走到金鑫跟前,小聲地說道,“殿下,老夫有句話不得不說,請不要怪老夫多嘴。”
金鑫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凌丹丁。“凌長老請說。”
“老夫覺得這張先生似乎對殿下相當不敬。”
“哦,原來是這事啊。”金鑫點點頭,“我跟他相處的時間有些久了,可能平常也都比較隨意吧。所以才會讓你們看來有些不分尊卑。”
“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問題是他時常會用一副氣勢凌人,頤指氣使的語氣指使我們做這做那,了解的人知道他只是殿下身邊的一個貼身隨從,不了解的人可能還以為他才是殿下呢。”凌丹丁想來也受過張儀禮的氣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在眾人面前說出這番話來。“老夫也知道,說這樣的話容易得罪人,但不說又讓自己憋屈。說起來,這屋子里的人哪個沒被他指來指去過。只是他們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也不想給殿下添麻煩。但我無所謂,老夫只是一介武者,又沒有其他宏圖大志的。犯不著委屈自己,仰人鼻息。而且我來這里,唯的任務就是保護殿下的人生安全,至于其他,我就愛莫能助了。”
“凌長老消消氣,消消氣。到時我會讓他說話做事注意分寸的。想必他也沒有多少江湖歷練,對于人情世故少了一些圓滑。”金鑫寬慰著凌丹丁。
凌丹丁見殿下姿態如此放低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況且,剛才他的一通抱怨也已經讓他心里有所舒緩了。“多謝殿下理解,殿下沒其他事的話,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恩,你們也回去休息吧。早上的事情也讓你們擔心了。”
不一會兒,剛才的一屋子人走光光了。吳小周落在了最后,他走幾步就回看幾眼金鑫,大概也是在為早上的事情放心不下。金鑫見此也沒有打算叫住吳小周。因為當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細細思考,所以他需要一個清靜的空間與時間。
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正在沉思的金鑫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何事?”金鑫相當不悅地叫道。
“殿下,大帥有請。”門外響起一個侍女怯怯的聲音。
金鑫起身走向門口,然后打開門。只見門口站著那個侍女低垂著腦袋,完全不敢抬頭看金鑫。從她略微有些顫抖的身體來看,她心里似乎相當害怕。“奴婢有罪,打擾殿下清靜了,還請殿下責罰。”此時,她的聲音也同樣在發顫。
“責罰什么,你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說著,金鑫掏出一張金票遞給那位侍女。
侍女不敢接。
“怎么?本王還沒有遇到過敢拒絕本王賞賜的人。莫非你要做這第一人?”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敢就收了。”
侍女惶惶恐恐地接過金鑫的金票,“謝謝殿下賞賜。”
“大帥他們在哪里?”金鑫問。
“回殿下,大帥在議事廳。”
“好。”金鑫應了一聲就往外走去了。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過頭,嚇得那侍女剛抬起的頭又連忙低了下去。“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奴婢叫杏兒。”
“杏兒。杏仁的杏嘛。”
“回殿下,是的。”
金鑫點點頭,然后轉身就走了。只留下杏兒在原地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
對于議事廳,金鑫也算是熟門熟路了。除去睡覺吃飯,自從他進了大帥府,他在議事廳呆的時間比他住的東院還要久。只不過這一次他感覺到情形似乎跟之前的都不太一樣。因為他在快到議事廳前的時候,就看到了森嚴的護衛。一些仆人經過議事廳門口的時候也是遠遠地繞開,似乎里面有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這倒不由得讓金鑫的好奇心大起。
這時,一個護衛的頭頭看見金鑫了,連忙迎了上來,“殿下,里面請。大帥已經在里面等候大駕了。”
“好的,好的。”金鑫沉吟了一下問,“今日這般陣仗,是有其他客人來嘛?”
護衛頭頭笑了下,“殿下進去便知了。”
護衛的話讓金鑫突然想起來,早上王大毛慌里慌張出門的這件事。于是心里猜想,莫不是里面坐著北水宗的人?終于要跟這個世界最核心的勢力正面接觸了嗎,這來得有些突然啊,但似乎好像也該是時候了。那來的會是誰呢,什么級別呢,是執事,還是長老,宗主肯定不可能,王大毛級別還不足以讓天星最頂端的人物出場。
金鑫邊胡思亂想,邊往議事廳走去。他還沒來得及在心里勾畫北水宗來人相貌的時候,他的一只腳就已經踩進了議事廳的大門。忽然,許久未上線的叮咚突然感嘆了一句,“好強大的氣場啊。”被叮咚這么一說,金鑫似乎也感覺到一陣陣風從他身邊掠過。那種體驗很奇特,議事廳內連一絲風也沒有,可他就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站在了某處風口一般。于是,他不由得抬眼向前看去,只見廳內主位上坐一個面色肅穆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膀大腰圓,滿臉虬髯,濃眉大眼,黑黝黝的肌膚上,閃爍著健康的光澤,周身肌肉鼓脹,臉上神情嚴肅,目光炯炯有神。一瞬間,金鑫在心里升起一個詞,判官。或許是因為中年男人的威嚴太過于奪目,讓金鑫無法注意到他身邊站著得其他幾個人,而其中一個人還是他的舊友。
“你就是汀國的大皇子,趙天昭?”中年判官的聲音很渾厚,也很低沉有力,有一種讓人不得不回答的壓迫感。
“正是區區。”金鑫此時不也敢托大。他再笨也知道,眼前這個中年人應該是他迄今為止遇到最為強勁的對手。要不然,那老不上線,成天摸魚的叮咚也不會驚得跑出來了。
“那一晚,唐城外的五個黑衣人是什么情況,說來聽聽。”中年判官的語氣有種不容反駁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