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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洛水城。
玉衡星上坐落著一座歷史悠久、氣勢恢宏的城池。
那便是洛氏一族世代居住的主城——洛水城。
而洛水城內,占據著城中心一大片區域的,是一座占地極廣的府邸。
那是洛氏一族現任族長洛云的府邸,名為云府。
而此刻,云府的正大門處除了有四名護衛之外。
還有一老一年輕兩名不知正在說些什么的男子。
與此同時,云府對面不遠處的一小巷子內……
“你家這么大啊!門口居然還有四個護衛,而且居然全都完成煉精化氣了!”
躲在小巷子里探出頭來偷窺云府正大門的星河,像個土包子般瞪大雙眼。
對著和自己一樣躲在巷子里的洛雪蘭驚嘆道。
“哼,我倒寧愿沒有。”洛雪蘭撇了撇小嘴,一邊瓊鼻出氣蹙眉輕哼,一邊同樣探出頭來,提溜著眼珠子暗中觀察。
也就在這時。
那名原本正在和老人對話的年輕男子像是察覺到了點什么似的,突然扭頭朝著星河與洛雪蘭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嚇得星河與洛雪蘭二人如同受驚兔子一般,連忙將探出去的腦袋迅速縮了回去。
只不過也正是因為兩人將腦袋縮了回去。
所以沒能發現年輕男子在看見兩人之后,臉上明顯地愣了一下。
“剛剛門口說話的那兩個是誰啊?是不是發現我們了?”被激出一身冷汗,星河有些心虛地壓低聲音,對著洛雪蘭問道。
“呼……老的那個是慕伯,府里的管事,年輕的我也沒見過,不認識,應該是來做客的吧。”
洛雪蘭櫻桃小嘴微張,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后回答道。
緊接著她用白皙玉手扯了扯星河的衣袖,朝著小巷子深處走了進去,催促道:
“好啦好啦,別看了,等等進去了帶你看個夠,快走吧,往這兒走。”
星河見狀,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這之后,星河在洛雪蘭的帶領下通過小巷子繞到了云府側面約四丈高的圍墻處。
洛雪蘭熟練地走到圍墻底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伸手摸索了幾下。
然后找到了一塊略微松動的大石磚,用力地往里面推了進去。
隨后兩人便順著暴露出來出來的狗洞,爬進了云府府邸的后花園內。
云府府邸的后花園很大,綠意盎然,百花爭艷,古木參天,翠竹搖曳。
亭邊假山下一池碧水靜謐如鏡,映照著空中云彩與山石的倒影。
幾條金色錦鯉在水中嬉戲,偶爾躍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漣漪。
“你就是這么偷跑出來的啊。”看著又把石磚推回原位的洛雪蘭,星河一邊拍去身上的灰,一邊忍不住好笑地吐槽道。
“哼,你管我!”
洛雪蘭嘴上輕哼,如水目光卻有些不自在地隨著她微微扭開的頭飄向一旁,粉頰羞紅發燙,似有些不好意思。
等完全將石磚推回,洛雪蘭便如同做賊般,帶著星河偷偷摸摸地向著府中自己平日里居住的聽雪院溜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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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云府,聽雪院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洛雪蘭一走進聽雪院,原本正在院里打理花草的丫鬟小桃就連忙放下手中活計,快步跑了過來。
并在看見自家小姐帶了個男人回來之后明顯地愣了一下,櫻桃小嘴張了又閉,靈靈雙眼睜得巨大。
看了看星河,又看了看洛雪蘭,疑惑道:“小姐,這位是?”
“客人,別管這些了。”洛雪蘭快步上前拉起小桃的手,臉上帶著一絲忐忑不安的神色,語調也顯得有些急切道:
“我不是讓你假扮成我躲在房間里修煉嗎?你怎么跑出來了,怎么樣?我偷跑這幾天沒給發現吧?”
“發現了,小姐你跑出去沒多久老爺就發現了。”小桃如同霜打的茄子般垂喪著臉,如實回答道。
“啊!?”洛雪蘭聽完一驚,面色瞬間變得僵硬起來,原本拉著小桃的手也不自覺地松了開來,神情木訥地追問道:
“那…那他們……他們沒派人來抓我嗎?”
“本來老爺是要派人去抓小姐你的,不過…不過后來突然出了點事,就耽擱了……”
說到這兒,像是想到了點什么,小桃臉色猛地一變,聲音忽然變得有些焦急了起來道:
“哎呀,小姐,您不在的這幾天,族里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聽到小桃語氣慌亂,洛雪蘭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她猛地抬起雙手,緊緊抓住小桃纖細的雙臂,用顫抖的聲音焦急追問道。
心亂如麻的她開始有些著急了。
本來她還對楊三少爺所說的話抱有疑慮。
但既然小桃也這么說,那家里可能真的出事了。
“具體的…我……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府里的人偷偷議論。
“好像是……好像是大小姐和大姑爺前幾天出門辦事的時候,有…有人看上了大小姐。
“然后……然后那人就……就殺了大姑爺。
“還……還拿著大姑爺的腦袋找上門來提親,說是……說是要納大小姐為妾。”
小桃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眼眶也漸漸開始泛紅。
“啥?!殺了姐夫?還……還上門提親要納我姐當妾!?”
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一般,洛雪蘭難以置信地用手用力地晃了晃被自己緊緊抓住雙臂的小桃。
她那本就白皙的絕美面龐此刻更是如同失去了所有血色一般,變得煞白一片。
就連聲音也都因為過于震驚而提高了好幾分,急促道:
“那我爹呢!?我爹是怎么說的!?他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這種事情發生嗎?!”
“老爺……老爺好像……同意了……”小桃的聲音低弱得如同蚊蠅一般,帶著一絲微微顫抖。
似乎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過會是這么個令人震驚的結果。
“同…同意了……?”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洛雪蘭六神無主地怔了怔,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微微顫抖。
她像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似地死盯著小桃眼眸,想要從中找到一絲否定答案。
但在看到小桃緊緊地咬著嘴唇,然后緩緩地垂下目光,輕輕地點了點頭后,洛雪蘭內心的絕望情緒再也無法抑制。
如同火山徹底爆發噴涌而出一般,發出了一聲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叫:
“開什么玩笑…?開什么玩笑?!這一定是開玩笑的對吧!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不行!我找我爹說去!小桃你幫我招待一下星河,我去找我爹!”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般,洛雪蘭猛地放開了抓著小桃的手,快速交代道:
“星河你自己在這兒先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小桃說!”
如是交代完,也不待二人做出回應,面露憤恨焦灼神色的洛雪蘭,便急匆匆地提裙跑出了聽雪院。
而留在原地的小桃,在看見洛雪蘭走后轉過頭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同樣留在原地,似乎也有些懵的星河。
她眨了眨眼,帶著一絲猶豫,上前一步,試探性地小聲問道:
“那…那個……公子?您看您是進去坐坐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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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聽雪院,臥房內。
紅木桌椅,雕花屏風,梳妝臺,以及書案瓷瓶里幾枝新鮮蘭花所散發出的淡淡清香。
這還是星河第一次進入少女的閨房。
出于基本禮貌,星河沒有隨意地四處亂摸亂看。
而是安靜地走到房間紅木桌前,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耐心地等待著洛雪蘭回來。
畢竟洛紅姐留下的靈劍還在洛雪蘭手中。
在沒拿回靈劍之前,星河自然是不會離開的。
只不過,看著從進屋開始就一直站在一旁,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小桃,星河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所以星河抬起頭來,用隨和語氣對著小桃說了句:“那啥,小桃是吧,一直站著多累,你也坐啊。”
“公子您坐就好,奴婢站著就行。”聽見星河呼喊自己,小桃連忙抬起頭。
但很快就又將頭低了下去,極為乖巧地輕聲回答道。
“好吧……”見小桃這么說,星河便也不再強求。
隨后像是想到了點什么,他又對著小桃說道:“對了,你家小姐不是有很多話本嗎?拿兩本給我看看吧。”
“話…話本?”聽到話本二字后猛地打了個激靈,小桃先是錯愕抬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慌亂神色。
隨后又立即將腦袋低了下去,眼神不安地四處飄忽,極力否定道:
“沒…沒有的!小姐平日里勤于修煉,向來是不看話本這種東西的!”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額頭上甚至還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放心,你家小姐會看話本是她自己親口和我說的,之前還要求我給她講故事來著。”
看著小桃這一副明顯不會撒謊,緊張得手足無措的樣子,星河莫名覺得有點好笑道:
“你盡管拿來就是,我保證不會告訴其它人的。”
“那那…那好吧……”見星河不像是在說謊,小桃最終還是妥協。
點了點頭后走到一旁的梳妝臺前,打開梳妝臺最下面的一處暗格,從里面拿出了幾本話本出來。
“這還真多……”看著滿滿一暗格的話本,星河嘴角微微抽了抽,不禁感嘆。
“這些話本都是我偷偷幫小姐買的。”將話本拿給星河的同時,小桃香腮泛紅,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小姐不愛修煉,但是老爺又要求她一定要完成煉氣化神。
“否則就不讓她出門,有時候甚至還會把小姐關起來逼著她修煉。
“一開始我怕小姐悶,就偷偷給小姐買了本話本。
“這之后小姐就喜歡上了讀話本,然后就越買越多了。”
“管的太嚴也未必就是好事,容易產生叛逆心理。”隨手拿了本小桃放在自己面前桌子上的話本,星河一邊翻閱,一邊發表自己的觀點道:
“而且多出去走走也好,總比成天待在屋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強。
“不過就你家小姐這樣的,一個人偷跑出去確實危險,如果出去的話最好還是要有人帶著。”
“小桃身為奴婢本不該評價主人的,不過我覺得老爺這么嚴格要求小姐應該也有他的道理。”小桃站在一旁解釋道:
“老爺其實也很不容易的,雖然對外依舊是以大族自居,但實際上洛氏一族早已輝煌不再大不如前了。
“尤其是五年前上一任族長隕落,族中再無仙人坐鎮之后。
“盡管臨危受命繼任族長位置的老爺這些年來四處奔波操勞,天天都在忙,甚至連一點陪小姐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但墻倒眾人推,族內的各項生意還是一天比一天差,領土也一天比一天小。
“而且老爺自己在族中也不好過,說到底老爺沒有成仙。
“幾名修為和老爺差不多的長老都不是太服老爺,經常聯起手來給老爺使絆子。
“老爺要求小姐只有完成了煉氣化神才能出門,大概也是對小姐的一種保護吧。
“而且小姐的修煉天賦其實很好,就是不太喜歡修煉而已。”
“原來是這樣……”星河聽罷豁然,頷首表示理解,“也對,畢竟是一族之長,肯定是不容易的。”
這之后,星河便安靜地開始看起了話本。
至于話本的內容,大多都是講一些情情愛愛,書生偷仙子的修仙故事。
想來應該是洛雪蘭對這一類型的故事比較感興趣。
微風拂過,簾幕輕搖,時光便在這話本一頁一頁地翻動中靜靜流逝。
等看完手頭的兩本話本,星河將話本整理好后整齊地放回桌上。
隨后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對著一直站在一旁的小桃問道:
“話說怎么這么久了還沒回來,要不你偷偷去看看你家小姐在干嘛?”
“好。”小桃也不多語,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便離開打探消息去了。
只不過沒過多久,小桃便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
目光慌亂,喘紅著臉,小口一張一合,氣吁吁地對著星河驚叫道:
“公子!公子!不好了,小姐她被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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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
洛水城,云府,書房內。
莊重肅穆的書房內,淡淡的檀香味彌漫。
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古籍善本,墻壁上懸掛著幾幅蒼勁有力的字畫。
然而,此刻這間本應寧靜祥和的書房內,卻充滿了極為壓抑的氣息。
“爹!”洛雪蘭玉手提著裙擺,三步并作兩步,急匆匆地小跑進自己父親洛云平日里辦公的書房。
她那張原本白皙精致的小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一雙明亮星眸中更是燃燒著熊熊怒火。
且還不待坐在書案后方的洛云開口,她便直接怒目圓睜,聲音尖銳地大聲質問道:
“爹!你真的要把姐姐嫁出去嗎?!還是嫁給殺了姐夫的仇人嗎?!”
而原本就因為家族諸事而心煩意亂的洛云。
在看見一進門便直接劈頭蓋臉責怪自己的小女兒后,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
他猛地從雕花木椅上站起身,高大身軀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砰!”的一聲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桌子,發出一聲沉悶巨響,怒聲呵斥道:
“你還知道回來?這些天跑哪去了?!”
“我…我就出去逛逛怎么了!?”柳眉倒豎,胸脯起伏,洛雪蘭張開嬌口大聲辯駁,犟了一句。
“出去逛逛?!”洛云板著張臉勃然大怒,額頭更是青筋暴起。
他用氣到發顫的手指了指洛雪蘭衣裙上因爬狗洞而粘上的泥污,眼中幾近噴火,斥責道:
“我是不是有和你說過沒完成煉氣化神之前不準出門!?你完成了嗎?!現在還跑來和我大聲,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還像話嗎?!”
“那你呢?!爹你自己像話嗎?!”洛雪蘭同樣被自己父親的話激怒了,緊緊地咬著銀牙,絲毫不甘示弱地回應道。
她那雙明亮的眼眸中充滿了憤怒與失望,香肩微微顫抖,粉拳緊握輕顫,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就連呼吸也因為激動而變得急促起來,帶著哭腔,恨聲責怪道:
“姐夫人那么好,為族里做了那么多的事,姐姐和姐夫也那么恩愛。
“你…你不給姐夫報仇就算了,你還讓姐嫁給殺了姐夫的人?!你這爹是怎么當的?!”
“那你要我怎么辦?!”或是因為極為氣憤的緣故,洛云只覺得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臉色也漲得通紅,聲嘶力竭地對著洛雪蘭怒吼道:
“你知道看上你姐的是誰嗎?是有窮的后羿!是仙人!你是要我為了一個女兒讓整個洛氏一族陪葬滅族嗎?!”
“那你也不能犧牲姐姐啊!給自己的殺夫仇人做妾,你有考慮過姐姐的感受嗎?!”憤憤說完,洛雪蘭眼眶通紅地瞪了洛云一眼。
然后毅然決然地轉身,雙手提著自己的裙擺,邁開大步,頭也不回地便朝著書房門口走去,邊走邊道:
“我要去找姐姐,我要帶姐姐走!帶她離開這個冷血的地方!!”
“你敢?!給我站住!!。”雙掌猛地拍案,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洛云狠狠怒吼道:
“接親的隊伍馬上就要到了,你敢來搗亂試試!?”
然而洛雪蘭絲毫沒有理會洛云的警告,依舊自顧自地往外走去。
因此而氣到全身發抖的洛云面色鐵青。
他強壓著心中幾乎就要噴涌而出的怒火,十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緊繃。
對著原本站在書房外的兩名護衛厲聲下令道:
“來人啊!給我把這個逆女關到禁閉室去!”
下一秒,伴隨著洛云一聲令下。
兩名護衛立即推門走了進來,說了聲“小姐,對不住了。”之后,便一人一邊將洛雪蘭給架了起來。
準備帶去禁閉室。
“別碰我!!放開我!!”被兩名護衛牢牢抓住胳膊的洛雪蘭,顯然不甘心就這樣被帶走。
她精致的小臉因為掙扎而變得扭曲,小巧瓊鼻不停地翕動著,一雙明亮星眸中更是幾近冒火。
她一邊漲紅著臉拼命扭動,一邊歇斯底里聲地尖聲叫罵道:
“混蛋!你混蛋!我沒有你這種爹!!你們別碰我!!我要去找姐姐!!”
只不過,任憑洛雪蘭如何掙扎哭喊,她最終還是沒能從兩名修為比她高的護衛手中掙脫開來。
只能帶著滿腔的憤怒與不甘,罵罵咧咧地被兩名護衛如同拖拽一般,架著抬出了書房。
“啊!!”書房內,看著被護衛架著帶走的洛雪蘭,洛云目眥欲裂地高聲咆哮。
或許是因為心中還有氣的緣故,他猛地一腳將身前書桌踢翻,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書桌上的公文、紙張和筆墨硯臺也因此而散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而這一幕恰好被從外面進來的管事慕伯看見。
看著書房內的狼藉之景,以及自家老爺那副憤怒而又疲憊的模樣,慕伯心中不禁一陣嘆息。
他走上前來,微微躬下身子,對著怒氣還未完全消散的洛云恭敬招呼道:“老爺,我回來了。”
“怎么樣?東西收下了嗎?”看清來人,洛云情緒漸平,稍稍恢復冷靜,沉聲詢問道。
“沒有。”慕伯搖了搖頭,語氣略顯無奈地回答道,“客套了幾句之后又退回來了。”
“哎…也對,把那種不毛之地劃給他們和直接趕他們走又有何區別……”仿佛有些疲憊般,洛云垂下眼眸。
他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無奈嘆了口氣,神色黯然地自責道:“愧對列祖列宗啊……”
“老爺,您這也是無奈之舉啊,畢竟其它長老們沒有一個希望他們那一脈回歸的,您肯自己出資送上這一乾坤袋的東西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看著自從繼任族長之位后身軀日益佝僂蒼老的洛云,慕伯遲疑了片刻后,終是忍不住安慰道。
“哼!”聽到這兒,洛云的鼻子里猛地噴出一股粗氣。
他沒好氣地又狠狠踹了一腳翻倒在地上的書桌,憤怒地低吼道:
“他們只是怕有人回來會搶走他們的利益罷了!
“什么狗屁突然回來狼子野心,我看他們一個個才是狼子野心。
“三個已經完成了煉神還虛的修士,明明是個壯大我洛氏一族的機會。
“如果真能重振我族,就算把族長之位讓出去又能怎樣?!
“可我身為一族之長卻不得不受制于他們,那些老不死的混蛋!”
“對了,玉兒呢?她……她已經被接走了嗎?我怎么都沒有聽到迎親隊伍的聲音。”
像是想到了點什么,洛云抬頭看向慕伯,神色中帶著一絲疲憊又問:
“不是說今天未時來接嗎,這會兒應該已經過了吧。”
“那個……老爺,大小姐她剛剛……剛剛就已經被接走了,沒有迎親的隊伍,有窮那邊就派了一輛飛車過來,說是……”
說到這兒,福伯先是撇開目光遲疑了一下,隨后猶豫了片刻,才繼續語調生硬地回應道:
“說是后羿的意思是反正就只是納妾,而且又是個寡婦,沒必要弄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浪費時間,直接趕緊接過去送他床上就是了……”
“混蛋!!”如同被一柄無形重錘狠狠擊中胸口一般,洛云五官扭曲,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再次咒罵一聲,然后猛地抬腳,狠狠將倒在地上那張由四品金剛木雕制而成的堅硬書桌踢了個粉碎。
隨后,他仿佛瞬間蒼老了數十歲一般,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萎靡了下來。
他極為疲憊地走到椅子前坐下,面色蒼白憔悴,低垂著頭,看著散落在地上的一片狼藉,無奈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