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快來啊,這里有個人!”一道急促而又輕靈的女聲響起,說話之人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容貌不算出眾,但卻耐看得很,身穿著一身樸素的白裙,有一種鄰家少女的韻味。
“誒,來了來了,哎呀,這小伙子怎么了,傷的這么重啊,快,煙兒,把他帶回家去。”
一個中年男人聽到自家女兒的聲音后,急匆匆的趕來,在看見地上已經昏死的青年后二話不說就背在了背上,帶著女兒往家跑去。
父女二人很快便回到了自家小屋,屋子不大,只是一座農家小屋。
中年男人將自己背上的青年放在臥室內一張床上,然后對自家女兒說道:“煙兒,去叫你柳爺爺來,這小伙子受這么重的傷,爹我也不會治。”
少女點頭應道:“我知道了,爹。”說完,就往屋外跑去。
中年男人則是打來一盆熱水,略微幫青年處理了一下,然后給他換了一身干凈衣裳。
很快,那名叫煙兒的少女便領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走了進來。
那位叫煙兒的少女對著中年人道:“爹,柳爺爺來了。”
中年人見到老人,連忙說道:“哎呀,左老,這小伙子受了這么重的傷,您看看能不能治好。”
老人點點頭,走到床邊,伸出手為青年把了把脈,良久,搖了搖頭道:“唉,外傷還好,可這五臟六腑已經全碎了,現在還有一口氣吊著,恐怕兇多吉少了,這樣吧老頭子我去開副藥方,能活一天是一天了。”
“什么,怎么會,不過與我般大就要死了嗎?”少女捂著嘴,眼眶有淚花在打轉,她不知道這青年經歷什么,但只是感到非常可惜。
中年人也為此感到惋惜,但也只好點頭答應道:“那就聽左老的吧。”
左老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轉身便走出房間為這青年抓藥去了。
“唉!”中年人再次嘆息,搖了搖頭,也跟著離開了。
只剩下少女一人,靜靜地看著這位青年。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又是半月,這一天清晨,昏迷了半月的青年終于睜開了雙眼,一雙渾濁的眸子迷茫的看著四周。
青年好似忘記了所有,他是誰,他從何處來,又往何處去。
“嘎吱”聲響起,房門被推開,一位少女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見到少年已經醒來,有些欣喜,急忙叫來了自己的父親。
中年人聽聞,丟下了手中的活,朝著房間趕來。
見到青年醒來,心底也是非常的高興,中年人問道:“小伙子,你是從哪里來的啊,為什么會受那么重的傷?”
青年搖頭,中年人又問:“那你可還知你家在何處,姓甚名誰?”
青年聽聞,回道:“葉……葉。”說了半天,還是沒能說出來自己的名字,只有簡單的一個字。
中年人有些郁悶,喃喃道:“什么都不記得了嗎,唉,反正左老都說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就收留他吧,也不過是多了一張嘴而已。”
中年人對著青年問道:“那小伙子,若是不嫌棄就暫住我家吧。”
青年點點頭,沒有拒絕,這時少女插了一句道:“爹,他既然不記得自己叫什么,要不干脆我們給他取一個吧,姓葉,要不就叫葉塵吧。”
中年人聽聞,先是一愣,隨后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緊接著他又看向了青年,那意思是在問他的意見。
青年再次點頭,表示同意,這青年正是當初的葉長青。
就這樣,又過了一周,這一周內,少女負責照顧他,于是二人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如今葉長青已經能下床了,這一周的時間里,他也知道了許多事,比如中年人名叫柳大壯,少女叫柳如煙。
這天,葉長青在屋外劈著柴,就聽柳如煙的聲音傳來:“葉哥,吃飯了。”
葉長青應道:“好,這就來!”
說完,他放下了斧子,徑直朝屋內走去。
桌前,三人就這樣坐著,柳大壯笑著對葉長青說道:“小葉啊,沒想到你這么有力氣,柳叔我看走眼了。”
葉長青笑道:“柳叔你就別夸我了,煙兒做的飯也很好吃。”
一旁吃飯的柳如煙聽到這話,一臉一紅,吃飯的頭低得更深了。
柳大壯見狀,哈哈大笑,隨后又想到了什么,說道:“既然這樣的話,不如柳叔把煙兒嫁給你吧。”
這么多天的相處,葉長青的一舉一動都被柳大壯看在眼里,柳大壯對這個孩子是打心底的喜歡,自家女兒對他也非常的喜歡,雖然左老說他活不了多久了,可只要自己女兒喜歡,那就行了。
聽到這話,柳如煙的小臉更紅了,嗔怒道:“爹,不理你了。”
葉長青:“柳叔,您就別開玩笑了,煙兒這么好的姑娘,我怎么配得上她呢。”
他的話剛說完,柳大壯一拍他的腦袋,有些生氣的說道:“嘿,你小子,你柳叔什么時候跟你開過玩笑,就這么說定了,等我找個良辰吉日,你倆就成婚。”
說完便沒有了下文,吃起了飯。
葉長青見狀,也不再反駁,而是看了看柳如煙,對著她笑了笑。
正在偷瞄葉長青的柳如煙見到葉長青看向自己,連忙收回了目光,埋頭吃飯,小臉通紅。
又過了幾日,便到了柳大壯的良辰吉日,一身紅袍的葉長青顯得格外的帥氣,同樣,柳如煙亦是出奇的美麗動人。
雖然說是成親,但柳大壯并沒有邀請其他人,只有他一人,今日的他格外的高興,親自做了一大桌的菜。
就在三人準備吃飯慶祝時,“哐哐”聲響起,柵欄門被敲響,外面傳來了一道道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般美好。
一位身穿鎧甲的士兵邊敲門邊說道:“開門開門,今日我大炎鐵騎經過此地,想要在此歇歇腳,還不快開門。”
柳大壯聽聞,臉色一變,連忙出門迎接,一臉笑容的說道:“各位軍爺,今日是草民小女出嫁之日,還請各位軍爺見諒,改日一定好好賠償各位軍爺。”
話音剛落,就聽“啪”的一聲響起,那士兵一巴掌把柳大壯扇倒在地,隨后趕到的柳如煙和葉長青二人臉色一變,柳如煙連忙跑上前去,將自己的父親扶起,葉長青則是與那士兵對峙著。
那士兵見葉長青如此,先是一愣,隨后嘲諷道:“怎么,小子你想動手?”
“你們憑什么打人?”葉長青質問道。
“憑什么?哈哈哈,就憑你們是一群賤民,而我們是大名鼎鼎的大炎鐵騎!”士兵不屑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還不快去給我們弄點吃的,站在這里找死嗎!”士兵再次說道,說著,再次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要給葉長青也來一巴掌。
就在那巴掌要落下之際,柳如煙擋在了葉長青身前,帶著哭腔說道:“別打他,我們這就去。”
說完,轉身想要拉著葉長青朝屋內走去,就在二人打算離去之時,那群士兵中為首的將軍突然開口道:“他去,你留下。”那將軍語氣之中充滿了威嚴。
“什么!”聽到這話,柳如煙心頭一震,柳大壯連忙跑到二人身前說道:“軍爺軍爺,求求你們了,不要傷害他們兩個,有什么事沖我來。”
“滾開,有特么你什么事,我們老大看上你女兒是你的榮幸,還不趕緊將你女兒送過來。”之前那士兵一腳踹在了柳大壯身上,將其踹倒在地。
柳大壯并沒有在意,而是不停的磕頭,道:“軍爺,求求你們了,他們兩個今天才成親,你們就饒過他們吧。”
那士兵見狀,有些不耐煩,拔出身側的長劍,說道:“你特么的,是不是找死啊!”
說著,就一劍刺在了柳大壯的胸口處,鮮血不斷從傷口處流出,可盡管如此,他依然在為葉長青二人求情。
柳如煙見狀,想要上前,卻被葉長青攔在了身后,柳如煙淚流滿面,不停的哽咽著。
良久,磕頭聲已經消失,柳大壯
失去了所有生機,一雙死不瞑目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那士兵。
直到此刻,柳如煙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哭了出來,同樣,葉長青雙眼通紅,雙拳緊握。
那士兵一腳踹開柳大壯,罵罵咧咧道:“特么的,真晦氣,喂,小子趕緊把你娘子給我們老大送上來,這樣你還有活命的機會。”
葉長青臉色陰沉,僅僅吐出了一個字,葉長青:“滾!”
“什么!你特么找死!”那士兵聽了葉長青的話,怒氣值瞬間爆棚,徑直朝著葉長青殺來。
一劍刺向了葉長青,被葉長青輕松躲過,隨后他一拳打在那士兵身上,將他一拳打飛了出去。
那士兵重重的摔倒在地,一臉的不敢相信。
“有意思。”為首將軍的嘴角微微上揚,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葉長青身前,一掌拍出,將葉長青打得倒飛出去,倒地不起。
不等葉長青有所動作,那將軍拔出長劍,刺向了葉長青的胸口。
葉長青緩緩閉上眼,等待死亡的到來,可是良久之后,那疼痛感并沒有傳來,他睜開眼,就見柳如煙擋在了他的身前,替他擋下了那一劍。
滾燙鮮血滴落在葉長青的臉頰上,從臉上滑落,同時滑落的還有葉長青的淚水。
柳如煙對著他露出了一個微笑,那笑是那么的凄慘,柳如煙:“葉哥,很高興能遇到你,煙兒下輩子還想做你的妻子,不要忘了,有一個女孩叫柳如煙。”
那將軍拔出長劍,柳如煙跌倒在葉長青的懷中,已無生機,世界徹底的安靜了,仿佛只剩下他們二人一般,葉長青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懷中的少女,回道:“好。”
他回答了少女,可少女再也聽不到了。
“真是一對亡命鴛鴦啊,既然這樣,你也去陪她吧!”將軍再次拔劍,想要直接砍下葉長青的頭顱。
“咔嚓”聲響起,長劍在劈到葉長青后居然斷了,將軍瞪大雙眼,心道:“怎么可能!這可是二階靈器,他不過是個凡人。”
就在他震驚之余,“咔嚓”聲在葉長青的心底響起,好似有什么東西破碎了一般,原本他那已經破碎的五臟六腑竟在快速的恢復,大量的記憶重新出現,修為境界也完全恢復,不過不再是地空一階,而是地空七階,連破六境,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葉長青一聲輕斥:“劍來!”
長青劍再次出現在其手中,不僅如此,三千鐵騎的長劍接連出鞘,騰空而起,那場面,令人震撼!
“什么!這怎么可能,這青年居然是修士!”那為首的將軍已經從震驚變為了驚恐,他也是一名修士,不過僅僅是一位陰陽境的修士,怎么能和眼前之人相比。
葉長青:“煙兒且看,葉塵今日只為柳如煙出劍,斬!”
話音落下,隨之落下的還有那三千長劍,一把把長劍徑直殺向了那大炎鐵騎。
村子中的所有村民皆看到了這一幕,一個個的匍匐在地,嘴里不停的念叨著:“神明保佑!”
僅僅一瞬,那所謂的大名鼎鼎的大炎鐵騎就這樣被消滅的一干二凈。
葉長青面色平靜,好似這三千人的死與他毫無瓜葛般,此刻的葉長青多了三分魔性。
葉長青:“大炎國是嗎,該換朝了。”
話落,葉長青便御劍騰空而去,那方向竟是大炎國。
其實當初老道士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天劫并不是葉長青最大的劫數,這情劫才是。
正如老道所說,是劫是緣,亦是夢。
至此世間多了一位葉塵,少了一位柳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