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個人騎著自行車在早晨的光里向著太陽前進,“我不想殺了你。”他說著,“別弄的互相不愉快。”“那你干嘛親我”,他沉默不語。曾經兩個人在學校時也這樣騎過車,感受著輕吹拂面的風。自行車停在了之前的地方。他拉著她上了二層小樓。
屋子里昏暗,窗口被遮住,幾縷陽光順著縫隙射了進來,她被推到墻角沙發上,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木頭曬干后的味道,他從廚房走出來將吃的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解開綁在她手上的手銬,拔出槍放在手邊,坐到了遠處的沙發上,她抬頭看來了一眼,什么沒說,也不客氣,直接狼吞虎咽的吃起來,風卷殘云后,“我媽還好嗎?”他盯著她的臉開口道,這頓飯算這事的報酬。“她很擔心你,一直在調查你的下落,這次出來到舞量市也托我找你。”她回道。
“你要剛剛殺了我,不怕事后回去我母親知道?”他盯著她的眼睛說。
“你先動的手,親手殺了所有的人,將我綁起來。”她舉起手指著上面的紅印子說道,“回去吧,你母親在等你,就算現在你也和別人不一樣,不用為了一點吃的刀尖舔血。”她語氣慢了下來。
“我有自己的原因。”
“你不擔心你母親嗎?”
“她跟你沒有關系。”
“你抓我過來的目的是什么?我跟你有沒有關系”她問出了她的問題。
“有人要你這個人。”
“任務呢?”
“其他的不能再說了”
“能不能放了我,我可以給你要的很多倍。”她透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
“別裝模作樣了,之前你還說不會反抗,不也試圖將手伸向刀,拿槍毫不猶豫的對我扣動扳機,你自己心里把我當成什么人,能活到這個時候的都不是善類。”
“你如果停下回去,我們之間什么都沒發生,我們恢復當初的一切好嗎?像所有一切在災難后重逢的情侶那樣互相擁抱。”
“在這些年,沒有手段的人是活不下去的,你已經不是當初的樣子了,太假了,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我說給你,你會放了我嗎?”
“我認為你說的是真話,就會放了你,再考慮跟不跟你回去。”他不假思索的看著她說。
“好。”她咬緊嘴唇,事情還有轉機,他似乎可以利用一下。
“在你離開學校一個月后,我留在學校,災難具體是在周四晚上爆發的,當時我和一個舍友在宿舍準備論文。操場在舉辦活動,人很多,突然就開始人咬人。我和舍友鎖緊門,通訊在爆發后的一個小時癱瘓了,網絡也在癱瘓前充滿恐慌與絕望。我給你打電話了,但打不通。”她木木的看著他。
他平靜的說:“繼續。”
“在恐懼中,室友突然臉部扭曲動作怪異,跟樓下的那些人一樣,我拼命用椅子壓住她,拿筆記本砸向了頭。依靠宿舍的零食和衛生間的水勉強撐了一個月。救援隊終于來了,我得救了,之后父親找到了我,直到現在。”
“撒謊。”他眼睛仿佛刀子盯著她的眼睛。
“信不信由你。”她如同什么也沒發生一樣恢復了原來的坐姿縮在沙發上。
“幾乎沒有人會在畢業前幾天還會有能撐一個月的食物,還是兩個人的份。”他依舊面無表情的說著。
她開始尖叫“別說了。”
可他完全沒有理會:“什么時候發現的不夠吃,一周還是只有倆天。你殺了她。”
“對,我拋棄了她。只能活下去一個人。”她的聲音,慢慢變低開始嗚咽的繼續說。
“吃的幾乎可以說沒有,倆天后,在饑餓的逼迫下,我們用僅存的一點力氣沖出宿舍找吃的,校園內感染者太多了,瘋狂的奔跑,好在我們所在是即將畢業的宿舍樓,本身幾乎沒人,但也沒有吃的,拿著趁手的棍子我們小心的探索,結果根本沒有吃的,在拼命甩掉宿舍樓幾個感染者后,我們跑了出去,食堂離宿舍區不遠,在嘗試了幾次后,終于在餓死前拿到了吃的,沒多久斷電了,夏天里食堂的東西大部分都壞了,后面能吃的只有食堂超市有包裝的食物,我們只能冒險去,在第一次去繞去超市時就出事了,還沒走到超市門口,大批感染者圍了過來,我們拼命奔跑,她摔倒了,背后傳來她尖叫的喊叫,感染者瞬間撲向了她,而我跑了,眼神麻木的縮回食堂的墻角。在大腦一片空白中,餓了時將能塞進嘴的都吃了,不知多少個日夜顛倒后,我已經徹底放棄了,奔潰完全籠罩了我。恍惚中,一陣槍聲與感染者的嘶吼響起來,我沖向窗戶向外看,樓下沖過來一輛皮卡,一個穿警式制服的人在后面對著感染者瘋狂向尸群掃射,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大喊“這里,這里。”他們似乎聽見了,車向我這棟樓門口沖來,幾個人飛快跳下車,沖進樓里,擋住了門,是政府的人來尋找幸存者了,我跑到一樓,得到的他們的答復是已經幾乎沒有活人了,等一會感染者少點,便坐車和他們一起沖出去,后來便跟著去了政府的一個救援基地。”
“后來呢”他盯著她眼睛。
“在救援基地到處問最后找到我爸他們,后來組建基地,就跟著出任務。”
“吃完了,去休息吧,”他把她帶入了側面房間。房間內如同和平時期的樣子,好歹是干凈整潔的。咔嚓一聲門被關上反鎖了。她揉揉手腕做到了床上,一晚上的趕路,被截殺,她還拼命逃跑,一直折騰到現在,疲憊困倦完全向她襲來,算了不管了,就算他如何處理自己就再說吧。先乘著安全趕緊休息恢復體力。
外面的岳琛華也進入房間開始閉著眼睛養神,在第一次看到她時,平淡的內心還是跳動了,當初那么的愛,現在怎么可能沒有反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鬼使神差的在那個時候親了上去,在看到那家人的慘劇后,他下意識的想緊緊握住當下自己的溫情,不要讓失去成為遺憾,可是這對于現在這個以死相逼的時代這就是逃避,會加快自己送死,感情豐富會讓自己失去冷靜的。他后悔當初做出這個舉動。
她還是那么美,會用楚楚可憐的眼神請求自己,手上雖然不能說多干凈,但終歸沒有超過人的底線,而她在自己逃生的途中到底經歷過什么,變成了什么樣的惡魔,誰都不能保證,他不相信啊,她還是自己懷抱里那個和他耳鬢廝磨的女孩嗎?地獄在秩序崩塌后完全來到人們身邊,邪惡恐怖的事情全部來源于人,在看過絕對黑暗的世界后,他發現自己竟然持續不斷的噩夢,自己擔心在乎的人被黑暗籠罩不斷摧殘,遠在其他地方的家人會保護自己,而她呢?笑著叫他哥哥,明明承諾要護住周全,可總感覺危險無處不在,他們似乎被盯上了。一張網悄悄的圍住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