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和我打?”兩把槍尖點地,二人相互虎視眈眈。
風吹起落葉,魏旭冷哼一聲說道:“我已經練了一年的槍法,自我感覺小有所成,今日我就拿你試試槍!”
趙江狐笑了,“行吧,那我今天就教你一點東西?!?p> “就你?”
“對,就是我!”趙江狐笑道:“不要小看武道,教的不僅是功夫,還有做人!”
“求解!”魏旭的表情變得敬畏起來。
“一場比試下來,不僅能分個高下,還能看清一個人的武德人品。我爹,也是我師父從我練武第一天就告訴我——一份勝負,兩份尊嚴。來吧!”趙江狐對他挑眉說道:“我讓你先出招!”
“你可別后悔!”魏旭抬槍,卻被她的槍頭壓住白蠟桿子向上一滑,還沒反應過來,槍尖就已經來到了咽喉!
“我一下就打掉了你的手,你抬的越猛,我打掉你手的速度就越快。誰教的你硬抬槍?”趙江狐收回槍尖微笑道:“拳怕少壯,槍怕老郎。比拳,我真不一定打得過你,畢竟你是男人,力氣就是比我大,我的技巧要是沒壓住你,肯定會被你打慘!但在這白蠟桿子面前,你的力量一點用處都沒有。”
魏旭抬起槍尖指著她說道:“我自己學的,再來,我就不信了!”
趙江狐笑道:“再來多少次都一樣,槍乃百兵王,最考驗的不是力氣,而是技巧,耍不來就是豬拱草,耍的來就是齊天大圣。你先來!”
“哼,你知道怎么對付先手,這一次你先來!”
“好嘞!”趙江狐慢慢收槍,左手抓住中間開始圍繞他轉圈,魏旭也跟著她的腳步快速轉了起來。
三圈之后,趙江狐猛地向他下方刺去,魏旭猛地后退一步,同時長槍直指她的胸口,但趙江狐早已收槍轉身,以槍尾砸向魏旭的腦袋,卻被真打,停留在頭上三寸左右。
“腳步不行,走不來,再練練吧!”
“再來!”魏旭摔掉長槍,從腰間拔出短槍對準趙江狐,十分囂張的笑道:“這一次,我還讓你先出手怎么樣?”
“沒有武德的東西,玩不起!”趙江狐收起白蠟桿子,“好好練練也行,雖然你這把年紀,注定成不了大器,卻能強身健體。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終究是有點用的!”
“什么用?有它猛么?”
趙江狐冷笑道:“要不要賭一把,看誰快?”
“算了,我可不想真的殺了你!”魏旭收起槍,撿起白蠟桿子繼續甩,以前印象中的軟面條真的拿到手里才知道有多難。
能甩三次就算臂力不錯,第一次甩的時候,魏旭以為自己腎虧了,痛罵酒色誤我,戒酒!
“你以為就你以為吧!”趙江狐拔出一把劍,將茶杯放在劍尖上慢慢挪開,水中無波,殺人不抖。
魏旭放下白蠟桿子喘著粗氣問道:“你們這些江湖人那么猛,為什么打不過軍隊?是因為訓練么?”
“不是,雖然軍隊的陣型很強,但強在不被破陣,一但被破陣,還是一打一,一打多罷了。真要說打架,江湖人真不怕軍隊的人。”
“那是為什么?”魏旭拿起一塊西瓜吃了起來,水不多,畢竟是末季的西瓜。
“不只是大明,很多朝代都不允許私藏盔甲。”趙江狐苦笑道:“原因就在盔甲上,只要是人就怕疼,我砍你一刀你沒事,你給我一刀,我跑都跑不動的,還怎么打?知道唐朝為什么那么強么?”
“武德頂天,逮誰打誰,在王朝崩塌之前還送走了所有的老對手,的確是個極其強大的朝代?!?p> “強在六成以上的披甲率,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軍人都穿著盔甲?!壁w江狐瞬間收劍,單手接住茶杯,“你應該見過,那些穿著盔甲的士兵沖鋒時是多么英勇無畏。”
她低頭聞著香茗,卻沒有喝的意思。
“確實如此,難怪戚繼光一直在大力鍛造盔甲和鐵面,原來如此。”
“大人!”柳如云跑到他身邊微笑道:“事情解決了!”
“很好!”魏旭單手搭在他肩膀上微笑道:“如云,你長大了,未來的路沒有我也能好好走下去了,我相信你,去吧,這片藍海和天空是你的,去享受這個舞臺吧!”
柳如云眼中閃過一絲落寞,魏旭眼中滿是溫柔,就像一個仁慈的老父親。
“大人再說什么,我是大人帶出來的。怎么能離得開大人呢?”
“別像個娘們一樣墨跡,滾吧,沒事別來找我了,嘗試著自己去做出抉擇,但別忘了,任何行為和行動都有代價?!蔽盒穸似鸩璞Φ溃骸叭蘸笊僬f點話!”
“是!”
看著他慢慢離去,魏旭的眼神也逐漸冰冷起來。
趙江狐嘲笑道:“你似乎并不開心呀!”
“開心的起來么?我又不是他爹,一心望著他好?!蔽盒穹畔虏璞?,微笑道:“他頂了我的位置,日后我可就沒位置坐了!”
“那你為何要讓他少說話,讓他多說點自己害死自己不就行了?”
魏旭輕輕搖頭:“有一種罪叫牽連,舉個例子吧,我惹到了你,你開口日我媽,這就叫牽連。在官場說話做事要講道理,哪里聚集著最陰險,最狡猾的人。你在里面胡亂狗叫,只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好容易被人看出智商!”
“不會吧?”
“會!”魏旭笑道:“很多人說話都是沒有道理的,從文字就能看出那種愚蠢的優越感,這種人就像在狗叫。聽著就讓人好笑!我們這些人反駁別人的觀點都會舉例講道理,要不然就是東拉西扯,從不會正面攻擊,太愚蠢了!”
“比如?”
魏旭放下茶杯看著她說道:“你剛才說唐軍的披甲率高是勝利的理由對吧?”
“沒有,難道沒有道理么?”
“事實就是如此?!蔽盒裥Φ溃骸半y道唐朝如此圣賢的唐太宗軍隊在你眼里能贏,僅僅只是因為披甲率高?這番說辭便可定你一個藐視皇權。如果皇帝是個小心眼傻瓜就會治你的罪!”
“陰險歹毒的小人。”
魏旭哈哈大笑:“多謝夸獎,這可是對我們這些人最大夸獎。你要羞辱我便羞辱,何必獎勵?”
“那該怎么罵你們?”
“戲子面具多,奸臣多狗臉!”魏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魏思遠跑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腿,苦著臉說道:“子然欺負我!”
“怎么欺負你呀?”魏旭抱起自己的女兒笑問道:“他應該打不過你吧?”
魏思遠比魏子然重兩斤,在體重上有壓倒性優勢。
小女孩搓揉著雙手說道:“他說他是哥哥,我是妹妹,但我是姐姐,他才是弟弟!”
“就因為這些小事?”魏旭揉著她的肚子笑道:“輩分可不能以年齡而論,若當真如此,那湖中老王八豈不是所有人的老祖宗?”
小女孩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小門牙。
“輩分當以德行而論,他欺負你是他不懂事,不懂事的人能當的了哥哥么?”
小女孩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能!”
“而謙讓著他,又懂事乖巧的思遠才是姐姐不是么?身為姐姐的德行,謙讓著弟弟乃是必然,何須與那個不懂事的小家伙一般見識呢?”
“嗯嗯!”女孩十分堅定地點著頭,“但是那些傭人不讓我和公孫姐姐學唱戲,還不讓我和她玩。說我是小姐,她是戲子,小姐怎能學戲子的東西?可是我很喜歡公孫舞姐姐,她長的好漂亮,還會唱戲,可厲害了!”
“那就跟她玩吧,就說是我說的,公孫姐姐也肯定很喜歡你!”
“嗯!”思遠掙扎著從他身上蹦下來向外跑去,只留下魏旭一個人和趙江狐坐在院子中。
“這是我第一次從你的眼中看到名為愛的東西!”
魏旭低頭搖了搖頭說道:“愛不屬于我們這種人,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他們從政么?”
“知道,擔心他們因為你被牽連,淪陷在朝廷的污水池中?!?p> 魏旭輕輕搖頭說道:“我是擔心他們沉迷于權力,或者變得貪婪,為了我的大計,兒女情長下輩子再談也不著急!”
他一直認為自己很像一個反派,一個有計劃有雄心有目標的反派,而且他深信自己絕對不會被一個傻逼男主打敗,但既然是做反派就要有做反派的覺悟,任何有可能牽絆自己連累自己的東西都應該被斬斷而不是成為困住自己的枷鎖。
“但你就不怕他們日后罵你恨你么?”
“我不祈求任何人的理解?!蔽盒裾酒鹕硐蛲庾呷?,“為了我的目標和計劃,我絕對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弱點,當我的雄心實現之后,百年,千年之后,自有后人評說。至于你們,不夠資格!我常聞犬吠,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