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體的壽命是很長，但這不代表靈體永生。它們依然可以被殺死，當靈體魂飛魄散后，留下的東西就是‘源’。”
“當然，并不是所有靈體死后都會產生‘源’。次生靈消散以后，不會留下任何存在。”
“能產生‘源’的靈體，最低也是原生靈體。”
銀停頓了好久，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張有靈，終于他才緩緩道：“若次生靈吞噬了‘源’，或許可以突破為原生靈……”
張有靈瞬間明白了‘源’的用途，如果用游戲來比喻，源就是靈體的大經驗包啊！能讓次生靈成為原生靈體，源的珍貴性不言而喻。
轉念一想，張有靈對那個和藹的井婆婆更為忌憚了。能隨手拿出一塊源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老太太輕松屠過一只原生靈體！
“對了，方才井婆婆發怒的時候吧臺這邊不受影響，是因為畫線的緣故么？”張有靈突然想起之前的場景，趕緊問道。
“沒錯，那就是直線！”銀點點頭。
得到答案，張有靈卻更加迷惑，“為什么普通的直線能有這種威力？”
當時銀也只是隨手一劃，沒有任何變化，根本看不出異樣。誰能料想到一道直線就能阻止靈體？
“你以為這是直線，其實這不是線，而是規矩！”銀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直，是一種態度！一往無前的態度，心無雜念的態度！”
“或是恐懼，或是敬畏，人總是用匍匐的姿態仰視著靈體，靈體自然可以輕易而舉地俯視人類。”
“當你心無旁騖畫出直線的時候，這直線就不是直線了。它象征著”說到這里，銀頓時卡住了，似乎沒有想到合適的形容。
張有靈的關注點很奇特，“這么說，畫線跟靈魂之力沒有關系？”
說完張有靈神情古怪地看向銀，眼神里有幽怨也有憤慨。他聽從銀的話苦練畫線，就是為了鍛煉靈魂之力。現在銀卻告訴他，畫線和靈魂之力沒有關系！
銀神情自若，似乎從張有靈的話中找到了靈感，“錯了，其實是有關系的。你自己想，畫線的時候你是不是全神貫注，心無雜念？”
“確實是這樣。”張有靈回想一下，點點頭。
“那就對了！專注地去做某件事，靈魂也會得到提升。”銀言之鑿鑿道。
一旁的神筆默默背過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輕道：“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新人，畫線跟‘勢’有關不好么？”
銀同樣小聲道：“如夢街出了問題，他沒有經歷完整的考核……當初慘痛教訓你不會忘記了吧？”
“你忘了，我沒有忘！我曾培育出一個叛徒，這種事我不想經歷第二次……”
神筆聞言，也不再多說什么。
二人小聲嘀咕完，還是銀率先打破沉默。“今天收到一塊源，已經是大豐收了。好了，就到這里吧，今晚暫時歇業。”
“現在去找井婆婆的孫子，看看能否發現什么線索。”獲得一塊源，銀對井婆婆的要求格外重視。
“那個……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神筆漂浮起來，看樣子不愿參與這次事件。
“你留下。”銀瞪了神筆一眼，“硯臺可不白借，你想好了再說話！”
“饒了我吧，那個瘋婆子的事我可不摻和。當初被拔了筆毛的人又不是你……我養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恢復過來。”神筆不情不愿道。
“你不是想要鬼血么？分你三成。”銀淡淡道。
神筆眼前一亮，“我要五成！”
“沒問題，事成之后給你五成。”銀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神筆聞言，筆毛抖擻，大氣凌然道：“我倒想看看是誰在鬧事，走！賭上如夢街的名譽，我也要把背后之人揪出來！”
‘萬物街與如夢街的關系似乎沒有那么融洽……守序者內部并非鐵板一塊。’張有靈看到這一幕，心中暗想。
他原以為守序跟人類組織差不多：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但現在看來，守序者之間也是利益使然。
“筆前輩，那個井婆婆是何許人物？”張有靈忍不住向神筆打聽。
“嘿嘿。”沒有嘴巴的神筆尬笑一聲，筆毛四下飛舞，竟有一種賊眉鼠眼之感。“小輩，你可聽聞有一口鎖龍……”
“夠了！現在出發吧。”
銀打斷了神筆的話，冷冷掃了它一眼。神筆干咳一聲，不再多言。
“我們先按井婆婆提供的方向大致巡查一遍。”銀說完，一直盯著張有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跟你沒關系。”
張有靈松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等等，你回來！”
就在張有靈轉身之際，銀改變了心意。“你還是跟著我們一起去吧。”
“這是你記錄的第一件事，你理應參與。而且，這次事件并不危險，我們無需交手，只要把調查到的消息告知靈婆婆就可以。”
銀解釋道，“這種事件用來練手再好不過了。”
“可是我明天還有課……”張有靈小聲道。他不想去，了解井婆婆的可怕之后，張有靈更不想參加這個調查。
雖然剛剛神筆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但它已經透露出足夠多的情報。
鎖龍……
結合老太太的稱呼，井婆婆。
得出的結論是鎖龍井！
開玩笑，那可是鎖龍井啊！
張有靈不清楚井婆婆本體是井，還是被鎖住的那個存在……但無論她的本體是什么，肯定是不好惹。
敢對井婆婆的孫子下手，對方最起碼也是這類存在，相差絕不會太多！
張有靈拼死地搖頭拒絕，銀似乎沒有看見一樣，笑道：“很好，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井婆婆的到訪打碎了張有靈對守序的完美濾鏡。在此之前，守序在張有靈心中是強大的代名詞，斬各類靈體如切瓜砍菜……
而如今，張有靈才發現守序者似乎也沒有那么強……
張有靈現在的感覺就是抱錯腿了。原先以為抱著大象腿，抱住之后才發現懷中的是根蘿卜。
‘果然，是我格局小了。靈體的世界太大，不能用尋常的思維去看待……’
銀走在最前面，右邊跟著垂頭喪氣的張有靈，左邊漂浮著一根無精打采的毛筆，三人組就這樣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