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荊軻,衛(wèi)國人。相信大家都知道這個名字,對,沒錯就是刺殺秦始皇失敗那個。
我旁邊這個愣頭愣腦的后生仔就是十三歲殺人的秦舞陽。
他背上背的就是亢麗地圖。其實我很疑惑,按理說我不應該那么快穿到秦朝,夏商我都還沒去。
想來應該是那兩個朝代沒有需要撫平的褶皺。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可為什么讓我穿到荊軻身上,要是能穿到秦始皇的身上就好了,我倒是想過一把皇帝的癮。
“喂,荊軻,你那個朋友,蓋聶,他還來不來啊?我們都等了他許多天了,你是不是怕死不敢去,所以編的借口?”
一旁的秦舞陽邊說邊用鄙視的目光看著我。
殊不知在歷史中,他才是慫了的那個,在秦王殿上直接嚇尿了。
我懶得理他,給了他一個白眼,繼續(xù)望著眼前川流不息的大河——易水。
“你瞧不起我?我秦舞陽十三歲殺人……”
那秦舞陽見我不理他,感覺自尊心受了打擊,想炸了毛的貓一樣跳起來。
“好了,好了,你牛逼行了吧,我說,你也就生在秦朝,要是在我們那個年代,你早進去了。”
秦舞陽一怔。
“什么意思?”
我不鳥他,要不是太子丹非要把他塞給我,我才懶得帶他。
眼看約定的時辰到了,大路上還是沒有出現(xiàn)蓋聶的身影,我既慶幸又遺憾。
慶幸他沒有來,不然這個歷史的褶皺就難撫平了,我總不能把他干掉,問題是我這不一定打得過他,遺憾的是,我見不到大名鼎鼎的劍神了。
“走吧。阿毛!”
我朝秦舞陽一招手。
“我不叫阿毛!”
秦舞陽又炸毛了。
走過易水,河對岸一名白衣男子正在撫琴,兩名童子侍立左右。
我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記憶,才勉強記起眼前這人是高漸離。
“真的要去么?你可能會死。”
高漸離輕啟紅唇,露出了潔白的皓齒。
“我有的選擇么?”
我雙手一攤,判官曾說過,如果褶皺不撫平,那么后面的歷史都會改變,有可能人類都會滅絕,我雖然不怕死,但我卻擔心曾深愛的女孩就這樣消失,畢竟她才剛剛結(jié)婚,而是很幸福。
高漸離顯然誤解了我的意思,他將目光望向我的身后,那里站著背負亢麗地圖的秦舞陽。
“你身后那人只有匹夫之勇,武藝稀松平常不可能脅迫于你,難道衛(wèi)國第一刺客,也畏懼燕國的太子丹么?”
高漸離幽幽的說道。
我還沒答話,身后的秦舞陽可不干了,擼起袖子咋呼著就要上去揍高漸離。
高漸離閉上雙眼,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捂住耳朵!”
我下意識的開口喊道,連我自己都不知我為什么要說這句話,或許是體內(nèi)荊軻的本能反應。
那秦舞陽反應不慢,聽到我的喊聲第一時間捂住耳朵,可那琴聲卻穿過了雙手滲透進耳朵里。
一個個骷髏甲士手持紅櫻大砍刀從高漸離的身前憑空出現(xiàn),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朝我們沖來。
“少看不起人了!我也是很強的!”
秦舞陽怒喝一聲,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一劍劈向身前的一只骷髏兵。
一陣金鐵聲傳出,骷髏碎了一地化作幾粒黃沙。
“風蕭蕭兮易水寒。”
高漸離慢慢開口唱道,他身后的兩名童子也輕拍著腰間的小鼓。
他每唱一個字,那骷髏兵的攻勢就猛烈一分。
秦舞陽額頭漸漸滲出了汗水。他現(xiàn)在可同時抵擋著三個骷髏兵呢。
百忙之中還抽空瞅了我一眼,這一眼中帶著無數(shù)的幽怨和期盼。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隨著高漸離唱完第二句,骷髏兵手中的長刀劈砍時風聲陣陣,更有閃電雷聲響起。
過分了過分了,物理攻擊阿毛都扛不住了,他還給小兵附帶魔法傷害。
“住手!”
我抽出了自己藏在袖中的匕首朝高漸離丟了過去。
匕首帶著一道暗黑色的尾焰,只三息的功夫就到了高漸離的面前。
“當!”
琴聲停止,高漸離用古箏的背面擋住了這一擊。
“殺殺殺!”
秦舞陽還在原地亂砍,殊不知那些骷髏兵已經(jīng)變成了黃沙。
“他還有用。”
我對高漸離說道。
“明白了。”
高漸離也不再多說什么,站起身自顧自的走了,邊走還邊唱道: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他的兩名童子抱著琴鼓跟著后面,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切,真能裝杯。”
我轉(zhuǎn)過身就見秦舞陽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臉色蒼白,渾身冒著冷汗。
“糟糕,他這是殺脫力了。”
我把他搬到太陽底下,暴曬了一個下午,他才開始出熱汗,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
又過了一天,秦舞陽狀態(tài)好些了,我們重新啟程。
“你不會把昨天的事說出去的對么?”
秦舞陽在我身后小聲的問道。
見我回頭看他,又擺出一副高傲的表情。
“放心吧,我不會說的,十三歲殺人秦舞陽。”
他也知道我在嘲諷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許是想起我曾救過他,所以他只是冷哼了一聲。
路過下邳城時我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老頭。
還記得那是在一座石橋上,一個邋遢無比的醉酒老頭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正在我們疑惑的時候,他快速的脫下了自己臟兮兮的鞋,丟到了橋下的河里。
“你們?nèi)臀覔旎貋怼!?p> 老頭趾高氣揚的說道。
好家伙,我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少年犯秦舞陽就暴走了,二話不說抽出寶劍就砍了過去。
要不是那老頭跑的快,早就被砍成了兩段。
又過了半個月,我們終于來到了秦國境內(nèi)。
我和秦舞陽都買了一身蓑衣斗笠穿上。
天空下起了雨,泥濘的道路上一個個水塘。
“駕!”
一隊騎士從我們身旁經(jīng)過,馬蹄踏進水坑里,污水濺了我們一身。
“雜碎!”
秦舞陽輕啐了一口,誰知道領(lǐng)頭的騎士耳力極好,居然聽到了。
“馭!”
這支五人馬隊停了下來,緩緩的將我們圍住。
“你剛剛說什么?”
領(lǐng)頭的騎士用馬鞭指著秦舞陽問道。
雨點打在他的盔甲上發(fā)出當當當?shù)捻懧暋?p> 我擔心秦舞陽的脾氣會壞了事,忙掏出腰里的錢袋走了上去陪笑道。
“軍爺,您別跟他計較,他是個傻子。”
我把錢袋舉起來,雨水順著我的手臂滑進我的衣服里,冰冷的刺骨。
那領(lǐng)頭的騎士把錢袋拿在手里掂了一下,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就在我以為事情就這樣解決了的時候,那騎士卻猛然出手,馬鞭劃破雨幕啪的一聲打在秦舞陽的臉上。
“以后說話小心點。”
“駕!”
秦兵走了,秦舞陽還站在原地,斗笠在剛才那一擊中被劈成了兩半,雨水沖刷著他臉上的血痕。
我摘下了自己的斗笠,扣在他頭上。
“阿毛,這次你表現(xiàn)得很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秦舞陽打開我的手,低著頭向前走著。
我撿起地上的斗笠,望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雨停之后我們剛好走到了一座小城。
秦舞陽提議在城里稍作休整,我自然沒有異議。
找了一家面館我們便走了進去,尋了個靠墻的位置坐了,要了兩碗陽春面。
正吃著,門外走進五個人來,瞧了,正是前面在路上遇到的那一隊秦兵。
“小二,來五碗面,再來兩壇燒酒去去寒。”
那幾位秦兵坐在了外面,和我們中間隔了根柱子剛好擋住。
秦舞陽把手放在了劍上,我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
等他們把面吃完了,結(jié)賬之后,秦舞陽便拿著劍跟了上去,我嘆了口氣,也跟著走了出去。
城里有專門租馬的驛站,我和秦舞陽各租了一匹快馬。
泥濘的小道上,我們順著馬蹄印追了上去。
“荊軻,你不用管我,無論如何我都要出這口惡氣。”
秦舞陽恨恨不平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以他的脾氣,前面被鞭撻的時候能忍住已經(jīng)很好了,我畢竟也不是他的上級,沒有權(quán)利要求他做什么。
正在我思考該如何解決此事的時候,兩邊的草叢里嗖嗖嗖射出幾支利箭。
秦舞陽一拉馬繩身體重心向右一偏,箭支全射在了馬身上。
我因為差了他兩個身位,那箭支貼著我的臉頰飛過。
秦舞陽座下的馬倒在地上,他翻身而起,怒視著草里爬出來的幾名秦兵。
“膽子不小啊,敢跟蹤我們。”
領(lǐng)頭的騎士笑瞇瞇的說道。
顯然在他眼里,我們已經(jīng)是待宰的羔羊。
事已至此我也懶得廢話,一直一抬手,射出了藏在袖中的暗箭。
離我最近的一名騎士頓時中箭倒地,秦舞陽也在第一時間抽出長劍加入戰(zhàn)團。
這隊秦兵一看就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老兵。
彼此之間配合默契無比,我和秦舞陽武功雖然在他們之上但一時也無法攻破他們的防御,反而在他們的配合下,吃了點小虧,消耗了不少體力。
我一邊招架著眼前兩名秦兵的進攻,一邊思索著對策,一旁的秦舞陽卻突然大喝一聲。
原來一名秦兵趁他不注意,從背后偷襲,一刀砍在了他的左臂上。
吃痛之下的秦舞陽也爆發(fā)了狠勁,只見他用右手死死按住砍進自己左臂的長刀。
那秦兵拔不出刀,正一臉焦急之色,秦舞陽一頭撞在了他的面門。
那秦兵直接暈了過去,另一名秦兵橫劈一刀,秦舞陽忍住劇痛拔出左臂上的長刀回砍過去。
兩刀在空中擦出一陣火花,秦舞陽不躲,任由著那刀砍向自己的頭,同時自己的長刀也砍向那秦兵的脖子。
我去,是個狠人,這就要一對一互換了,最終還是那秦兵慫了,用力抽回長刀擋在身前。
“荊軻!”
秦舞陽大喊一聲,猛然低頭。
我明白他的意思,一揮衣袖,匕首飛出,擦著秦舞陽的頭發(fā)飛過正中那秦兵面門。
正在圍攻我的兩名秦兵見折了兩人,也無心再戰(zhàn),快速的跑進樹林里就要去騎馬逃走。
“哪里走!”
秦舞陽追了上去,一刀劈在了后面那人的背上。
跑在前面的騎士頭領(lǐng)回身用長刀擋住這一擊。
我看準時機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手中匕首劃過他的脖子。
一道血箭飆出,糊了秦舞陽一臉。
現(xiàn)在只剩下最后一個秦兵了,他拿起掉在地上的長刀,沖向了秦舞陽。
結(jié)局早已注定,半個時辰后,我們騎馬離開了那片樹林,秦舞陽座下已經(jīng)換成了秦兵的坐騎。
樹林里一個大坑中埋了五名秦兵的尸首。
而我此時且想著另一件事,在我的手中,拿著一張小紙條,是從那秦兵頭領(lǐng)身上搜到的,原來他們是負責傳遞密信的騎兵。
這次是要往咸陽送去最新的情報。
“燕國使者荊軻秦舞陽假借獻圖行刺。”
短短的幾句話驚出了我一身冷汗,秦國的情報工作居然如此強大,這次任務只有寥寥幾人知曉,想不到這么快敗露了,希望咸陽那邊還沒有收到消息吧。
我抬起頭,天空中烏云密布,又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