涒瓏父親經過多方打聽到鄉下有在舉行水上戲臺的活動,便告訴了涒瓏。
涒瓏滿心歡喜和溫瑩做著計劃,期待著第二天的旅行。
天剛剛亮起來,溫瑩和涒瓏就已經踏上了旅途,二人坐著小船,夏風輕吹,撫在涒瓏的臉上,吹起涒瓏的發絲,船行水上,悠悠的蕩著。
船上兩人笑笑鬧鬧,只見那二人,一人白裙溫婉,烏發輕攏,小小的瓜子臉,不知道是夏天的太陽還是朋友的話,引得臉頰微微粉紅,嘴角輕輕翹起,盡顯江南女子的溫婉氣質,就像詩中“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人一般。另一人雖是墨綠外衣,短發配著那張英氣的臉,桃花眼微微瞇起,風情便不經意的流露出來了,正所謂:俊眉修眼,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二人在夏風的江南小河里,自成一景。
河中水流不急,小船兒由站在后面撐船人不緊不慢的掌握前進方向,慢慢的前進,這時船突然走得快了,周圍也多了船只,在臺上的人物也顯出來了,近臺的河里一望烏黑的是看戲的人家的船篷。碧水浩浩風起波,二人見周邊景象自是驚奇。搖搖晃晃終于到了水上戲臺的地方。
水上戲臺,水榭戲臺和劇院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戲臺,是一種特殊的建筑,舊時,城市和鄉村都有戲臺,鄉村戲臺多建在神廟或祠堂,供酬神,也起到娛樂和教化作用。這一般就是水上戲臺,又稱“草臺”,有些簡易,用于聯絡同鄉、同行感情,如春節團拜、慶典活動、宴客觀戲。臨水建筑稱水榭,戲臺是水榭的主題建筑。
終于到了跟前,透過煙云般的垂柳和婷婷的荷花,水上戲臺像一位充滿韻味的花旦,雕窗畫柱,黑瓦翹檐。正中的戲臺也是富麗堂皇,紗縵點綴,。臺中藻井雖有些簡陋,但因表演而金碧輝煌。
滿池荷花,一陣陣叫好聲中,戲劇演員們開始了新的表演,一行一禮一停,水袖舞動,盡是風韻,戲劇的魅力就在于此,“唱、念、做、打”的表演方式,“生、旦、凈、丑”的行當分類,“皮、黃、鑼、鼓”的伴奏結構,將戲劇的魅力完全表現。蘭花手,荷葉掌,握拳如鳳頭,先看一走,后聽一口。
“你穿上鳳冠霞衣,我將眉目掩去,大紅的幔布扯開了,一出折子戲。”鑼一響,三弦一起,幔布一扯,好戲開場!
除了“唱、念、做、打”的基本功,最為重要的是“神”,眼睛是傳神的一個通道。戲劇表演的時候,除了要將要理解人物的心當時的心地處境以外還要表達出角色的靈動傳神,而所有的神便匯聚在眼神中。
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著,演到了《梁祝》的《樓臺會》。
“可記得,比作鴛鴦成雙對;
可記得,牛郎織女把鵲橋會;
可記得,井中雙雙來照影;
可記得,觀音堂前把堂拜。”
在配曲下,祝英臺的四句唱詞千腸百轉,將當時祝英臺的心思一一唱出,與十八相送里面的情節對應上來。
涒瓏轉頭看溫瑩,她知道溫瑩的共情能力極強,看溫瑩眼角帶淚,好一個梨花似帶雨,欲泣還停。涒瓏拍了拍溫瑩的肩頭,表示安慰。
溫瑩點點頭,看著涒瓏眉間輕蹙,用手撫上額頭,輕嘆一口氣,說:“你也不要太憂心,老師不是說了嘛,咱倆表現不錯,你不要想太多,盡力就好。”
雖然是幾句平常關心的話,但是涒瓏心里面還是特別的感動,點點頭,繼而繼續觀看臺上的表演。
臺上人對月傷心,臺下人看戲憂心。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出戲接著一出戲的演到了結束,涒瓏向溫瑩提出來去后臺看看,溫瑩點了點頭。
但是當兩個人剛剛靠近后面簡陋的化妝室的時候,發現一個人急匆匆的走出來,一邊走還一邊說:“工錢?什么工錢?現在連票錢都掙不出來。你還跟我要工錢?不干了,知道了嗎?這已經準備拆了,我們明天就走了,不在這里繼續辦了。”
涒瓏一驚,急忙攔住出來的那個人:“這……怎么不辦了?”
“不辦了,不辦了,沒人來,看沒錢能掙,還辦著干什么,占在這個地方。”那個人沒有好氣的說。
“我看……今天人是蠻多的呀,怎么會沒人來看呢?”
“人多?也就今天人多吧,前兩天是一個人都沒有啊,現在年輕人哪有喜歡戲劇的,都是一些老人,老人腿腳不便就不愛動了,不愛動就不來看了還有什么人。”
涒瓏微微吃驚,也確實,今天的觀課也大多都是一些老人帶著小孫子來看,少見有年輕人。
涒瓏嘆了口氣,看著戲團在收拾著,也不能說什么話,溫瑩拍了拍涒瓏的肩膀表示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