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毛離開周文君的溫柔鄉后便往王美娥處走去。周方君與王美娥的兩人本就離得不遠。王大毛沒走一會就已經能看到王美娥廂房的燈火了。看到不遠處微弱的火光,王大毛忽得心中一暖,甚至有一種回家的感覺。于是,他便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進了王美娥的廂房,迎接他的是一碗補身的熱湯和王美娥親自上手的揉肩按背。王大毛舒服靠在軟椅上,微閉著眼睛,和王美蛾聊著家常。
“婚事籌備還順利吧。”王大毛問。
“反正是從簡,備得東西也不多。都挺順利的。”
“哎,也是委屈嬌嬌了。本來之前還跟她承諾過,她的婚事我一定要操辦得風風光光。哈,沒想到啊,我這個當爹要食言了。”
“她委屈啥。婚期提前也是她自己要求的啊,怪得了誰。再說了,她能嫁給一個皇子,也算是她的造化了。婚事禮儀怎么樣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以后能平安幸福。”
“是啊。把以后的日子過好才最重要啊。”王大毛也跟著感慨了一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王美娥見狀很識趣沒有再出聲打擾他,而是手上按得更用力了。
過了一會兒,王大毛回過神,輕輕拍了拍王美娥正在為他按揉肩膀的一只手。“好了好了,可以了,你也休息一下會吧。”
“怎么啦,我按得不舒服嘛?”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累著了。”
“我不累啊。”王美娥嘴上說著,手也沒停。
“最近關于報賬之事,他們抱怨還多嘛?”
“抱怨嘛肯定還是有的,只是沒有剛開始那會多了。可能他們發現大家都一樣,也就慢慢接受了吧。”
“哎,這個事情也是委屈你了。讓你擋在我前面做惡人了。”
“為丈夫分憂,也是我這個做妻子的份內之事啊,何來委屈一說。只是,我怕這樣卡久了,他們為大帥辦事也就沒那么用心了。”
“夫人擔心的是啊。但咱們也是沒辦法啊。現在的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進少出多的。哎,也只好苦一苦下面人了,要不然這局面也維持不下去啊?”
“這北水宗那邊怎么要錢要得這么兇了。要他們這樣搞法,讓他們自己來打天下好了。”
“噓!”王大毛連忙做一個禁聲動作,“柿子挑軟得捏,誰叫我們上面沒人呢。但凡能有個人幫我們說上幾句話,我們也不至于被他們這么盯著。其實我也找人打聽過了,正常來講,北水宗收錢沒有這么多的。只是有時候下面人拿雞毛當令箭,他們也知道我們無從考證也不知內情,只能由著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要不,我們找人去上面說一說。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們哪里吃得消啊。”
“找誰說啊。而且說了也肯定沒用。他們肯定也是先維護自己人的。這道理到哪里都一樣。對他們而言,我們就是案板上的魚肉。哪里有人會為了是非而不顧立場的。”
“哎,咱們這家也真是當得糟心。人人都說皇帝好,要我說啊,也就不過爾爾。”
“其實大家都一樣啦,做人哪,肯定就會有憂慮。”王大毛深深地感嘆了一句,而后突然話鋒一轉,“對了,我有個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大帥是想說文君妹妹遠房表哥的事情嗎?如果大帥覺得合適,那我就馬上安排。”
“不是這個。她的事情都是小事,你決定就行了。她這一天天的,不是這個遠親,就是那個鄉鄰,要是再讓她這么任性下去,說不定哪天她連她老家村里的狗都要安排進府里當護院了。”
“這至少說明了文君妹妹是個重情之人啊。”
“府里的人要都像她這么重情,我們就是有金山銀山也要被吃空了。”
“文君妹妹又不管事,自然不知當家的難。”
“哎,不說這事了。我剛想和你的說的是,放不放殿下出去參加院試的事情。”接著,王大毛就又把這件事簡略的和王美娥講述了一番。王美娥聽完后也沒有急于表態,而是緩緩說,“這種事情確實挺抉擇的。放與不放都有理。”
“是啊。哎。”王大毛嘆了口氣。“對這個趙天昭我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總覺得他好像天生是來克我的。你看啊,他一去唐城沒多久,就把我們扶持的武家給連根拔起了。還惹出那幾個黑衣人,引得北水宗派人來查。這還沒完,他來咱們府上才住了幾天,咱們的鎮府高手神秘老者就莫名其妙地走了。一想到這個事情,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啊。這種高手的坐鎮,它根本不是可以用錢財來衡量的啊。現在他走了,我們要加強護衛人手不說,還得增加很多無謂的開支。有時候想想,我是不是應該讓這家伙滾蛋,讓朝廷另外派來皇子來。”
“大帥。咱們看人也不能只盯著人家的壞處來看啊。雖然他的出現確實是給我們造成了一些麻煩,但唐票和朝廷的聘禮不也都是他帶來的嘛。若是沒有這兩大筆錢財,我們怕是真要砸鍋賣鐵過日子了。凡事有利有弊,這人也一樣的嘛。”
“夫人言之有理啊,其實我也就是隨口說說,一吐為快。”
“這些話,大帥在我這邊說說就好了,切莫在別處再提及。怕到時,有些好事之人轉頭就去殿下跟前嚼舌頭,那傷了我們與他的和氣就得不償失了。”
“夫人提醒的是,這有些話確實不能亂說。”
“剛才大帥提到放不放殿下出去院試的事情。妾身以為,咱們防人之心不可無,但又不可太防了。畢竟以后他是咱們的女兒的丈夫,也是我們的女婿。再怎么見外,那也可以算得上半個自家人了。”
“但人心隔肚皮啊。再說了,很多事情又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不管是來咱們侯北城,還是與麗嬌成婚,他也都是身不由已而為之。”
“但人與人相處久了,感情自然就有了。我們若想要他真誠待我們,那我們也必先真誠待他啊。”
“所以,夫人你的意思是。準許他的意思,放他出去參加院試?”
“我剛才說了,放與不放全在大帥。不過,我有另外個喜事要報與大帥。”
“哦?是何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