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夕陽絢爛多彩,壯觀的場景印在了少年的腦海里。
汪星流一直看著窗邊的殷佳朝,眼里是藏不住的愛意與深情。同學們深深迷在了美景中,沒人注意到靠后的那個窗邊,那個少年。
汪星流的眼里倒影著殷佳朝的模樣。少女身穿著白藍色的校服,靠著窗邊,像是同身后的夕陽連為了一片,她扭頭,四目相對。
汪星流動了動口,小聲的說:
“殷佳朝。”
殷佳朝望著他,撫了撫她的金絲眼鏡,又撩了撩散亂的發絲,將其撫到耳后。
“嗯?”
汪星流的眼盯著殷佳朝,深呼了一口氣:
“我……我喜歡你。”
少年臉上的紅暈從臉頰蔓延到耳根,整個臉如同紅透的西紅柿,又好像窗外的夕陽。明明害羞到整個手都在不停的顫抖,但眼神卻不移步的看著面前的少女。
少女明顯沒料到是這樣的話,臉也跟著紅了紅,面前這個人,她其實很有好感的,但在教室里,好多人,她感覺很多的目光審視著這里,她不想回答,但對上了少年真摯的目光,她像是鬼迷心竅了一般:
“好。”
沒有人注意到這里,沒有人看到了這一幕。
從這次落日的夕陽開始,他們就已經連在了一起。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夕陽亦好,美卻短暫,再好的余暉不過只不過眨眼之間,余光散去,只有無盡的黑夜與孤立的流星。
佳朝碰撞不到星流,星流永遠得不到佳朝。
*
自那一次夕陽后,他們開始了秘密戀情。
高中時代,少年的喜歡很單純,拉一次手便能開心好久好久,互相交換一下禮物,便能讓那顆平靜的心蕩漾許久。
*
一次午后
教室里只有五六個人。
一個女同學對著他們幾個人說:
“你們怎么不出去啊?他們都在外面玩呢!”
一個女同學望著操場上的學生,回話:
“我不想出去,你去吧。”
幾聲話語在教室中回蕩。
殷佳朝小心的將一個紅色手鏈握在手心,悄咪咪的從小道上遞給了前面的汪星流。
汪星流在第二次調座位的時候調到了殷佳朝前面第兩個座位。
汪星流接過了那個手鏈。
手鏈是紅色的,這是殷佳朝編的。
他心里像是被一股暖流所掠過,暖暖的甜甜的。
*
手鏈,宿舍里
殷佳朝拿著一根紅繩,磕磕絆絆的編著。
舍友壹:“你在編手鏈啊,你編給誰的呀?”
殷佳朝手上一頓,臉紅的說:
“給我的——我自己給自己編的。”
舍友壹湊過來,看著這個歪歪斜斜的手鏈,嘖了一聲,說:
“你這編的不行啊,要不要我給你編。”
殷佳朝小聲的說:
“不…不用,你可以叫我嗎?”
她抬起眼,雙眼帶著期盼以及歡喜。
室友壹撓了撓頭,說:
“好吧。”
后來殷佳朝學會后,一連一個星期在網上認真的編手鏈。
我們都以為她會給自己帶,后來卻在汪星流的手腕上看見了那個帶著珠子的紅手鏈。
*
晚上宿舍
舍友貳搖著殷佳朝的肩膀,驚訝的說:
“你的手鏈怎么會在汪星流的手上,你們……你。”
殷佳朝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冷靜的說:
“我們在一起了。”
“啊!!??”
全宿舍震驚,她們不敢相信平時安安靜靜的小姑娘一上來就這么大。
我整了整被子,看著那些拉著殷佳朝問東問西的朋友。
冷笑了一聲,我早就知道了,比你們知道早了兩個月。
她們在一起談著話,有人勸著說“你們不合適啊”,有人建議著說“現在我們在上學不好吧”,有人笑著支持的說“青春就該這樣,再短暫的青春里就應該留一個張揚的記憶”。
嘰嘰喳喳,喧囂的聲音不斷響起。
那個夜晚,無比的寂靜。
*
然后不到十天
整個班級都知道了
課上
楊老師分發著考試后卷子:
“汪星流。”
汪星流聽到自己名字,上了臺,拿了卷子。
楊老師提了提眼鏡,仔細的看著卷子,又說:
“殷佳朝。”
這個名字一出來,殷佳朝沒什么反應,反而全班都發出來“哦吼~”的聲音。
老師瞄了一眼殷佳朝,又看了一眼汪星流,心里像是明白了一切。
殷佳朝害羞的上臺拿了試卷,與下臺的汪星流對視,然后迅速的移開眼。
少年時代的喜歡很單純,一旦對視了,臉就紅了。
*
體育課上
大家自由練習著
殷佳朝與汪星流坐在樹下的椅子上。
他們在一起半年了,說是在一起,不過每天就是打個招呼,好像他們與普通的朋友毫無區別。
他溫柔的把她頭上的樹葉掃下。
他遞給她一個水杯,殷佳朝看著這個水杯不說話,然后拿在了手上。
汪星流感覺到了他們之間不友好的氣氛,企圖開口緩和一下,說:
“這周末我們要不要一起和奶茶,看個電影。”
他們之前其實有單獨出去過的,不多一共兩次,第一次她喝了杯奶茶,他要付錢,她阻止了,說:“我們之間不需要你為我付錢,我給你付錢這種情況,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
第二次,他們一起去看電影,汪星流想為她支付電影票,她再一次阻止了,說:“我說過我不需要我為你做什么。”拒絕的語氣很強烈,他不想惹她生氣,這一次再一次AA了。
那么這一次他想請她。
高一下半年后,每一次單獨在一起時,她總愛將他們之間的關系挑明,每一分每一毫都會分的清清楚楚。
殷佳朝把水杯放在椅子上,看著他,說:
“吃完飯后,我有話對你說。”
汪星流其實已經能猜到了,大概就是分手這么回事。
他早該想到的,少年的喜歡尤其是特別輕易的喜歡,能有多長的保質期呢。
有人覺得好玩,有的人將它當做人生的氯化鈉,有人卻將它當成了至寶不可割舍。
*
傍晚,晚飯后
汪星流望著窗外,心想,又是夕陽啊,想起曾經他也是從一個夕陽時遇見了她,也是從一個夕陽時,擁有了她。
夕陽很美,亦如那次的余暉。