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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筆落墨色

番外——韓溪篇

執(zhí)筆落墨色 半盞星月leo 4392 2022-08-14 14:51:55

  晨起日落,春去秋來,懸德州已經(jīng)悄然度過數(shù)年光陰。庭院百花齊放,花香浮動,陽光穿過綠葉,斑駁的光影落在韓溪的側(cè)顏。

  自從兩年前帶南宮坤外出游歷歸來,她似乎更懶倦了,連醫(yī)館都懶得去,一應(yīng)都由南宮坤打理。南宮坤如往常一般從醫(yī)館回來,笑著戳了戳她的臉頰。

  “韓溪,醒醒,母親喊我們過去吃飯。”

  韓溪微微睜眼,打量著眼前的人。他是南言軒和墨白的第一個嫡子,今年已經(jīng)十三歲了,成長的越發(fā)俊朗挺拔,這兩年身體竄的更快,墨白常常感嘆,一年就要給他新做好幾身衣裳。

  她望著與墨白五分神似的白凈側(cè)顏微微恍神,淡淡的屈指彈他額頭,“沒大沒小!”

  自從重回懸德州,南宮坤再不依輩分喊她師傅,而是和小時候一樣直呼她的名字。為此韓溪頗為頭疼,板著臉訓(xùn)了他好幾次,他就是不改,扯著嗓門喊得越發(fā)起勁。

  不知為何,她想起教育專家說:越斥責(zé)越會起逆反心理。自此,韓溪放任他去,再未糾正他,所以總是出現(xiàn)南宮坤軟著嗓子追著喊她韓溪。

  韓溪困倦的伸了伸懶腰,看著已經(jīng)高她半頭的少年,冷冷的側(cè)身繞開他走。南宮坤小跑著追上她,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等等我啊!”

  午飯很豐盛,煎的酥脆的雞腿,肥而不膩的紅燒肉,嫩得出水的鱸魚,鮮味十足的菌菇湯,竹筍青菜,綠汪汪的青豆蝦仁。

  一家人圍著飯桌,聽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說話,南言軒不時露出慈愛的笑容。

  韓溪食指大動,吃的格外歡暢。她一向這樣的,只要出趟遠門,回來就會特別宅,能不動就盡量不動。

  墨白笑著打趣她,“我讓廚房燉了你愛喝的蓮子粥,多補補,精神也會好很多。”

  南宮坤貼心的給她盛了碗湯,韓溪低頭慢慢的喝著,她垂下眼瞼,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看著兩人的互動,墨白心中一軟,“這兩個孩子,只有坤兒自小就總是黏著韓溪,這么多年了一點都沒變,轉(zhuǎn)眼他都到了說親的年紀。”

  小妹笑的格外開懷,“哥哥最喜歡干娘……韓溪了,”她在韓溪警告的目光下微微瑟縮,飛快改口,“要尋哥哥,只要去韓溪府上,一準能找到!”

  韓溪不喜歡小妹提議的任何稱呼,只要求她喊韓溪。

  南言軒心生感慨,當初心疼墨白生孩子辛苦,只要了兩個孩子。這幾年,韓溪幫著一起照顧孩子,真是費心費力。

  如今兒女雙全,大兒子文武雙全,善良俊朗,在醫(yī)館常常免費為百姓診治煎藥;小女兒剛滿六歲,如花似玉,出落的越發(fā)標致。

  “上次季大卿說起他的愛女季雪,性子溫婉謙和,模樣也是萬里挑一的,”他和顏悅色的看向這個令自己驕傲的嫡子,“不如約個時間見一見。”

  墨白頓時來了興趣,“好啊!”

  南宮坤眉頭微皺,冷言拒絕,“我不想見!”他耳尖微紅,飛快瞅了韓溪一眼,看她碗里已空,又給她碗中夾了一個雞腿。

  “你們就別操心了,醫(yī)館最近很忙,我不想分心。”

  兩人面面相覷,墨白笑著牽過南言軒的手,“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坤兒不愿意,我們就別亂點鴛鴦譜了。”

  南言軒輕輕的回握她,寵溺的牽了牽嘴角,“都聽你的。”

  這么多年,韓溪早已習(xí)慣兩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今日卻心中悶悶的不痛快,她拿筷子戳著碗中的雞腿,忽然沒了胃口。“我要回去了。”

  南宮坤起身跟在她身后,獻寶似的說道,“前兩日我在集市上淘了一套茶具,你看了肯定喜歡,我過去就找出來給你。”

  墨白忍俊不禁的笑起來,“這孩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南言軒若有所思,聞言捏了捏她的臉,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遲鈍。

  星光微涼,南宮坤倚在軟塌旁的窗欞上,腦中不斷閃現(xiàn)著韓溪對周沐不同的關(guān)懷。她會耐心教他下棋,教他知識,今日午間甚至手把手教他寫字。

  南宮坤面上不動聲色,沒有人知道他心神不安,下午寫方子時頻頻出錯。

  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周沐,這個只認識韓溪幾天的人,就能讓她格外關(guān)心照顧。想起兩人交疊的手,他敏銳的感覺到了威脅。

  南宮坤自小跟著韓溪,她是怎樣的性情,他自然了解。周沐與她年歲相仿,韓溪常被他哄的眉眼彎彎,所以南宮坤惶恐不安,卻不敢挑破心中所想。

  如果韓溪……若她知道……會不會覺得他年紀太小……

  少年第一次體會到愛人的艱辛,他眼中閃爍著迷惘,不知如何是好。

  以前,他的確也喜歡跟著韓溪,卻只是像喜歡家人一樣。他們在樹下比武,聽她講江河山川,世間百態(tài),她總是無所不知,他打心底崇拜她。

  一切在兩年前悄然改變,那夜他們在山間行走,忽降暴雨,大雨傾盆而下,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也沒辦法立即下山。

  他很害怕,緊緊跟在韓溪身后,不敢松懈一絲一毫。韓溪面上不顯,心里也是焦急萬分,急切的尋找遮蔽之處。

  意外就在此時降臨,山體震動,有石頭從山上滾下,看著滾滾而下的大石,南宮坤驚得動憚不得。韓溪飛撲過來,他得救,她被大石擊中,引發(fā)舊傷,吐血不止。

  他哭著去拉韓溪,她明明是傷的最重的人,竟然還笑著安慰他,“小坤不怕,我沒事。”

  雨勢漸小,他背著她走了不知多久的山路,終于在天黑時分找到一戶破敗的房子。韓溪重傷,只能在山里養(yǎng)傷,他天資聰慧,韓溪有心栽培他,所以他的醫(yī)術(shù)已經(jīng)很厲害了。

  在山中悠然度過幾天安穩(wěn)時光,韓溪身體已經(jīng)大好,到了該離開的時候。她看著不眠不休照顧自己的南宮坤,不忍心叫醒他,悄聲出門探路。

  南宮坤被迷煙迷暈,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經(jīng)被困在一個山匪手上。韓溪救他心切,出手傷了幾個山匪,首匪鋒利的匕刃抵在他的脖間,將目光投向韓溪,“再不停手,我就宰了他!”

  山匪數(shù)目較多,韓溪目光森然,“你們只是求財,不要傷他性命,銀兩都給你們。”

  首匪呸了一聲,手上用力,他渾身軟綿綿的,根本沒辦法反抗。他脖子感覺到微微的刺痛,只聽首匪厲聲質(zhì)問,“被傷的兄弟就白受傷了?!”

  “你敢傷了他,”韓溪瞳孔猛地一縮,聲若地獄的閻羅,“就別想活著離開!”

  首匪身體一抖,心里沒底,怕惹麻煩,又不甘心丟了面子,“只要你不反抗,讓我的手下打一頓,我就放過你們,很劃算吧?”

  “好,”韓溪絲毫沒有猶豫,她雙手背在身后,“來吧。”

  南宮坤怎能讓她受這樣的屈辱,他寧愿死,可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連死都不能!

  “別動!”韓溪即使挨打,膝蓋也沒有彎一下,似能感知他所想,她咽下涌起的血氣,“一會兒就好,千萬別動!”

  不知第幾棍落在韓溪身上,南宮坤終于恢復(fù)些許力氣,奮力掙開桎梏。首匪手中的匕首直沖他而來,韓溪一腳踢起,利落起跳,匕首落到她手中。

  “我這雙手從未沾染過人命,今天破例了!”

  韓溪丟掉手中的匕首,剛才囂張的匪徒都已了無生息。她走過來矮身為他上藥,還不忘寬慰他,“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南宮坤淚睫于盈,聲音支離破碎,“你明明可以還手的,為什么不……”

  “你在他們手里,我不敢拿你冒險,一點點都不敢。”

  南宮坤至死都忘不了這句話,從那一刻開始,他與她之間,一切都不同了。從那一刻開始,他暗自發(fā)誓,護她一世周全。

  “韓溪,你那時不敢的心情,是否與我此時一般無二?”南宮坤的喃呢融進夜里。

  這幾日,南宮坤都沒有來找她,她頻繁進出王府,都沒有再見他。韓溪知道他是在躲著她,這樣也好,不枉費她一番苦心。

  周沐送她嬌艷欲滴的花,感謝她出手相救,多番照顧,“韓大人的恩情沒齒難忘,等我將來出人頭地,一定報答您的恩情。”

  韓溪接過他遞來的花,“你能想開,不再尋死,我很欣慰。”

  “山匪害我家破人亡,是我沒用,不能護他們周全!”他擦掉眼角的淚水,跪在地上給韓溪磕頭,“我本想一死了之,是韓大人讓我重燃生活的希望,沒錯,我一定會好好學(xué)本領(lǐng),將來親手報仇血恨!”

  韓溪扶他起來,“很好,秦大人那邊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你去找他,他會安頓你。”

  韓溪抬眼看到月洞處熟悉的衣角,她笑靨如花,緩緩靠近他,輕言兩句。她注意到,月洞處的衣角一閃而逝,心頭不知為何,一陣刺痛。

  一時沒了周旋的心思,她隨意將花插到花瓶中,淡淡開口,“去吧。”

  周沐不明所以,她總是忽冷忽熱,情緒忽好忽壞,韓溪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敢妄自揣測。況且,大人物哪能沒點脾氣,他這樣想著,感恩的行禮離開。

  韓溪抬眼望了望天邊的艷陽,厭惡的情緒一時籠上心頭,她自己甘愿讓他誤會,為何心愿達成,她卻心覺刺痛?

  夜里,韓溪感覺到手心一股涼意,她猛地睜眼,就看到南宮坤濕漉漉的眼眸。他蹲在床榻邊,顯然喝了不少酒,眼中的傷痛一覽無余。

  韓溪擁被而坐,裝作未察覺一般,“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都知道了,”他搖搖晃晃起身,并未離開,轉(zhuǎn)身坐在床榻邊,“你瞞著我,是察覺到我的心意了嗎?”

  “你喝醉了,不清醒,”韓溪思緒紛亂,她手中的涼意讓她不敢深究,“你走吧。”

  “我去查了周沐,很可笑吧?”南宮坤望著他心心念念的人,“我惱你用這樣的方式逼我,可幾日不見,受苦的還是我。”

  他快要發(fā)瘋了!今天他再也忍不住,想來親口問個究竟,哪怕韓溪痛罵他,給他一巴掌讓他滾,他也一定要個答案!

  “你笑著依偎到他懷中,我卻只想到倉皇而逃,”幾滴晶瑩劃過他的臉龐,“我們之間,真的讓你如此為難嗎?”

  韓溪強忍著,攥緊雙拳,“你年紀小……”

  南宮坤感覺一拳似打在棉花上,無力充斥著他的心,他鼓起所有勇氣謀一個未來,她卻還在敷衍他,難道只是因為他年紀小嗎?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南宮坤扣緊她的肩,“我清楚自己的感情,只求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fù),你可愿拿出勇氣,與我在一起?”

  南宮坤根本不明白,他對她有多大的影響力。每次他仰著頭看她,總會讓她一陣恍惚,昔日她最愛的眼睛此時還淌著情殤的眼淚,讓她五臟六腑都錯了位。

  韓溪頭疼的扶額,一句話也說不出,她真的不想傷了他。

  南宮坤得不到她的回應(yīng),眼一閉,心一橫,吻上日夜期盼的人。柔軟甜蜜的觸感,他微微一怔,韓溪心頭一跳,推開他,一巴掌揮到他臉上。

  “荒唐!”

  南宮坤側(cè)著臉,久久未動,“你覺得我的感情很荒唐?別人知道,或許還會罵我齷齪,竟生出這樣的心思。可我并不是一時興起,我也曾日日輾轉(zhuǎn),小心呵護,生怕你有一絲不如意,生怕你察覺到后不理我,更怕鼓起勇氣,卻被你一口回絕。”

  他眼中是稀碎的光,“雖然在你眼中我年紀小,可我的感情卻是真的。除了你,我不會再對別人心動,我滿心滿眼都是你,只盼你能給我一絲回應(yīng)。”

  韓溪神態(tài)間不由流露出幾分猶豫,她竟不知他用情甚深。她從未細心想過,當她察覺時,她慌亂過,冷靜下來,還是想趕緊斷了他的念想。

  這些年,他陪在她身邊,溫暖了她的春夏秋冬。看著墨白和南言軒日漸恩愛,她也沒了最初的遺憾,她所有的精力自他出現(xiàn)時,就被分到了他的身上。

  她曾愿他永遠開懷大笑,何時起,他竟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她?是她讓他這樣傷心難過,韓溪無措的想,她只是為他好。

  韓溪顫著手指,不知是何心情,心神不定的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么意思?!韓溪心頭警鈴大作,她猛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她怎么能!抬手捂著臉,韓溪無助的哭了。

  是她不好,是她搞砸了一切,原本他們之間不是這樣的,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南宮坤驚慌失措的攬過她,她的眼淚讓他心痛,原來竟是自己又一次傷害了她!她是他立誓保護的人,是他僭越在先,逼她無路可退。

  “對不起,”南宮坤收拾起破碎的心情,苦笑著寬慰她,“你不要為難,我走了。”

  她的眼淚何其珍貴,擊退了他所有的勇氣和堅持。南宮坤自暴自棄的想:他或許再沒勇氣面對她,她跟他,注定妥協(xié)的一定是他。

  韓溪心中一慌,伸手想要抓住他,卻只抓到一片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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